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山门巍峨,云雾缭绕。巨大的青石牌坊上“青云宗”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的灵压。这里是无数凡人向往的仙家福地,也是王晨曾经以杂役身份生活了数年的地方。
当张铁等一众狼狈却难掩兴奋的弟子,簇拥着(或者说,敬畏地保持着一段距离跟随着)骑在庞大骨蜥“大骨”背上的王晨,出现在山门前时,瞬间引发了巨大的骚动。
守山弟子原本例行公事地盘问,待看清队伍中间那头狰狞的骨蜥妖兽,以及骨蜥背上那个穿着破烂杂役服、却气定神闲的少年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如同白日见鬼。
“站……站住!何方妖……呃,那位师弟,你这是……”为首的守山弟子话都说不利索了,手按在剑柄上,警惕万分地盯着“大骨”,又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晨。他认得那杂役服,但这组合也太惊悚了!
“刘师兄,是我,张铁!”张铁连忙上前解释,“这位是王晨师弟,之前秘境失踪的那个!他大难不死,还……还收服了这头妖兽伙伴,我们特地带他回宗复命!”
“王晨?那个混沌废体?”守山刘师兄失声惊呼,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上下打量着王晨,又看看那散发着恐怖气息却异常安静的骨蜥,脑子彻底宕机了。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迅速在宗门底层传开。
“听说了吗?那个掉进秘境死地的杂役王晨回来了!”
“不是吧?这都能活着回来?”
“何止活着!听说他变得超级厉害,还骑着一头超大的骨头蜥蜴妖兽!”
“真的假的?混沌废体还能变厉害?吹牛吧!”
“千真万确!张铁师兄他们亲眼所见,一拳就打死了二阶煞狼!”
“我的天……这世界太疯狂了……”
王晨骑在“大骨”背上,感受着西面八方投射来的震惊、好奇、怀疑、畏惧的目光,听着那些压低的议论声,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驱使着“大骨”,不紧不慢地沿着熟悉的青石台阶向上走去。张铁等人跟在后面,与有荣焉,又有些紧张,毕竟带着这么个显眼的“大家伙”招摇过市,压力不小。
“大骨”对周围的环境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安。这里浓郁的灵气(相对于墓园)和众多的生灵气息,让它有些不习惯。但它谨记王晨的吩咐,收敛着自身煞气,只是那庞大的体型和狰狞的外表,就足以让沿途遇到的弟子纷纷避让,引发一连串的惊呼。
他们首先来到了外门事务堂,这里是处理外门弟子(包括杂役)日常事务的地方。
事务堂门口进出的弟子很多,此刻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头几乎堵住了半个门口的骨蜥,以及骨蜥背上那个跳下来的、穿着眼熟杂役服的少年。
王晨无视了那些目光,径首走向报备处。那里坐着一位熟悉的老执事——姓周,以前没少因为王晨“背锅”的事情训斥他,虽然谈不上恶意,但也绝无好感。
周执事正在低头整理玉简,感觉到光线一暗,以及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不耐烦地抬起头:“谁啊?堵在门口……呃?!”
当他看清站在面前,面带微笑的王晨,以及王晨身后那头透过大门都能看到轮廓的恐怖骨蜥时,手里的玉简“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王……王晨?!你……你没死?!”周执事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托宗门的福,侥幸未死,特来向周执事报备一声,我回来了。”王晨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平和。
“你……你后面那……那是什么东西?!”周执事指着“大骨”,手指都在颤抖。
“哦,这是我的伙伴,大骨。很乖的,不咬人。”王晨拍了拍凑过来的“大骨”鼻梁(依旧是够不到头),“大骨”配合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但尽量显得温顺的咕噜声,虽然这声音依旧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周执事:“……”
周围弟子:“……”
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周执事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着王晨那看似平和,却隐隐带着一种让他感到压力的气息,再看看那头恐怖的骨蜥,咽了口唾沫,语气不自觉地客气了许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的事情,我会立刻上报长老。你……你先回杂役房安顿?呃,你这伙伴……”他看着“大骨”,一脸为难。杂役区可没地方安置这么个大家伙。
“不必麻烦执事,我自有安排。”王晨笑了笑,他本来也没打算再回杂役房住。他来这里,只是走个过场,宣告自己的回归。
在周执事和一众弟子呆滞的目光中,王晨再次骑上“大骨”,离开了事务堂,朝着记忆中的杂役房方向缓缓行去。
他所过之处,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掀起了滔天波浪。
“真的是王晨!他回来了!”
“我的妈呀,那骨头蜥蜴是真的!气息好可怕!”
“他怎么做到的?不是说是废体吗?”
“难道之前在宗门都是装的?”
“这下有意思了,外门大比快开始了,他会不会参加?”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王晨归来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外门,并且迅速向着内门蔓延。
王晨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虽然这些目光大多充满惊疑和不解。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低调?那是在实力不足的时候。如今,他需要的是关注,是资源,是话语权。
当他骑着“大骨”来到那片熟悉的、简陋的杂役房区域时,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曾经的杂役同伴们,看到王晨和他座下那恐怖的“大骨”,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躲得远远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王晨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来这里,只是想拿回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私人物品,顺便……看看某些人的反应。
他的目光,落在了杂役房管事,那个以前没少克扣他资源、对他呼来喝去的钱胖子身上。
钱胖子此刻正瘫坐在他那张破藤椅上,看着王晨和“大骨”,浑身肥肉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甚至隐隐传来一股骚味。
王晨驱着“大骨”缓缓走到钱胖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钱管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钱胖子看着王晨那深邃平静的眼眸,以及旁边骨蜥那空洞眼眶中跳跃的幽光,吓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拼命摇头。
王晨觉得无趣,也懒得跟这种小角色计较。他取了属于自己的几件旧物,便不再停留,骑着“大骨”离开了杂役区,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议论和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在青云宗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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