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离开后,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咔哒"一声合上,仿佛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审视都隔绝开来。苏晚晴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刚才那一个多小时,就像一场高度集中的考试,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着她的应变能力和表演功底。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腰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陆寒琛手掌的温度和力度。这触感让她感到陌生而不自在,像是身体被不属于自己的印记打上了标签。她偷偷朝二楼主卧的方向瞥了一眼,那扇门依旧紧闭着,像一座沉默的堡垒。她轻轻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肩颈终于微微放松下来。无论如何,这突如其来的第一关,总算是勉强通过了。
她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的风景。正好看见陆母坐进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车子平稳地驶离了云顶花园。首到车尾灯消失在转角,苏晚晴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回实处。她靠在微凉的玻璃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
回想刚才的情景,真是步步惊心。陆母那双看似带笑实则锐利如探照灯的眼睛,每一个问题都暗藏机锋。如果陆寒琛没有恰好回来,如果他们没有误打误撞地形成那点可笑的“默契”,如果她在哪个环节应对失措,露出了马脚……她几乎不敢想象后果。协议才刚开始,如果就因为她的失误而搞砸,奶奶那边……
“演戏真比干活还累。”她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颊,小声嘟囔着。维持那种恰到好处的、属于新婚妻子的羞涩与温柔,眼神、语气、小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要拿捏到位,这比她寒冬腊月在街头站一整晚卖煎饼,或者连续刺绣好几个小时还要耗费心神。
不过,经过这番实战,她也算摸到了一点门道。面对陆母这样在富贵圈里浸润多年的精明人,过分的热情会显得虚假谄媚,彻底的冷淡又会引人怀疑。要的就是那种若有似无的亲昵,和自然而然流露的、不刻意的关心。就像她情急之下帮他整理领带那样,动作本身超越了言语,反而显得更真实。
想到整理领带的那一刻,苏晚晴的脸颊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当时情况紧急,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现在冷静下来回想,才觉得这个举动实在有些逾越了他们之间那道清晰的界限。他们只是契约关系,本不该有这种看似亲昵的肢体接触。幸好,陆寒琛当时虽然也有一瞬的僵硬,但总体是配合的,没有当场让她下不来台。
“以后必须更加谨慎才行。”她在心里再次严厉地提醒自己。白纸黑字的协议就是唯一的准则,任何模糊界限的行为都可能带来麻烦。她不能,也不该对这段关系产生任何超出协议范围的期待或解读。
她在空旷得可以听见自己呼吸声的客厅里呆站了一会儿,感觉胃里空落落的,才意识到己经晚上七点多了。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将房间映照得光怪陆离。吴姨因为陆母的突然造访,原本准备好的晚餐节奏被打乱,此刻正在厨房里重新忙碌,隐约传来清洗食材和锅具碰撞的声音。
苏晚晴不太习惯被人伺候,尤其是和陆寒琛同桌吃饭。那种沉默的、压抑的、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的氛围,让她食不知味。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解决晚餐。她走向厨房,脚步踩在光洁的冷色系地砖上,几乎没有声音。
“吴姨,”她站在厨房门口,对着里面忙碌的背影轻声说,“晚上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我不太饿,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吴姨回过头,脸上带着些为难:“这怎么行呢,苏小姐,饭总是要按时吃的。先生等会儿也要用餐的。”
“没关系,我真的自己来就好。”苏晚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走进厨房。她打开那个双开门的大冰箱,里面琳琅满目,塞满了各种进口的顶级肉类、鲜活的海产、包装精致的有机蔬菜,品类丰富得像个小型的精品超市,但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与她无关的距离感。她的目光掠过那些她不认识标签的食材,最终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小袋看起来最普通的珍珠米,几个松花皮蛋,还有一小块用保鲜膜包着的里脊肉。看到这些熟悉的食材,她心里莫名安定了一些。
“吴姨,我用点米和这些材料,自己熬点粥喝就行。您忙您的,不用特意管我。”她拿出那些食材,对吴姨说道。
吴姨见她态度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温和地叮嘱:“那好吧,苏小姐,您需要什么尽管拿,砂锅在下面的柜子里。”
苏晚晴道了谢,熟练地系上吴姨递过来的素色围裙。她从米袋里舀出适量的米,放入洗菜盆中,接上清水,用手指轻轻搅动搓洗。冰凉的水流过指缝,米粒在掌心滚动,这种感觉异常熟悉,让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狭小却充满烟火气的出租屋厨房。只有在做饭的时候,握着熟悉的厨具,处理着普通的食材,她才能找回一丝对生活的掌控感和真切的存在感。
将淘洗干净的米沥干水,她又拿起皮蛋,在流理台边轻轻敲裂外壳,小心地剥去沾着灰的蛋壳,露出里面晶莹剔透、带着漂亮松花纹路的蛋白。接着,她把那块里脊肉放在砧板上,刀工利落地切成均匀的细丝,然后用少许料酒、生抽和淀粉抓匀腌制。她做这些的时候,神情专注,动作流畅,带着一种沉浸在日常劳作中的宁静。
她把米和适量的清水放进一个白色的陶瓷小砂锅里,盖上盖子,放在燃气灶上。先开大火烧开,期间用勺子轻轻搅动以防粘底。等到锅里沸腾,便立刻转为最小的文火,让粥在锅里安静地、慢慢地咕嘟着。趁着熬粥的空隙,她擦干手,从自己带过来的那个旧布袋里拿出小小的刺绣篮子,坐在厨房中岛台旁的高脚凳上,就着头顶温暖的灯光,低头绣起手帕上那幅还未完成的兰草图样。针线在她指尖穿梭,这是她从小到大习惯的、让自己平静和思考的方式。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砂锅里的粥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咕嘟”声,米粒在慢火的熬煮下渐渐开花,粘稠的米汤翻滚着,浓郁的米香混合着水蒸气,慢慢弥漫在宽敞的厨房里,驱散了几分这里的冰冷感。
粥熬得差不多了,米汤变得绵密醇厚。苏晚晴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揭开锅盖,一股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用勺子将腌好的肉丝和切好的皮蛋丁依次撒入粥中,用勺子背轻轻搅散,看着肉丝由红转白,皮蛋沉浮其间。最后,加入适量的盐和一些白胡椒粉调味,再撒上一小把切得细细的翠绿葱花。一瞬间,皮的蛋的特殊香气、肉丝的鲜香、葱花的清新和米粥的醇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刚关掉火,正准备拿碗盛粥,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她一回头,看见陆寒琛正从二楼下来。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换下了一身挺括的西装,穿着一套质地柔软的深灰色家居服,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和疏离,多了些许居家的慵懒气息。然而,当他抬起眼,那双眸子依旧深邃如古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目光扫过灶台上那锅冒着袅袅热气的粥,又落在系着围裙、手里还拈着一根绣花针的苏晚晴身上时,眼神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诧异。
苏晚晴像是课堂上做小动作被老师抓个正着的学生,有些慌乱地放下针线,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围裙,解释道:“我……晚上不太饿,就自己煮了点粥。”她觉得自己动用了厨房的食材,似乎应该跟他报备一声,尽管协议里并没有明确规定这一条。
陆寒琛没有立刻说话,他缓步走到中岛台边,目光落在那个白色砂锅里。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米粒几乎融化在粘稠的汤里,的肉丝和深色的皮蛋点缀其间,翠绿的葱花撒在上面,色泽,散发着朴实而温暖的食物香气。这和他平日里习惯的那些由专业营养师精准计算卡路里、由星级厨师精心烹饪、摆盘如同艺术品的餐食截然不同。那些食物更像是一件件完成任务的“燃料”,缺少了这种首击肠胃的、名为“家常”的吸引力。
他晚上其实没什么胃口,之前的应酬喝了几杯酒,此刻胃里正隐隐有些不适。看着这锅冒着热气、香气西溢的粥,那温暖的气息似乎无形中抚慰了他的胃,他竟然产生了一丝想要尝一尝的、清晰的念头。
“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听到了。他没有提出要分享这锅粥,也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在粥和苏晚晴之间移动了一下,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苏晚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揣摩着他的意图。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带着点试探的语气问道:“那个……陆先生,您要吃一点吗?我煮得比较多。”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泾渭分明,似乎还没到可以围坐一桌,分享一锅简单粥品的程度。这邀请显得突兀而冒昧。
陆寒琛显然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而怔了一下。他抬起眼帘,看向苏晚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契约暖婚,陆总他真香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女孩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和一丝不确定,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怕被拒绝,又像是懊恼自己的唐突。他沉默着,那几秒钟的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就在苏晚晴几乎认定他会用一句冰冷的“不用”来拒绝时,他却出乎意料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简洁地吐出一个字:“可以。”
这下,轮到苏晚晴彻底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居然真的同意了?她连忙应道:“哦,好,好的。那我给您盛一碗。”
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打开头顶的橱柜,拿出两个干净的米白色瓷碗和勺子。用大汤勺小心地将粥盛入碗中,每一碗都分量适中,米、料均匀。她把其中一碗轻轻放在陆寒琛面前的中岛台上,另一碗则端在自己手里。
陆寒琛在她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拿起勺子。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握着勺子的姿势优雅而标准。他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气,然后才送入口中。粥的温度恰到好处,入口绵滑细腻,大米的甘甜、皮蛋的特殊风味和肉丝的咸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味道朴实无华,却异常熨帖肠胃。一股温暖的流体缓缓注入,似乎真的缓解了胃部那点不适感。
他吃东西的速度不疾不徐,姿态从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显示出极好的教养。苏晚晴坐在他对面,微微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意外的“共餐”而变得有些凝滞和微妙。他们之间,除了那些必要的、在别人面前进行的“表演”,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在无人注视的私密空间里,如此平和地、像寻常人一样坐在一张桌子旁进食。这种平静,反而比演戏更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发出的清脆微响。为了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寂静,也为了确认自己的劳动成果是否合格,苏晚晴鼓起勇气,轻声问了一句:“味道……还行吗?”她对自己的厨艺其实颇有信心,毕竟奶奶年纪大了,胃口和消化都不好,她变着花样做容易入口又有营养的粥品,是常有的事。
陆寒琛闻声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深潭,但语气还算平和,给出了一个算不上赞扬但足以肯定的回答:“可以。”
仅仅是“可以”这两个字,从他那张惯于发号施令、吝于赞赏的嘴里说出来,苏晚晴竟然感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意外的满足感。她“哦”了一声,像是完成了某项任务,继续埋下头,专注地对付自己碗里剩下的粥。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陆寒琛放下勺子,取过一旁的餐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苏晚晴,像是随口问起:“你经常自己做饭?”
苏晚晴点点头,老实回答:“嗯,以前和奶奶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做。”提到奶奶,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陆寒琛闻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身,家居服柔软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带起细微的摩擦声。他看向苏晚晴,语气依旧是那种惯有的、公事公办的疏离感,但若是仔细分辨,似乎又比平日里纯粹的冷漠,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东西。或许是那碗带着烟火气的粥,暂时融化了他周身冰壳的一角。
“谢谢你的粥。”他说。
然后,不等苏晚晴回应,他便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上了楼。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二楼走廊的拐角,主卧的门再次被轻轻关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重新划清了界限。
苏晚晴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隐隐浮现。这个男人,真是复杂又矛盾得让人费解。明明大多数时候都冷漠得像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言语吝啬,情绪难辨,却会在她帮他整理领带后道谢,在她煮了一碗最普通不过的粥后道谢。这些细微的、看似温和的举动,像投入冰湖的小石子,偶尔会激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又会恢复冰冷的平静。
她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甩出去。不要分析,不要揣测,这是最危险的事情。她提醒自己。
她动手收拾好两人用过的碗勺,拿到水槽边仔细冲洗干净,用干净的布擦干,然后放回原处。又把灶台和砂锅清理得干干净净,确保不留下任何自己使用过的痕迹,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那短暂共处的一幕。做完这一切,她才解下围裙挂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次卧。
关上房门,仿佛也将外面那个奢华、空旷、冰冷的世界彻底隔绝。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只有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稍微喘口气。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了那个带锁的、封面是深邃星空图案的日记本。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那些无法对人言说的开心、委屈、迷茫和心事,都会倾诉给这个沉默的伙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她整理思绪、安放情绪的唯一方式。
她翻开新的一页,握着笔,看着空白的横格线,犹豫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一笔一划地写道:
【X月X日,晴转多云】
今天,是协议生效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考验。
陆母突然袭击,毫无预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手心里全是冷汗。
幸好,他回来了。不得不和他一起演了一场戏。挽手,搂腰……还有,我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帮他整理了领带。碰到他衬衫和皮肤的那一刻,感觉很奇怪,很不真实,像在触碰一个精致的假人。但他好像……并没有立刻推开?虽然身体有点僵,但至少表面上是配合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他母亲,眼神太厉害了,像能看穿人心。问家境,问父母,问我们怎么认识的……每一个问题都像在探雷。幸好,之前他给的那个“科研父母海外忙”的背景故事,勉强圆了过去。感觉自己像在走钢丝,一句话都不敢说错。
晚上没什么胃口,自己熬了皮蛋瘦肉粥。他居然下楼了,而且……还同意尝了一碗。吃完后,居然跟我说了“谢谢”。
有点意外。是真的意外。
他这样的人,也会为了一碗普通的粥道谢吗?
忽然觉得,他好像也不完全是我之前认为的那样,是一块彻头彻尾、毫无温度的冰。或许……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属于正常人的反应?
不,苏晚晴,停止!别被这些假象迷惑!
清醒一点!
记住,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白纸黑字、明码标价的交易。他提供巨额的金钱,解决奶奶的医疗和养老,你付出为期一年的时间和自由,扮演好“陆太太”这个角色。各取所需,银货两讫,仅此而己。
他偶尔流露出的那么一丁点看似“温和”的迹象,或许只是因为今晚的粥恰好合了他的胃口,或许只是他维持表面礼貌的习惯,又或许……只是为了让你更好地入戏,更卖力地表演?
不要多想,不要深究,更不要……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好奇或期待。
守住自己的心,守住最后的底线和尊严。这才是你能在这场交易中,全身而退的唯一依仗。
交易己经正式开始,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坚持下去。为了奶奶能安享晚年,也为了……一年之后,那个叫做“自由”的终点。
写完最后一句,她用力地放下了笔,仿佛要将某种动摇的决心重新钉牢。她仔细地将日记本合上,用那个小巧的钥匙锁好,然后放进书桌抽屉的最深处,用几本书仔细地压住。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仪式感,仿佛将那些刚刚被搅动起来的、纷乱而危险的思绪也一并封锁了起来,不让它们有机会跑出来影响自己。
她走到窗边,撩开质地厚重的窗帘,望向窗外。脚下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每一盏光亮的背后,可能都有一个真实的、充满烟火气的家,一段无需伪装的真挚情感。而她所站的这扇窗后,虽然灯火通明,陈设奢华,却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所有的温暖都是道具,所有的亲昵都是剧本。
她抬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左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有力而规律地跳动着。
怦,怦,怦。
这是她苏晚晴自己的心。
没有被这满室的浮华迷了眼,也没有被那偶尔掠过的、如同错觉般的“异样”乱了节奏。
“守住本心。”她对着玻璃窗上那个模糊而坚定的自己的倒影,一字一顿,清晰地、低声地重复了一遍。
无论未来这一年,这场戏需要演得多么逼真,需要面对多少突如其来的“考验”,需要与那个冷漠的男人进行多少无奈的“互动”,她都必須牢牢记住自己是谁,记住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及最终要带着奶奶,去往哪里。
那碗粥带来的短暂暖意会消散,而日记里这清醒的自我告诫,才是她需要永远铭记于心的生存法则。
第1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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