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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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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像一块逐渐冷却的、带着血丝的烙铁,沉沉地坠向医学院西边的建筑群后方,将天地间最后的光明染成一种不祥的、凄艳的橘红。赖小鱼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手握消防斧和撬棍,站在女生宿舍楼阴暗的一楼大厅出口,像一尊即将投入血战泥潭的孤独石像。

从西楼下来这一路,并不平静。楼梯间里遇到了两只游荡的丧尸,被她利用地形和消防斧艰难解决,斧刃又添了新的污秽。还在二楼的拐角,亲眼目睹了另一伙幸存者为了争夺一箱从自动售货机里撬出来的饮料,与几个丧尸混战,最终两败俱伤,只有一个人浑身是血地仓皇逃向深处,留下的只有更浓的血腥和绝望。

这些场景,如同冰冷的刻刀,在她心上反复雕凿,磨去最后一丝天真和侥幸。

不能再犹豫,必须在夜幕彻底吞噬校园前,抵达老图书馆。夜晚,是丧尸的主场,也可能是一些更可怕东西的狂欢时刻。

她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腐臭的空气,猛地从宿舍楼大门冲了出去!

宿舍楼前的空地上,景象比楼内更加开阔,也更加触目惊心。曾经绿草如茵的草坪如今被践踏得一片狼藉,点缀着暗红色的斑块和丢弃的杂物。几辆汽车歪歪扭扭地撞在一起,或被掀翻,车窗破碎,里面空无一人,或者……有模糊的身影在晃动。

更远处,校园的主干道上,影影绰绰,至少有几十个身影在无意识地徘徊。它们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扭曲晃动,如同群魔乱舞。

赖小鱼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压低身体,利用一切可能的掩体——花坛、垃圾桶、停放的车辆——朝着老图书馆的方向快速移动。她的脚步放得极轻,但踩在碎石和玻璃渣上,依旧难免发出细微的声响。

“嗬……”

一声低吼从旁边一辆侧翻的校巴车底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少了半条胳膊的丧尸挣扎着爬了出来,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她!

赖小鱼头皮发麻,没有选择硬拼,而是立刻加速,绕过校巴,朝着前方一片小树林冲去。图书馆就在小树林的另一侧!

那保安丧尸嘶吼着追来,速度不慢!

与此同时,附近游荡的其他几个丧尸似乎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开始摇晃着朝她聚拢过来!

“吼!”“嗬嗬!”

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赖小鱼甚至能感觉到它们那充满渴望和恶意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背上。

她拼命奔跑,肺部像是要炸开,双腿因为恐惧和疲惫而发软。背包的重量此刻变得异常沉重,但她绝不能丢弃!

冲进小树林!树木稍微阻挡了丧尸的视线和路线,但也限制了她的速度。树枝刮擦着她的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

“砰!”

她不小心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消防斧和撬棍都脱手飞了出去!

“呃……” 她痛哼一声,顾不上检查伤势,连滚带爬地想去捡回武器。

但己经晚了!

最先追来的那个保安丧尸己经冲到了近前,带着一股腥风,朝着她扑了下来!那张腐烂的脸在她眼前急速放大!

赖小鱼瞳孔骤缩,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她甚至能看清它牙缝里嵌着的暗红色肉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噗!”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那保安丧尸的头颅猛地向旁边一歪,太阳穴的位置多了一个细小的孔洞,一股黑血混着脑浆溅了出来!它的动作瞬间僵住,然后首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在赖小鱼身旁,不再动弹。

赖小鱼惊呆了!

她猛地抬头,朝着银光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小树林边缘,靠近图书馆一侧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蹲着一个人影!

夕阳的逆光勾勒出他修长而紧绷的轮廓,他手里似乎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带滑轮的东西——是弩?!

那人动作极快,没有丝毫停顿,再次上弦、瞄准、击发!

“咻——噗!”

又一声轻响,另一个刚刚冲进树林、离赖小鱼只有几步之遥的丧尸应声倒地,额头正中插着一根细长的弩箭!

干净利落!精准狠辣!

赖小鱼心中剧震!是谁?!

树上那人解决了最近的威胁后,敏捷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他朝着赖小鱼快速打了个手势——指向图书馆的方向,然后自己率先朝着那边冲去,同时手中的弩箭不停,精准地点射着那些试图靠近的零散丧尸,为赖小鱼清理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没有言语,但那手势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跟上!

赖小鱼来不及多想,求生本能让她立刻抓起地上的消防斧和撬棍,也顾不上摔疼的地方,拼命朝着图书馆大门跑去!

那人速度很快,而且对路径似乎很熟悉,总是能巧妙地利用树木和地形避开丧尸的主要聚集区。他偶尔回头,确保赖小鱼没有跟丢。

他的脸上似乎戴着某种防尘面罩,看不清具体容貌,只能看到一双在暮色中显得异常锐利和冷静的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在尸群缝隙中穿梭的幽灵,快速接近了老图书馆那扇沉重的、带着复古铜饰的玻璃大门。

图书馆大门紧闭着,玻璃门上沾染着一些血手印和污渍。

那人冲到门前,没有去推那显然锁着的正门,而是首接拐向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通往地下室通风管道维修口的小侧门。那小门是金属的,看起来也很坚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是的,钥匙!——迅速找到了其中一把,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闪身进去,然后朝着赖小鱼低喝一声:“快!”

赖小鱼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那人让开的瞬间挤进了门内!

“砰!”

金属小门在她身后被迅速关上,落锁。外面丧尸的嘶吼和脚步声瞬间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回响。

门内,是一条狭窄、阴暗、充满灰尘和霉味的通道。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光源,大概是通往地下室某处。

安全了……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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