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处空间波动异常的出口，王晨并未立刻离开。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初步整合和熟悉自己这趟墓园之行的收获，尤其是那些被他“薅”来的、属性各异的法则碎片和技巧。
毕竟，回到宗门后，他可没法像在墓园里这样肆无忌惮（虽然也是小心翼翼的肆无忌惮）地试验各种力量。
他让“大骨”在出口附近警戒，自己则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开始尝试将那些零散的“羊毛”编织成一件属于自己的“衣裳”。
过程……比他预想的要“精彩”得多。
他首先尝试将“荒土铠”的防御，与从古树坟冢那里领悟的生命滋养特性结合，试图创造一种既能防御、又能快速恢复的护体神通。
意念一动，混沌气流涌出，在体表试图凝聚。结果，一层看起来灰不溜秋、表面还带着些许扭曲绿色纹路、偶尔还会像心脏般微微搏动一下的光膜出现在他身上……
防御力似乎还行，但那诡异的造型和生命搏动感，让王晨自己看着都有点膈应。这玩意儿穿出去，不像仙家神通，倒像是从哪个魔道修士或者变异妖兽身上扒下来的皮。
“呃……这个暂且命名为‘生机土壳’？算了，太丑。”王晨散掉光膜，揉了揉眉心。
他不气馁，又尝试将“雷火轰”的爆发，与从月华坟冢那里学来的灵魂滋养、灵觉提升技巧结合，想弄出一种既能伤敌肉身、又能震荡灵魂的“魂雷”。
这次更离谱。他掌心凝聚出的能量团，外面跳跃着暴躁的紫色电弧和暗红色火苗，核心却是一团温润清冷的月华……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混沌气流的强行糅合下，勉强维持着平衡，但看起来就像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审美畸形的烟花。
王晨甚至不敢把这玩意儿扔出去测试威力，生怕它没伤到敌人，先在自己手里来个“灵魂与物理的双重自爆”。
“这个……就叫‘精神分裂雷火蛋’？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他赶紧散去能量，心有余悸。
他不信邪，又尝试将暗影主宰那里的隐匿特性，与荒古巨龟的大地归藏结合，想创造出更强的潜行法门。
结果施展出来，他人是瞬间气息近乎消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移动时，脚下却会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带着大地厚重气息的龟裂脚印……隐匿了个寂寞。
“我这是在练习‘踏雪无痕’的反面教材——‘踏地留痕’吗？”王晨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哭笑不得。
他还尝试了各种组合：将锋锐之意融入身法，结果速度是快了，但跑起来周身自带无形刀气，所过之处地面、岩石都被切出细痕，动静比不隐匿还大；将生命滋养融入攻击，打出的拳罡带着一股“治愈系”的温暖感，轰在岩石上，没把石头打碎，反而让石头表面长出了一层诡异的苔藓……
一番折腾下来，王晨看着自己弄出的这些效果清奇、画风迥异的“成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本意是想博采众长，融汇万法，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混沌之道。
怎么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把各种好东西胡乱塞进一个锅里，煮出了一锅色香味俱不全的……“大杂烩”？或者用更贴切的词——“西不像”？
攻击不像攻击，防御不像防御，隐匿不像隐匿，治疗不像治疗。
每一种尝试，都似乎具备了多种特性，但每一种特性都没能完美发挥，反而互相干扰，显得不伦不类。
“大骨”在一旁看着主宰时而弄出个会跳动的土壳，时而搓出个阴阳怪气的雷火球，时而留下串显眼的脚印，时而打出让石头长草的拳法……它那简单的思维无法理解这种高深的“创作”，只能归结于——主宰的行为，不是它这等凡骨能揣测的，或许这就是强者的特殊癖好吧？
王晨叹了口气，停止了这种盲目的组合尝试。
他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几个方面：
第一，他对各种法则碎片的理解还不够深入，只是皮毛，无法把握其精髓，融合起来自然粗糙。
第二，混沌本源的“衍化”并非简单的“拼接”，它需要一种更深层次的、统一的“意”来统御所有特性。他现在还缺少这种核心的“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太心急了。融汇万法岂是易事？需要大量的时间、实践和感悟去打磨，去芜存菁。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啊。”王晨感慨道。想一步登天创造出完美战技，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这番折腾也并非全无好处。
至少，他对自己目前掌握的这些零碎能力的特点、优缺点以及相互之间的冲突与联系，有了更首观和深刻的认识。这也是一种宝贵的经验。
而且，这种“西不像”的风格，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一种极强的迷惑性？当对手以为你是个防御见长的体修时，你突然打出一道蕴含灵魂攻击的“精神分裂雷火蛋”；当对手以为你是个隐匿的刺客时，你反手一个“生机土壳”扛住攻击，还能自己回血……
想想那画面，似乎……也挺带感？
“罢了，‘西不像’就‘西不像’吧。”王晨调整好心态，不再纠结于形式的完美，“实用就行，打得赢就是好神通！大不了，以后这些招式名字就起得随意点，比如‘瞎几把打第一式’、‘胡乱防御第二式’什么的……”
他不再强行创造新的复合型战技，而是转而专注于如何更流畅、更隐蔽地施展那些单一的特性和初步融合的技巧，比如纯粹的速度爆发、纯粹的防御加持、纯粹的隐匿等。
经过墓园深处的低语事件后，他对于“低调”和“控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当他将心态放平，不再追求花里胡哨的组合后，反而感觉对力量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了。那些看似“西不像”的失败尝试，无形中也拓宽了他对混沌衍化可能性的认知边界。
感觉准备得差不多了，王晨站起身，招呼了一声“大骨”。
“走了，伙计，该回家了。”
他看向那处空间波动点，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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