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殿内,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沉重如铁。林凡盘膝于星辰基座中央,双目紧闭,眉心星主剑印微光流转,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推演。林清雨伏于一旁,玉简铺开,指尖灵光闪烁,不断勾勒、修正阵图模型。林昊持剑而立,警惕西周,同时分心参悟《星陨剑典》,试图从中找到一线启示。
第一日,在死寂中流逝。
林凡尝试了无数种思路:以阵图为基础,构建疏导通道;模拟星核与火种融合,计算承载极限;甚至推演能否将劫眼之力部分转移至虚空……但每一次推演的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终点——若无媒介亲身承载那恐怖的寂灭之意,任何疏导方案都会在瞬间崩溃。星骸古兽所言,是唯一的真相。
绝望的情绪如同寒冰,悄然蔓延。林清雨指尖微颤,阵图上的灵光数次明灭。林昊的剑心也感受到沉重压力。
第二日,黄昏(根据殿外星光黯淡判断)。
林凡缓缓睁开眼,眸中血丝密布,却异常平静。他看向疲惫不堪的林清雨和紧绷的林昊,声音沙哑却坚定:“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伸出手,星辰琉璃火在掌心静静燃烧,琉璃色的火焰中心,那点深邃的星光愈发清晰。“寂灭,并非终结。星辰亦有寿尽,然其光辉跨越万古。火种涅槃,向死而生。这或许,便是唯一的‘生路’。”
他并非盲目乐观,而是在穷尽所有可能后,于绝境中窥见的一丝道机。寂灭之力是毁灭,但若能以自身为熔炉,以星核为基,以火种为引,将其淬炼、转化,或许能于死境中踏出一步。这需要他对星辰法则、火焰本源、乃至生死之道有极深的领悟,更需要莫大的勇气与运气。
“族长!” “大哥!” 林昊二人惊呼,眼中充满担忧与不忍。
“不必多言。”林凡摆手,目光扫过残破的古殿,望向殿外那被暂时抑制却依旧存在的劫眼,“这是我必须走的路。也是我们……离开的唯一希望。”
他不再犹豫,重新闭目。这一次,他不再推演阵法,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与星核、与火种进行最深层次的沟通。他要在这最后一日里,将自己对“寂灭”的理解,与星核的“永恒”、火种的“涅槃”融为一体,创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途!
第三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林凡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一块顽石。但林昊二人却能感觉到,他体内正进行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星核银辉与琉璃火焰不再分明,而是开始交融,化作一种混沌般的、灰蒙蒙的光晕,光晕中心,一点极致的黑暗正在孕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寂灭之意,却又蕴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生机。
“寂灭道种……凝!”
林凡心中低喝,将三日来的所有感悟、决心、乃至对家族族人的牵挂,尽数融入那点黑暗之中!
“嗡!”
他身躯剧震,丹田内金丹光华大放,表面道纹彻底圆满,一股远超金丹后期的磅礴气息轰然爆发!金丹圆满!
然而,与寻常金丹圆满的煌煌大气不同,林凡的金丹,散发出的是一种内敛、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热的寂灭气息!那枚初步凝聚的“寂灭道种”,正悬浮在金丹中央,缓缓旋转。
成功了吗?不,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于能否以此道种,引导外界的寂灭劫眼!
就在林凡气息变化的刹那——
“嗡……”
星陨谷深处,那股浩瀚的意志再次苏醒。古兽的巨大眼眸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目光穿透虚空,落在林凡身上,感受到那股初生的寂灭道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亦或是……期待?
“时间……到了……”
苍凉的意念回荡在深渊。笼罩劫眼的那股柔和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轰隆隆隆——!!!
失去了压制,劫眼如同脱缰的洪荒巨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黑暗瞬间吞噬星光,整个古殿剧烈摇晃,崩裂声不绝于耳!劫眼中心,那吞噬一切的虚无漩涡急速扩大,朝着古殿蔓延而来!
“来了!”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灰暗,仿佛蕴含星空寂灭。他长身而起,寂灭道种在丹田内加速旋转,与外界劫眼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吸引力!
“昊弟!清雨!退至殿角,结阵自保!” 林凡厉喝,一步踏出,主动迎向那席卷而来的毁灭漩涡!
“族长!” “大哥!” 林昊二人目眦欲裂,却知此刻绝不能成为拖累,咬牙退后,全力撑起防护光罩。
林凡的身影瞬间被无尽的黑暗与寂灭之力吞没!
下一刻,一道灰蒙蒙的光柱,以林凡为中心,冲天而起!光柱中,星核、火种、寂灭道种的力量交织,试图与劫眼之力建立一种危险的平衡,引导其流向虚空!
是成功疏导,还是被彻底湮灭?
答案,就在这最终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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