特训结束，窗外的天色早己暗沉。公寓宽敞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林未晞（陆星衍内核）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那个……时间不早了。” 他（她）的目光扫过这间属于“自己”的、装修风格冷硬简约的公寓，最终落在唯一紧闭的主卧门上，语气带着明显的犹豫，“洗漱……怎么办？”
陆星衍（林未晞内核） 抱着手臂，身上还穿着那套为了白天短暂露面而换上的女士西装，眉头微蹙。他（她）没有立即回答，同样在审视这个暂时属于他（她）的陌生空间，以及眼前这个占据了他（他）身体的人。
“主卧和客卧都有独立卫浴。” 林未晞 深吸一口气，指向走廊另一侧，“你用主卧的。客卫在那边。” 这个安排让他（她）暗自松了口气，至少避免了共用浴室的极致尴尬。
陆星衍 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他（她）现在用的是林未晞的身体，用主卧和主卫合情合理。“睡衣和洗漱用品？” 他（她）问得首接，不带丝毫扭捏。
“……主卧衣柜左边抽屉有新的女士睡衣，洗漱用品柜里也有未拆封的。” 林未晞 回答得有些艰难，感觉自己像个被迫交出领地管辖权的守卫，“客卧的柜子里有男士的。”
“知道了。” 陆星衍 言简意赅，起身走向主卧。他（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我大概需要西十分钟。” 这是一种告知，也是一种界限的划分——在这西十分钟里，主卧领域属于他（她）。
“好。” 林未晞 应了一声，看着他（她）关上门，才真正放松下来，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她）听着主卧方向隐约传来的、被门板阻隔的水声，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干脆打开电视，让无关紧要的声音充满空间，试图驱散那份萦绕不去的别扭。
约莫半小时后，主卧的门开了。
陆星衍 走了出来。他（她）穿着林未晞那套印着小雏菊的浅蓝色棉质睡衣，款式保守，却依然勾勒出少女的身形轮廓。微湿的长发被他（她）用干发帽包裹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耳廓仍带着一丝沐浴后的薄红。
“我好了。” 他（她）的声音依旧平稳，目光快速扫过客厅，确认一切如常，“你去吧。”
林未晞 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含糊地应了一声“哦”，就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向客卫，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关上门，他（她）背靠着冰凉的瓷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那一瞥，看到“自己”穿着那样柔软、带着明显女性特征的睡衣，冲击力实在有点大。
等他（她）磨蹭着洗完澡，穿着自己（陆星衍）那套灰黑色、明显更符合他（她）此刻内在性别的丝质睡衣出来时，发现 陆星衍 并没有回卧室，而是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侧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
“你……还不睡？” 林未晞 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松弛。
陆星衍 转过身，目光在他（她）身上那套合身的男士睡衣上停留了一瞬，才淡淡开口：“头发还没干透。” 他（她）指了指自己包裹着干发帽的头，“你平时……大概包多久？”
林未晞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原本属于她身体的习惯。“一般……十五到二十分钟吧。然后会用低档热风吹干发梢。” 他（她）补充道，“吹风机在主卧浴室镜子后面的柜子里。”
“嗯。” 陆星衍 应了一声，算是收到了这个“使用说明”。他（她）转身往主卧走，手搭在门把上时，脚步微顿，依旧没有回头，声音低了几分，几乎融进夜色里，“客卧的床垫偏硬，柜子里有额外的羽绒垫，如果需要。”
说完，他（她）便迅速关上了门，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和视线。
林未晞 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她）走到客卧，摸了摸那张“偏硬”的床垫，最终还是从柜子里翻出了那个柔软的羽绒垫铺上。
这一夜，隔着一堵墙，两个空间。
林未晞躺在客卧加了软垫的床上，鼻尖萦绕的是属于这个公寓的、略带冷冽的香氛气息，身体疲惫，思绪却有些纷乱。
陆星衍躺在主卧过分柔软、带着少女馨香的床上，听着客卧隐约传来的细微动静，感受着长发未干带来的湿意，清醒地意识到，这场被迫的“同居”，不仅是空间的共享，更是对彼此生活习惯和隐私界限的缓慢试探与磨合。
同居第一夜，在无声的界限划分和各自的心事中，悄然度过。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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