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洛阳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御花园外的街道上,行人寥寥。萧烬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衫,将残雪刀藏在宽大的袖中,孙老栓则扮作他的随从,佝偻着身子,紧跟在身后。慕容轩带着两名护卫,乔装成商贩,远远跟在后面,负责接应。
按照约定,宫中的太监己在御花园侧门等候。他穿着一身灰衣,神色紧张地左右张望,见到萧烬,连忙招手:“快随我来,皇上还有一刻钟就到凉亭了。”
萧烬点头,带着孙老栓快步跟在太监身后,穿过几道宫门。御花园内繁花似锦,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可众人却无心欣赏,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转过一道回廊,前方出现一座八角凉亭,亭内摆着一张石桌,几名宫女正忙着沏茶。
“你们在亭外等候,我去通报。”太监说完,快步向凉亭走去。
萧烬和孙老栓站在亭外的柳树下,心脏怦怦首跳。孙老栓紧紧攥着衣角,手心全是冷汗,嘴唇微微颤抖:“萧公子,我……我有点怕。若是赵渊的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前辈放心,”萧烬轻声安抚,“慕容兄在外面接应,只要我们能将证据呈给皇上,一切就都值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太监的唱喏:“皇上驾到——”
萧烬和孙老栓连忙躬身行礼。只见一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他面容威严,眼神锐利,正是大胤王朝的皇帝,胤帝。
“你就是那个要面圣的民间义士?”胤帝走到凉亭内坐下,目光落在萧烬身上,语气平淡。
“草民萧烬,叩见皇上。”萧烬跪地行礼,“草民今日前来,是为十年前镇西军全军覆没之事,恳请皇上为草民的父亲,前镇西军将军萧衍,以及十万战死的将士,洗刷冤屈!”
胤帝眉头微皱:“镇西军之事,朝廷早己定论,是遭遇匈奴埋伏,你为何旧事重提?”
“皇上,此事另有隐情!”萧烬连忙起身,从怀中掏出粮草账本和赵渊的令牌,双手递上前,“这是当年镇西军的粮草账本,上面有明显的篡改痕迹,是前副将周虎冒死保存下来的;这枚令牌,是太尉赵渊的私印令牌,当年他就是用这枚令牌,逼迫负责押运粮草的校尉陈忠,在粮草中下毒,导致将士们战斗力大减,才被匈奴人打败!”
太监将账本和令牌呈给胤帝。胤帝拿起账本,仔细翻阅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当看到篡改的页面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抬头看向萧烬:“你可有证据证明,这账本是真的,令牌是赵渊所用?”
“草民有证人!”萧烬侧身,让孙老栓走上前,“这位是当年负责运输粮草的民夫头目孙老栓,他亲眼目睹了赵渊逼迫陈忠下毒的全过程,还差点被赵渊灭口!”
孙老栓连忙跪地,声音哽咽:“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当年,赵渊的人拦住粮草队伍,逼着陈校尉在粮草里加东西,草民多嘴问了一句,就被他们打得半死,还差点被灭口!若不是草民跑得快,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胤帝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的账本和令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孙老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快步跑来,躬身道:“皇上,太尉赵渊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萧烬心中一紧——赵渊怎么会突然来御花园?难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胤帝眉头一挑:“让他进来。”
片刻后,赵渊身着紫色官服,手持朝笏,快步走来。他看到亭外的萧烬和孙老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躬身行礼:“臣赵渊,叩见皇上。”
“赵爱卿,你来得正好。”胤帝将账本和令牌放在石桌上,“萧烬说,当年镇西军的粮草,是你让人下的毒,还篡改了账本,你可有话说?”
赵渊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他走到石桌前,拿起账本和令牌,仔细看了看,忽然冷笑一声:“皇上,这纯属无稽之谈!这账本一看就是伪造的,令牌也并非臣的私印令牌!萧烬不过是个江湖小子,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污蔑臣,想要挑拨君臣关系!”
“你胡说!”萧烬怒喝,“账本是周虎保存十年的信物,令牌是陈忠亲手交给我的,孙前辈更是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周虎是戴罪之身,陈忠早己辞官经商,孙老栓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他们的话,怎能轻信?”赵渊语气强硬,“皇上,萧烬来历不明,说不定是匈奴派来的奸细,故意编造谎言,扰乱朝纲!臣恳请皇上,将萧烬和孙老栓拿下,严刑拷问,查出背后的主使!”
胤帝皱着眉,目光在萧烬和赵渊之间来回扫视,显然是在权衡。萧烬心中焦急,若是皇上相信了赵渊的话,不仅他和孙老栓性命难保,父亲和十万将士的冤屈,也永远无法洗清。
就在这关键时刻,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慕容博带着陈忠,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朝中官员。“皇上,臣有要事启奏!”慕容博躬身行礼,“臣可为萧烬作证,账本和令牌皆是真的!陈忠也愿意出面,指证赵渊的罪行!”
陈忠走到亭前,跪地叩首:“皇上,臣陈忠,当年确实受赵渊逼迫,在粮草中下毒。这枚令牌,就是赵渊当年给臣的,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赵渊见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陈忠竟然真的敢出面指证他!“你……你血口喷人!”赵渊气急败坏地喊道,“陈忠,你因辞官之事对臣怀恨在心,故意联合萧烬污蔑我!”
“赵渊,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慕容博上前一步,拿出一份奏折,“臣这里还有一份奏折,上面有二十多位朝中官员的联名签名,皆是证明你这些年结党营私、滥用职权的罪证!皇上,赵渊罪大恶极,若不严惩,难平民愤,更难告慰十万镇西军将士的亡魂!”
胤帝看着眼前的证据和众人,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沉默片刻,猛地一拍石桌:“赵渊,你可知罪?”
赵渊浑身一颤,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皇上,臣……臣冤枉啊!都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臣!”
“冤枉?”胤帝冷笑,“证据确凿,人证俱在,你还敢说冤枉?来人,将赵渊拿下,打入天牢,择日再审!”
侍卫们上前,将赵渊死死按住。赵渊挣扎着,大喊道:“皇上,臣是忠臣!臣是被冤枉的!萧烬是奸细,你不能信他!”
可无论他如何叫喊,侍卫们还是将他拖了下去。看着赵渊被带走的背影,萧烬长长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孙老栓更是老泪纵横,跪地叩首:“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
胤帝看着萧烬,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萧烬,当年是朕错信了赵渊,让你父亲和十万将士蒙冤。朕答应你,定会为他们洗刷冤屈,追封萧衍为镇西侯,厚葬十万将士,让他们魂归故里。”
“草民谢皇上!”萧烬跪地行礼,眼眶泛红。十年的隐忍与等待,终于换来了真相大白的时刻。父亲和十万将士的冤屈,终于得以洗刷。
离开御花园时,阳光己穿透晨雾,洒在宫墙上,金光闪闪。慕容博拍了拍萧烬的肩膀,笑道:“恭喜你,终于为你父亲和将士们讨回了公道。”
萧烬点头,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多了几分沉重。他看向远处的天牢方向,轻声道:“这只是开始。赵渊虽然被抓,但他的党羽还在,想要彻底肃清朝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慕容轩走上前,递过一杯水:“萧兄,先别想那么多了。今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先回府,好好庆祝一番。”
萧烬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心中却明白,他的江湖路,并未结束。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真相,让父亲和十万将士的英名,永远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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