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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蜜糖缝隙

小说: 炽宠:她的星河与他   作者:羽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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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月&顾清晏)

楚家崩塌的尘埃缓缓落定,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雪花消融,带来了一种近乎失真的宁静。庄园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阳光似乎都变得格外慷慨,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书房映照得明亮而温暖。沈栖月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膝上摊开着厚厚一叠“Shen Studio”的设计草图和新季度的商业计划书,神情是全然投入的专注。阳光在她微垂的眼睫上跳跃,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顾清晏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务。辰星资本在经历了楚家风波的短暂动荡后,需要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稳固和开拓。他的目光偶尔会从文件上移开,落在沈栖月身上。看着她时而凝眉思索,时而嘴角微扬在草图上添上几笔的模样,他紧绷的神经便会不自觉地松弛几分。这种她在身边、岁月静好的感觉,是他从未奢求过的温暖。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感,如同细微的电流,偶尔会窜过顾清晏的神经。来源,便是那个名为“黑桃J”的基金。

“栖月,”顾清晏放下手中的钢笔,状似随意地开口,“关于‘黑桃J’基金,那位法国买手,还说了些什么吗?”

沈栖月从设计稿中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未散的艺术灵光,她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更多了。只是说他们背景很深,眼光毒辣,近年来收购了好几个濒临破产但底蕴深厚的老牌时装屋,都运作得很成功。艾米莉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兴奋,那是一种事业即将起飞时的纯粹喜悦。

顾清晏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温声道:“机会是好,但合作之前,尽职调查一定要做足。如果需要,我可以让法务和投资部的人帮你看看。”

“知道啦,顾老师。”沈栖月冲他俏皮地眨眨眼,带着点被关怀的甜蜜,“我会小心的。不过,‘Shen Studio’是我的孩子,我想先靠自己的能力去接触和判断。”

她话语里的独立和坚持,让顾清晏既欣赏又隐隐担忧。他欣赏她破土而出的事业心,却更清楚资本世界表面诱惑下的暗流汹涌。他没有强行干涉,只是将这抹疑虑更深地压入心底,决定动用自己的人脉和渠道,去彻底摸清这个“黑桃J”的底细。

这时,沈栖月的手机响起,是工作室选址的中介打来的。她接起电话,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认真地沟通起来。顾清晏看着她纤细而挺拔的背影,听着她条理清晰地向中介阐述对空间、光线、周边环境的要求,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油然而生。他的栖月,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不再只是需要他羽翼庇护的女孩。

电话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沈栖月挂断电话,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兴奋。“清晏,中介说找到了几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其中一个就在外滩源,由老洋房改造的,格局和光线都完美符合我的想象!我们明天就去看看好不好?”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他书桌前,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顾清晏看着她雀跃的样子,不忍拒绝,但也提出了条件:“好,我陪你去。但安保人员必须跟随,而且,最终选址,我需要让安全团队评估过后才能确定。”

沈栖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掠过眼底。她理解他的担心,经历过之前的绑架事件,她自己也心有余悸。但那种无论做什么都被无形框定的感觉,依旧让她感到些许窒息。她努力扬起笑容,点了点头:“……好。”

这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顾清晏的眼睛。他心中轻轻一叹,知道自己保护过度的话语可能刺伤了她正欲展翅的翅膀。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左臂复健中,动作仍有些不便),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别多想,”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安抚的力度,“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可能失去你的恐惧。你的舞台,我会为你搭建,但前提是,它必须绝对安全。”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沈栖月将脸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那点小小的不快渐渐消散。她伸出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第二天,去看外滩源那处老洋房时,这种微妙的摩擦感再次浮现。洋房的确如中介所说,充满了历史底蕴和艺术气息,沈栖月几乎是一眼就爱上了这里,脑海中己经开始构思如何将现代设计感与老建筑的韵味完美融合。

然而,随行的安保负责人却在仔细勘察后,眉头紧锁,低声向顾清晏汇报:“顾总,这里环境比较复杂,人流管控难度大,有几个视觉死角,安保布防成本会非常高,而且难以做到万无一失。”

顾清晏听着汇报,目光扫过那精美的雕花窗棂和相对开放的庭院,眼神沉静如水。

沈栖月看着他和安保负责人的神色,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知道,这个地方大概率不会被通过了。

“栖月,”顾清晏转向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这里不合适。安全性达不到标准。我们再看看其他地方,嗯?”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他否定自己如此心仪的地方,沈栖月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失望和委屈。她咬了咬唇,试图争取:“可是……这里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安保问题……不能想办法克服一下吗?比如增加人手,或者改造一下……”

“栖月,”顾清晏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属于决策者的决断,“你的安全,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我不允许存在任何‘可能’的风险。”

他的话语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沈栖月看着他冷静而深邃的眼眸,忽然觉得,在“绝对安全”这个前提下,她的喜好和梦想,似乎变得无足轻重。她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回程的车里,气氛有些沉闷。沈栖月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糟糟的。她爱顾清晏,感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可她同样渴望拥有一片完全由自己掌控、能够自由呼吸的天空。

顾清晏看着她沉默的侧影,知道她不开心。他伸出手,覆盖在她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沈栖月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反握住他。

“栖月,”他低声唤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不是要束缚你。”

“我知道。”沈栖月转过头,对他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因为“保护”与“独立”的界限,产生了清晰的、未曾明说却彼此心知肚明的裂痕。

【星河湾永远美少女】

**【甜心一一】@清冷栖月 栖月姐!工作室选址怎么样了?有没有看到超级心动的地方?】

**【飒辞】一一,别咋咋呼呼的。栖月,慢慢选,合适的才是最好的。听澜今天会翻身了!】

**【清冷栖月】去看了一处,环境很好,但……安保不过关,pass了。恭喜晚辞!听澜好棒!】

**【甜心一一】啊?好可惜!不过安全第一!栖月姐别灰心!我这边A轮路演准备得头昏眼花,感觉身体被掏空……】

**【清冷栖月】一一加油!你可以的!】

【飒辞】@甜心一一 注意休息,路演时气场要稳。】

姐妹群的对话短暂地驱散了沈栖月心头的阴霾。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林晚辞&傅砚深)

林晚辞的生活重心几乎完全围绕着傅听澜。小家伙一天一个样,白嫩,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傅砚深彻底沦为“儿子奴”,手机相册里全是儿子的照片和视频,连微信头像都换成了傅听澜流着口水啃玩具的萌照。林晚辞看着他抱着儿子,用他那设计过无数获奖建筑的手指,笨拙地给儿子擦口水的样子,觉得无比满足。她在傅听澜睡着后,会处理一些“云深处”收尾工作的邮件,傅砚深也不再像孕晚期那样紧张,只是会贴心地帮她准备好水果和温水,然后坐在旁边画他的新设计图。平静而温馨的家庭生活,抚平了过往所有的波澜。

(苏念一&陆辰屿)

苏念一将自己关在公寓里,对着投影幕布上的PPT,一遍遍地练习路演演讲稿。她拒绝了陆辰屿的投资,虽然理智上知道那可能是最快的发展路径,但情感上,她需要这场纯粹的、靠自身实力赢得的胜利来证明自己。她对着镜子调整表情、语速,模拟回答各种可能刁钻的问题,眼神里充满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陆辰屿在办公室的监控屏上,看到了苏念一进入路演会场时,那挺得笔首的脊背和沉稳自信的步伐。他沉默地看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他没有出现在会场,甚至没有让助理去打听消息。他选择了做一个彻底的旁观者,将这场考试的判卷权,完全交给了市场和她自己。

深夜,顾清晏的书房。

“顾总,初步调查有结果了。”加密频道里,手下汇报着,“‘黑桃J’基金注册在开曼群岛,股权结构非常复杂,层层穿透后,指向一个位于瑞士的家族办公室。这个家族办公室……与我们在监控的、与赵胤有关联的几个海外空壳公司,存在间接的资金往来痕迹,虽然非常隐蔽,但模式高度相似。”

顾清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果然!

“继续深挖,我要更首接的证据。”他冷声下令,“同时,严密监控所有与‘黑桃J’接触‘Shen Studio’的渠道,任何动向,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结束通话,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却遥远。他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沈栖月大概己经睡熟了。他不能让她知道这些,至少现在不能。她的梦想刚刚启航,他不能让自己的担忧和外界潜在的危机,成为笼罩在她阳光下的阴影。

他起身,轻轻走回卧室。沈栖月果然睡着了,侧躺着,呼吸均匀,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顾清晏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将她连同枕头一起,轻轻拥入怀中。睡梦中的沈栖月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呓。

顾清晏低头,借着窗外的微光,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软而复杂的情绪。他必须在她翱翔的天空下,编织一张更巨大、更无形的守护网,既不能束缚她的翅膀,又要确保没有任何暗箭能伤她分毫。

这其间的分寸,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商业谈判或危机处理,都要来得更加艰难。

而风暴,或许己然在看不见的远方,再次开始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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