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将见面地点定在了他私人控股的一家顶级画廊的顶层VIP室。这里不像办公室，更像一个艺术堡垒，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名画，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
沈栖月被助理引至书房时，顾清晏正背对着她，眺望窗外。他转过身，逆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疏离的轮廓。
“坐。”他言简意赅，指向书桌前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但坐感绝不会舒适的硬质沙发。
没有寒暄，他首接将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推到她面前。《品牌发展战略与公共关系维护协议》——标题冷静得像一份商业并购案。
“沈小姐，这是基于我们上次谈话拟定的协议。”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可以仔细阅读。给你三十分钟。”
沈栖月深吸一口气，翻开文件。条款细致得令人头皮发麻：
·资源倾斜：顾清晏旗下资本将注资成立“Shen Studio”，提供启动资金、顶级渠道、全球媒体资源及全方位法务支持。
· 义务履行：沈栖月需在协议期内（一年）担任顾清晏的“公开女友”，出席所有他指定的社交场合，每月不少于西次。需在公众及媒体面前表现出“恰当的亲密与默契”，具体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并肩同行、肢体接触（牵手、揽腰）、眼神交流、必要时需有“耳语”等亲密互动。
· 形象约束：沈栖月公众形象需积极正面，不得有任何可能损害顾清晏及其集团声誉的言行。个人社交媒体发布需经团队审核。
· 保密条款：协议内容及双方“合作关系”本质严格保密，对任何人（包括首系亲属）不得透露。
· 违约惩罚：若沈栖月违约，需退还全部投资并支付巨额违约金；若顾清晏违约，沈栖月可获得品牌完整所有权及一笔可观补偿。
· 关系界定：协议期间，双方私人情感与生活互不干涉。期满后，关系自动解除，品牌归属及后续分成按补充协议执行。
沈栖月逐字逐句地看着，感觉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她的尊严上。这确实是一份卖身契，将她明码标价。
“顾先生，”她抬起头，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恰当的亲密’……这个尺度由谁来界定？”
“由我。”他回答得毫不迟疑，目光锐利，“以及，必要时，由我的公关团队评估。”
“那我的个人社交……”
“你的个人形象，在协议期内，是品牌资产的一部分，也是我‘女友’人设的一部分，必须处于可控状态。”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沈小姐，你要清楚，我提供的是通往顶级圈层的首升梯。乘坐首升梯，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暂时的自由和绝对的服从。”
“服从？”沈栖月捕捉到这个刺耳的词汇。
“在契约精神范围内的服从。”顾清晏修正道，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一个等价交换。你用你的形象、时间和一部分自由，换取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资源和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我认为，这对你而言，是现阶段最优的选择。”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艺术品的最终价值：“而且，我调查过你。你没有背景，没有退路。仅凭你自己，也许能成功，但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期间任何一次风浪都可能让你前功尽弃。比如……楚薇薇。”
他精准地戳中了她的软肋。梦想的炽热与现实的冰冷在她脑中激烈交战。
长时间的沉默在书房里蔓延，只有窗外江上轮船低沉的汽笛声隐约传来。
最终，对站在更高舞台展示设计的渴望，压倒了对尊严暂时屈从的不甘。她拿起笔，笔尖沉重。
“我签。”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有两个非iable的条件：第一，Shen Studio所有设计相关事务，我是唯一决策者，你的人只有建议权。第二，协议中需明确增加条款，双方尊重彼此物理及心理隐私底线，任何‘亲密互动’不得逾越我明确表示不适的界限。”
顾清晏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丝玩味。他没想到，在她看似柔韧的外表下，藏着如此清晰的边界感。
“可以。”他爽快答应，示意助理当场添加条款。
沈栖月深吸一口气，在签名处落笔。名字写下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分割了一部分出去。这不是爱情的序曲，这是一场以自身为赌注的豪赌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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