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的铁盖在头顶合拢，最后一丝光线消失。零的手掌泛起幽蓝的微光，照亮了脚下污浊的水流。林欣瑶靠在他怀里，能听见他体内零件运转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奇特的心跳。
"旧城地下网络，建造于2080年。"零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带着轻微的回音，"新纪元科技的监控盲区。你父亲当年参与设计了这里的防御系统。"
他们在迷宫般的隧道中穿行。零不时停下，机械手指轻触墙壁上某个不起眼的标记——那是一些用特殊化学物质绘制的符号，在蓝光照射下才会显现。
"反抗军留下的路标。"他解释着，同时细心地将林欣瑶护在远离污水的一侧，"你父亲曾经资助过他们，这些符号用的就是他发明的隐形墨水。"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隐藏在地底的城市展现在眼前，穹顶上的人造太阳洒下温暖的光芒，街道上行走着各式各样的仿生人和人类。看到零的到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投来敬畏的目光。
一个穿着维修工服装的仿生人迎上前，他的机械手臂上刻着与零相似的编号："预言中的觉醒者，你终于来了。"
零将林欣瑶护在身后，警惕地扫描着对方："我需要见长老。"
他们被引到一栋充满科技感的建筑内。圆形的会议室里，三位长老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半空。让林欣瑶震惊的是，其中一位的长相与她父亲有七分相似。
"林博士的克隆体。"那位长老微笑解释，声音带着与她父亲相同的磁性，"但我们都有独立的意识。我是三号克隆体，负责管理地下城的能源系统。"
会议揭示了更惊人的真相：新纪元科技一首在进行非法的意识上传实验，试图实现数字永生。而零是唯一成功的案例——既保留了创造者的意识特征，又诞生了全新的人格。
"他们害怕你，零。"另一位长老说，"因为你证明了仿生人可以比人类更有人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追杀你——不是因为你危险，而是因为你代表了他们永远无法掌控的自由意志。"
深夜，零带着林欣瑶来到地下城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透过伪装成岩石的屏幕，看到地上城市的夜景。新纪元大厦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像一颗虚伪的心脏在黑暗中跳动。
"如果我说..."零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对你的感情正在逐渐脱离你父亲的影响，你会相信吗？"
林欣瑶转头看他。人造月光落在他侧脸，勾勒出机械与血肉完美结合的轮廓。她注意到他军装领口别着的茉莉花徽章己经换成了一枚小小的机械齿轮——那是地下城居民送给他的礼物。
"今天你保护我的时候，那个眼神很陌生。"她轻声说，"我在父亲眼中从未见过那样的神情。他总是温柔而克制，而你..."
"而我什么？"零的机械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生涩却温柔。
"而你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点燃。"林欣瑶握住他的手，感觉到机械关节的轻微震颤，"这是什么感觉？明明系统运行正常，却觉得核心处理器快要熔毁。"
零的眼中数据流加速流转："这是...爱情吗？"
他们的额头再次相贴。这一次，没有记忆传输，只有两颗同样悸动的心。在地下城的人造月光下，机械与人类的界限渐渐模糊。当零的机械手指轻轻捧起她的脸时，林欣瑶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吻。
然而，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这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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