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朝着陈逸口吐人言，那声音听起来分明是刚才老头的音色：
“嘿嘿！这么多年，我已经研究明白了！”
“道清，这大阵之中的力量能让人化为虎形，并借此与大阵融为一体！”
“只要大阵不灭，我亦与之同存，这岂不也是一种长生！”
陈逸看着眼前半疯半癫，沾沾自喜的白虎，它脸上的花纹此时更是笑成一团复杂的斑烂，更让陈逸心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难道说，先前被他斩杀的虎群也是这般变来的！？
换言之，眼前的疯癫老头，只怕迟早也会变成那副模样。
可是那般形同傀儡，又没有自由，这样的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陈逸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陈逸看出来了，这老头和他一样也是阴身之躯。
可是当初的疯虎兄弟却是的的确确的活物，难道他们也是今有此阵变成老虎的？
“这大阵，是不是也能把活人，变成活虎！？”
“你怎么知道的！？”
老虎又变回了老头，满脸兴奋地凑上前来，几乎是贴着陈逸的脸说话。
陈逸手中紧握附着天师剑气的庚辛之精，随时准备出手。
旋即，陈逸又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明白了！这老头老是叫我李道清，一定是因为我手里的天师剑气！”
“这半疯半癫的老头，恐怕已经有点不太能分辨的亲人了！”
“他如今只能靠着不太准确的感知来辨认人！”
想到这里，陈逸也安心了一些。
“哈哈！道清，我试过了！”
疯老头忽然又后撤了一大步，手舞足蹈着连笔带划：
“前几年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我冒险跑了出去，抓住了一对路过的兄弟，把他们扔到这大阵里头！”
“结果你猜怎么样？”
“两个大活人竟然变成了两头老虎！”
“是活的老虎！”
“这座大阵，实在是太神奇了！”
“可惜的是，这两头愚蠢的畜生，竟然胆敢趁我恍惚的时候给跑掉了！”
那竟然是两个人变得！？
陈逸攥紧了拳头，怒视眼前的疯老头。
疯虎兄弟虽然死有馀辜，可是这个始作俑者的疯老头才是一切罪恶的罪魁祸首！
无论如何，疯虎兄弟所犯下的罪过，理应也算在这老头头上一份。
只是，陈逸眼下并没有把握能够稳稳的出手灭了这个疯老头，于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假装问道：
“你又是怎么认定这大阵可以助你长生的？”
“道清，道清！”
“你在我手下办事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我吗？”
“我自幼博览群书，通晓百家之长，多少不为人所注意的奇闻异事，我都能倒背如流……”
疯老头披头散发，左蹦右跳，越说越兴奋，越兴奋就越癫狂。
“你来看！”
疯老头一把拉着陈逸的肩膀，凑到那大阵的边缘处：
“你看看这里！这大阵以整条庚辛之精的矿脉为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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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庚辛之精的别名叫什么吗？”
“叫白虎之精！”
“你看看这走势，这布局……”
“道清！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大阵就是古籍之中所传说的……白虎镇煞大阵！”
“白虎镇煞！？”
陈逸听着这个大阵的霸气名字，好象象是那么一回事。
只是眼前的疯老头如此疯疯癫癫，他嘴里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陈逸也无法判断。
所以，这所谓的白虎镇煞大阵，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只是疯子的满口无言，实在是没法分辨。
“古籍中有记载！这白虎镇煞大阵源自于西方神山！”
“西方有神山，神山有神女，神女又有神药，服之可以不死！”
“而这位神女，更是生得怪异，传说她竟然生得豹尾虎齿！”
“神女座下有诸多神兽，其中最有名的，一者为九尾虎，二者为九头虎！”
“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疯老头说着说着，就又跳进了大阵之中，随后又变成了老虎的模样跳了出来。
就象是要印证自己的猜测似的，疯老头彻底又这么整了一回。
“如今我便已经成了虎形，或许早晚就能如传说中的神女一般……再不济，也能象那两头神虎，可以伴随神女得享长生！”
“道清！我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你知道的，我阴寿将近，只能放手一搏！”
陈逸听到这里，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疯老头。
他这人的阴身修行虽然远胜于自己，可的的确确已经有些涣散，这是阴寿将近、即将魂飞魄散的征兆。
“将自身托付给大阵，阵在则人在，阵毁则人亡。怎么说呢，某种程度上这的确也算是一种长生之道！”
“只是没有了自由和自我意识，这样的长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陈逸摇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长生，就算是白白送给他，那他宁可不要。
“怎么会没有意义！？”
疯老头听到陈逸再否认他的做法，立刻从兴奋变为狂怒。
它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质疑自己的决定。
“我之所以是今天这副鬼样子，只是因为我功夫不到罢了！”
“只要我能参透这大阵的里层奥妙，我定能在人虎之间自由转化，假如传说中的神女一般，实现真正的长生！”
“这大阵，还有表、里二重之说！？”
陈逸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古代大阵，有些复杂的设计也是正常。
以他如今的眼力和见识，如此玄妙的大阵他当然也是看不透的。
“真正的好东西，一定都在里层大阵！”
“只可惜，我的神魂已经因为老朽而变得太脆弱了，实在是下不去里层，否则定然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疯老头摇头叹息，言语之中是说不尽的遗撼。
可疯子就是疯子，一转眼疯老头立刻变得喜上眉梢：
“但是你不同！道清，你接替我的位置坐了多年的城隍爷，你的神魂早就被锻炼得远胜于当年全盛时期的我！”
“你可以替我去试一试！”
“为了长生！”
替疯子去试！？
陈逸要是真答应了，那会被这个疯子当成傻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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