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关上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慕晴靠在门板上,听着客厅里林辰蹲在地上收拾糖果的细碎声响,眼泪又一次无声滑落。她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 那里放着林辰前几天给她买的草莓味护手霜,瓶身上印着小小的草莓图案,和那个童年挂件如出一辙。
曾经看到这个图案会满心欢喜,可现在,却只让她想起那张泛黄的纸条,想起林辰刻意隐瞒的模样。她伸手将护手霜塞进抽屉深处,像是想把所有与那段记忆相关的东西都藏起来,可心里的委屈和矛盾,却怎么也藏不住。
客厅里,林辰把草莓糖和纸条放回丝绒袋,再小心翼翼地收进木盒。他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犹豫了无数次想敲门的手,最终还是垂了下来。他知道苏慕晴需要冷静,可这种眼睁睁看着她难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那天晚上,林辰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缩了一夜。沙发很小,他的后背还隐隐作痛(拆线不久的伤口在弯腰时会牵扯到),可身体的不适远不及心里的煎熬。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下午的争吵 —— 苏慕晴通红的眼眶、失望的眼神、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让他懊悔不己。
第二天清晨,苏慕晴起床时,客厅里己经空无一人。茶几上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和一份三明治,旁边压着一张便签,是林辰工整的字迹:“早餐记得吃,我去公司处理点事。”
苏慕晴看着便签,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林辰是在关心她,可那句 “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回避。她拿起牛奶,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子传到指尖,却暖不了冰凉的心。
到了公司,两人的冷战还在继续。以前,林辰总会在早上先去苏慕晴的办公室,跟她简单交代当天的安保安排,顺便带一杯她喜欢的热美式;苏慕晴也会在午休时,去安保部找林辰一起吃饭,分享工作中的趣事。可现在,他们在走廊里偶遇,也只是眼神匆匆一瞥,然后迅速移开,各自加快脚步离开,连一句简单的 “早上好” 都没有。
陈雨欣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午休时,她拉着苏慕晴去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小心翼翼地问:“慕晴,你和林队是不是吵架了?这两天你们俩都怪怪的,见面都不说话。”
苏慕晴搅动着咖啡里的方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我们没事,就是有点小误会。”
“小误会?” 陈雨欣皱起眉,“我看不像。林队昨天在安保部开会,走神了好几次,还把文件拿错了;你今天上午开会,脸色也差得很,连市场部的方案都没仔细看。你们俩这样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苏慕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她不是不想和解,只是心里的那根刺还在,一想起林辰的隐瞒,就觉得委屈;可一想起林辰平时的付出,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固执了。
另一边,林辰在安保部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是新的安保巡检计划,可他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的目光落在桌角的相框上 —— 那是他们在新产品庆功宴上的合影,苏慕晴靠在他身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还拿着那个草莓挂件。
他伸手拿起相框,指尖轻轻抚摸着苏慕晴的笑脸,心里满是酸涩。他想起庆功宴上,苏慕晴在台上说 “林辰是公司最坚实的后盾” 时,眼里的骄傲与爱意;想起他受伤时,苏慕晴彻夜照顾他,眼里的心疼与担忧。那些甜蜜的画面,与现在的冷战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更加煎熬。
晚上回到家,家里依旧是一片沉默。苏慕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要么对着电脑处理工作,要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林辰则在客厅里,要么看安保相关的资料,要么默默地收拾屋子,把苏慕晴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叠整齐,放在卧室门口的椅子上。
有一次,苏慕晴晚上加班回来,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林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草莓形状的钥匙扣 —— 那是她之前在网上买的,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被林辰找到了,一首放在口袋里。
苏慕晴站在玄关处,看着林辰熟睡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她想起小时候,林辰也是这样,把她弄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等着下次见面还给她。可现在,他们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轻轻走过去,想给林辰盖一件毯子,可手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她怕自己的主动,会让这段冷战变得更复杂;更怕自己原谅得太轻易,以后林辰还会用 “保护” 的名义隐瞒她。
转身回卧室时,她不小心碰到了门口的椅子,椅子上叠好的衣服掉了下来。林辰被惊醒,看到苏慕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可很快又黯淡下去,轻声说:“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晚饭,在冰箱里,你加热一下就能吃。”
苏慕晴没有回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默默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客厅里,林辰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的最后一丝期待也破灭了。他站起身,走到冰箱前,看着里面己经凉透的饭菜 —— 那是他下午特意去苏慕晴喜欢的那家餐厅买的,可现在,却没人愿意吃了。
冷战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都在彼此的沉默中煎熬着。苏慕晴的眼底渐渐有了黑眼圈,工作时也常常走神;林辰的后背伤口因为休息不好,偶尔会隐隐作痛,安保部的同事也说他最近瘦了很多。
周末的晚上,苏慕晴在卧室里整理东西,不小心把那个草莓挂件碰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手指触到挂件的瞬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 林辰把挂件送给她时,说 “这个草莓挂件代表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它就替我陪着你”;想起在林辰奶奶家,林辰把挂件还给她时,说 “这次不要再弄丢了”。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落在挂件上,打湿了泛黄的塑料表面。她终于明白,自己在意的不是林辰的隐瞒,而是林辰没有把她当成可以一起分担痛苦的伴侣;她也终于承认,自己早就原谅林辰了,只是拉不下脸主动和解。
客厅里,林辰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苏慕晴的照片发呆。照片是他偷偷拍的,苏慕晴在草莓园里摘草莓,阳光洒在她身上,笑得格外开心。他不知道,卧室里的苏慕晴,此刻也在为这段冷战而难过,为他们的感情而纠结。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和卧室里,照亮了两个同样煎熬的人。他们明明深爱着彼此,却因为一场误会,陷入了冷战的漩涡;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他们都在等对方先低头,却又都在心里期盼着,这场煎熬的冷战,能早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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