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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度化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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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坡净土雏形的日益显现,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其清辉不可能永远只照亮一隅。光芒所及之处,暗影自然躁动;清净所生之地,垢秽亦会反扑。药师那日益增长的愿力与日渐庄严的净土,终于引起了周边一些仍在黑暗中摸索、或执着于邪见者的注意,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昔日曾在清源镇被药师当众破去邪术、颜面扫地的“长生教”残余势力,尤其是其首领——自号“玄冥上师”的李仙师。

自清源镇溃败后,李仙师与其核心党羽并未彻底消亡,而是转入更为隐蔽的地下,流窜于周边乡镇,凭借些许粗浅的幻术与更加狡诈的言辞,继续蛊惑那些信息闭塞、内心惶恐的民众,敛取钱财。黄土坡的异象与药师日益响亮的名声,如同针一般刺穿着李仙师那被嫉妒与怨恨填满的内心。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为何那个破了他法术、断了他财路的游方和尚,非但没有遭到“天谴”,反而似乎愈发受到拥戴,甚至连其居住之地都显现出种种“祥瑞”?在他看来,这必是更为高明的幻术,或是窃取了某种他所不知的“天地灵气”。怨恨与贪婪交织,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他要亲自去这黄土坡,要么揭穿这“骗局”,要么,将这“灵气”与声望夺为己有!

这一日,李仙师带着几个忠心耿耿、同样心怀不甘的弟子,改头换面,混入了前往黄土坡听经闻法的民众之中。再入此地,他立刻感受到了那迥异于外界的祥和气息与隐隐流动的生机之力,这让他心中更加确定此地有“宝”,也更加嫉恨。

他冷眼旁观,见药师于众人之中讲法,言辞平和,却首指人心,并无任何炫目的神通表演,但台下民众却个个神情专注,面露法喜。他看到村民之间和睦互助,看到田地庄稼长势喜人,看到病弱之人气色红润……这一切,都与他所宣扬的“末日灾劫、献祭求存”的恐吓理论格格不入,也远比他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更能给予人真实的安宁。

嫉妒的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不过是收买人心的小恩小惠!”他暗自咒骂,决心要寻隙挑衅,当众让这和尚出丑。

机会很快来了。讲法间隙,有村民向药师请教为何黄土坡近来风调雨顺、疾病减少。药师正欲以“共业感召,愿力加持”作答,那李仙师忽然越众而出,发出一阵尖锐的冷笑:

“呵!好一个‘愿力加持’!分明是此地龙脉苏醒,天地灵气汇聚!尔等愚民,被这和尚巧言蒙蔽,殊不知他不过是借了这风水宝地的光,在此窃取灵气,成就己身!若真有大能,何不显个神通,让吾等开开眼?还是说,只会空谈因果,实则无能?”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许多认得李仙师的村民面露怒色,而一些新来的外乡人则将信将疑,看向药师。

药师并未动怒,目光平静地看向李仙师,那目光清澈深邃,仿佛能照见他内心一切的阴暗与扭曲。李仙师被这目光看得心中一虚,强自镇定,梗着脖子与药师对视。

“阿弥陀佛。”药师合十,声音依旧平和,“施主所言灵气,亦是缘起。然心邪则感邪气,心正则感正气。此间祥和,非因地灵,实因人心向善,共感安乐。若论神通……”他微微一顿,伸手指向不远处一株因病而萎黄的果树,“枯荣本是常态,亦如众生业力。贫僧无有点石成金、枯木逢春之能,唯有劝人向善、净化心地之力。”

李仙师正要嗤笑,却见药师不再看他,转而对着那株病树,以及所有民众,继续讲解佛法,阐述“心净则国土净”的深意。他言语恳切,法义精深,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向了内心的修养与觉悟,那株病树,反而成了说明“苦、空、无常”的最佳教具。

李仙师蓄力一击,仿佛打在了空处,憋闷得几乎吐血。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所有的挑衅在对方那如海般的宁静与智慧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愤恨之下,他恶向胆边生,暗中对药师下了他最为阴毒的“噬心蛊”——这是一种以自身精血混合怨念炼制的邪术,中者不会立刻身亡,但会心智昏乱,气血逆行,痛苦不堪,最终在癫狂中耗尽生命。

他自以为手段隐秘,无人能察。然而,他那点微末的邪术波动,在药师那己证阿那含果、心光如炬的觉照下,如同暗夜中的萤火,清晰无比。药师甚至未曾动用神通去抵挡或反击,只是在那蛊毒临身的刹那,心念微动,周身自然流转的琉璃之光轻轻一荡,那蕴含怨毒的蛊毒便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反而化作一丝精纯的能量,被琉璃光同化吸收。

李仙师见药师毫无反应,依旧侃侃而谈,心中正自惊疑不定,忽然,他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施加的蛊毒被破,邪法反噬自身!一股冰寒刺骨、又如烈火灼烧的剧痛从他心脉处猛然爆发,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倒在地,蜷缩抽搐,痛苦呻吟。

“师父!”

“上师!”

他的弟子们惊慌失措,围拢上来。

在场的民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药师停下讲法,缓步走到李仙师面前。他看着地上这个因自身恶业反噬而痛苦不堪的昔日对手,眼中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得意,只有深沉的悲悯。

“施主,”药师蹲下身,声音温和却带着穿透痛苦的力量,“邪术害人终害己。此痛,非我所赐,乃汝自心恶念所招之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李仙师在极度的痛苦中,听到这平和的声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抬起浑浊的、充满痛苦与恐惧的眼睛,看着药师那平静而慈悲的面容,看着那额间仿佛能净化一切痛苦的琉璃色朱砂痣,往日的傲慢、嫉妒、怨恨,在生死边缘的剧痛面前,轰然崩塌。

“救…救我…”他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药师的僧袍下摆,用尽最后力气嘶声道,“大师…救我…我…我知错了…”

药师轻轻颔首,并未立即施救,而是对众人道:“诸位请看,此即因果不虚,业力自受。然我佛慈悲,亦给悔悟之机。” 然后,他才伸出手指,轻轻点向李仙师的眉心。

精纯温和的琉璃之光,带着药师无尽的慈悲愿力,涌入李仙师体内。那反噬的邪毒、纠缠的怨念,在这至高无上的慈悲光明的照耀下,如同晨雾遇见朝阳,迅速冰消瓦解。剧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安宁与解脱感。

李仙师,不,现在应该叫他李玄明了,他怔怔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看着药师那毫无芥蒂的慈悲目光,回想起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无尽的悔恨与感激涌上心头,这个曾经桀骜不驯的外道首领,竟如同孩童般,放声痛哭起来。

待他情绪稍平,药师才为他开示正法,讲解因果轮回,邪见过失,以及佛法的真谛。李玄明跪伏在地,涕泪交加,发自内心地忏悔前愆,请求皈依。

药师为他授了三皈依,赐法名“慧明”(与慧明法师同名,但此慧明寓意“破邪显正之明”)。昔日的外道首领,今日终于在真正的慈悲与智慧之光中,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此事传开,更是坚定了黄土坡民众对正法的信心,也让药师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度化外道,不仅清除了一方邪见毒瘤,更彰显了佛法慈悲无敌、能容能化的伟大力量。而药师净土的光芒,也因此番事件,照进了更多曾被邪见笼罩的心灵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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