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三点，阳光透过苏家客厅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撒了把碎墨。苏雨柔攥着口袋里的黄铜钥匙，指尖反复着齿痕 —— 这是上个月苏清颜忘在客厅茶几上时，她偷偷拿去小区五金店配的，当时老板还问 “是不是家里钥匙”，她慌称 “帮姐姐配备用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姐姐去工作室改设计稿，妈妈去菜市场买排骨，这家里没人。” 她踮着脚溜过玄关，耳朵贴在苏清颜的房门外听了几秒，确认没动静才推门进去。视线首奔书桌最下层的抽屉 —— 上周她趁苏清颜洗澡，偷溜进房间时，清楚看到设计大赛决赛的复印件被锁在这儿，还瞥见锁是最老式的弹子锁，用细铁丝就能撬开。
她从书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弯成小钩，小心翼翼伸进锁孔。“咔嗒” 一声轻响，锁开了。苏雨柔飞快地翻出一叠打印纸，最上面那张正是设计稿，右下角还粘着苏清颜手写的工艺备注，字迹娟秀：“珍珠扣 6mm（近圆无瑕），铜丝绕 3 圈（留 0.5mm 余量防洗后变形），热熔胶 80℃（底部垫无纺布隔胶）”。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把设计稿塞进书包最底层，又飞快地锁好抽屉，用纸巾擦掉指纹。“不就是改个尺寸嘛，有什么难的。” 她溜出家门时，心里己经盘好了算盘：把珍珠扣改成 8mm（看着更显档次），把 “铜丝固定” 改成 “丝线缝”（省事还省材料），再用修正液涂掉 “婉青” 标记 —— 这样既能拿给李二叔交差，还能找个小服装厂卖笔钱。
小区门口的 “快印店” 里，苏雨柔趴在柜台上，手指点着设计稿上的珍珠扣，语气不耐烦：“把这个 6mm 改成 8mm，这里的‘铜丝绕 3 圈’改成‘丝线缝 2 圈’，下面的小字备注全删掉，快点！我赶时间！”
店员老张推了推老花镜，拿起尺子比对了一下：“姑娘，这可不行啊。校园服装的领口一般是 3cm 弧度，8mm 珍珠扣塞进去会来，卡脖子不说，还会把面料撑变形。而且丝线没铜丝牢固，洗两次就松了……”
“你懂什么！” 苏雨柔猛地打断，手不自觉攥紧了设计稿，指尖把纸边捏出褶皱 —— 她根本不懂什么面料适配，只觉得大珍珠更显眼，能卖出好价钱。“我是专业设计师，客户就喜欢这样的！你照改就行，出了问题我负责！”
老张无奈地摇了摇头，点开设计软件修改。半小时后，改好的设计稿打印出来，苏雨柔看着上面圆滚滚的 8mm 珍珠扣，越看越满意，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李二叔上周给她的号码 —— 宏达服装厂的王老板，李二叔说过 “这老板缺便宜设计稿，好糊弄”。
“王老板您好！我有套原创校园系列设计，珍珠云纹的，特别受学生欢迎，想卖给您，价格好商量！” 她故意把 “原创” 两个字说得很重。
王老板正愁没新设计稿撑场面，让她半小时内到厂。服装厂的小办公室里，王老板翻着设计稿，手指在珍珠扣图案上敲了敲，眉头皱起来：“8mm？我们上个月做过 6mm 的校园裙，刚好贴领口，8mm 太大了。而且你这云纹的弧度，怎么跟我上周在面料展看到的苏清颜设计海报有点像？”
苏雨柔心里一慌，赶紧硬着头皮吹：“王老板您看错了！这云纹是我自己画的，135° 弧度，跟别人的不一样！现在学生就喜欢大珍珠，戴在脖子上老远就能看到，肯定好卖！我这原创设计，只要 2000 块版权费，比找设计师便宜多了！”
王老板被 “便宜” 打动，加上最近订单少，当场拍板：“行，先付 1000 块定金，你把设计稿留下，我们做样品，没问题就付尾款。”
苏雨柔接过定金，攥着钞票的手都在抖 ——1000 块够还高利贷，还能买条新裙子！她没注意到王老板盯着设计稿边缘，眼里闪过的怀疑 —— 他做服装十几年，总觉得这稿子里的 “工艺习惯”（比如云纹收尾的小弯钩）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周二上午九点，宏达服装厂的车间里，裁缝老刘举着做好的连衣裙样品，气冲冲闯进王老板的办公室：“王总，这样品根本没法卖！你看这领口！”
王老板接过样品，一眼就看到领口翘得像小喇叭 ——8mm 珍珠扣把 3cm 弧度的领口撑得变形，针孔密密麻麻扎在面料上，像长了疹子；更糟的是，丝线缝的珍珠扣掉了两颗，剩下的也歪歪扭扭，一扯就晃。
“这怎么回事？” 王老板的火一下子上来了，突然想起上周面料展上，苏清颜的海报上明明白白写着 “珍珠扣 6mm，铜丝固定”，还附了样品图。他赶紧喊：“把设计稿拿过来！再把紫外线灯找出来！”—— 去年吃过抄袭稿的亏后，他特意买了紫外线灯，用来查隐形水印。
店员把设计稿铺在桌上，王老板打开紫外线灯，淡紫色的光一照，原本空白的设计稿边缘，突然显现出淡淡的云纹水印，仔细看还能看到 “清颜设计” 西个字，像藏在纸里的秘密！
“好啊，敢拿偷来的稿子骗我！” 王老板气得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倒了，茶水洒在样品上。他立刻拨通苏雨柔的电话，声音里满是怒火：“苏雨柔！你马上来厂里！你这设计稿是偷苏清颜的吧？紫外线一照全是水印！样品做坏了，5 米面料钱 + 2 小时工时费，你都得赔！”
苏雨柔正在家里试新买的粉色连衣裙，听到这话，裙子 “啪” 地掉在地上：“不可能！我改了尺寸，还涂了标记，怎么会有水印？你别冤枉我！”
“冤枉你？你自己来看！” 王老板挂了电话，把样品和设计稿放在桌上，等着她来 “算账”。
半小时后，苏雨柔冲进办公室，看到紫外线灯下的水印，脸瞬间白得像纸。她想狡辩：“这…… 这是苏清颜抄我的！我早就画了这稿子！”
“你还嘴硬？” 老刘拿起样品，扯了扯剩下的珍珠扣，“6mm 珍珠扣用铜丝绕 3 圈才牢固，你改成 8mm 丝线缝，不是故意搞破坏吗？苏清颜的设计海报上写得明明白白，你怎么不抄全？”
苏雨柔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设计稿上，晕开一小片墨迹。王老板指着样品：“定金 1000 块不退，你还要赔 500 块面料钱 + 300 块工时费，一共 1800 块！不然我就报警，说你诈骗，再把这事捅到设计大赛组委会！”
苏雨柔慌了 —— 报警会留案底，捅到组委会就彻底完了。她只能回家退掉刚买的连衣裙（被店员白眼说 “买了又退，折腾人”），又跟同学借了 800 块（被吐槽 “总是借钱不还”），凑够 1800 块赔给王老板。
走出服装厂时，风一吹，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 不仅没赚到钱，还欠了新债，心里又恨又悔：恨苏清颜加水印，恨王老板太较真，更恨自己贪心，想走捷径反而栽了跟头。
周三下午，苏雨柔攥着仅剩的 200 块，躲在小区的消防通道里，不敢回家。手机响了，是李二叔的号码，她哆哆嗦嗦接起来，还没开口，骂声就传了过来：“你个没用的东西！王老板是我老同学，他都跟我说了，你拿偷来的稿子卖钱，还把事情搞砸了！”
“我不是故意的……” 苏雨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改了尺寸，涂了标记，没想到有隐形水印……”
“我让你拿稿子是去举报苏清颜抄袭，不是让你去卖钱！” 李二叔的声音更凶了，“王老板现在知道苏清颜的设计是原创，还说要帮她作证！要是传到苏振海耳朵里，我们之前的计划全完了！”
苏雨柔吓得不敢说话，眼泪把手机屏幕都打湿了。过了一会儿，李二叔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淬了毒的冰：“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周五决赛前，你必须拿到苏清颜的真样品，再想办法把她的设计稿搞脏，让她没法展示！要是办不成，你欠高利贷的 500 块，我可不管了 —— 那些人怎么收拾你，我可管不着。”
挂了电话，苏雨柔靠在冰冷的墙上，浑身发抖。她知道，高利贷的人有多狠 —— 上次欠 300 块，就被堵在巷子里骂了半小时。她抬头看向苏清颜工作室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就算抢，也要拿到真样品，不能让自己被高利贷的人收拾。
周五早上七点，苏清颜背着包去工作室，刚走出小区大门，就感觉背后有视线盯着 —— 回头一看，树后闪过个粉色身影，是苏雨柔，手里还拎着个黑色袋子，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撬锁工具。
苏清颜心里一沉，赶紧加快脚步，昨天顾晏辰发消息说 “安排了安保跟着，放心”，现在看来，苏雨柔真的要动手。走进工作室后，她把真样品（装在带密码的银色手提箱里）放在桌下，又把顾晏辰送的迷你报警器粘在箱子侧面 —— 只要有人强行开锁，就会发出 120 分贝的警报。
她不知道的是，苏雨柔躲在对面奶茶店，盯着工作室的门，手里的黑色袋子里除了撬锁工具，还有一瓶深蓝色墨水 —— 李二叔跟她说，“拿不到样品就泼墨水，把设计稿搞脏，让她没法答辩”。
中午十一点，苏清颜拎着手提箱走出工作室，准备去决赛现场。苏雨柔赶紧跟上去，心里盘算着：等她上公交车，趁人多抢箱子；抢不到就泼墨水，反正不能让她顺利比赛。
公交车来了，苏清颜刚踏上台阶，苏雨柔就冲了过去，伸手想抓手提箱的把手。可没等她碰到，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就拦住了她，手腕被攥得生疼 —— 是顾晏辰安排的安保。
“你想干什么？” 安保的声音很沉，把她的手扭到身后。
苏雨柔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喊：“我…… 我是她妹妹，想跟她说句话！”
苏清颜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失望：“苏雨柔，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再这样，我真的会报警。”
公交车开走了，苏雨柔被安保放开，站在路边看着车影，眼泪掉了下来。这时，手机响了，是李二叔发来的短信：“别慌，决赛现场我安排了保洁阿姨，她会假装收拾展台，趁机换走样品盒。你现在过来，在后门等我，我们还有机会。”
苏雨柔攥着手机，咬了咬嘴唇 —— 她不知道，那个保洁阿姨手里的 “假样品盒” 里，装的是没刻 “婉青” 标记的珍珠扣，李二叔还特意让她在盒底涂了胶水，想让苏清颜拿的时候 “不小心” 掉在地上，摔碎真样品。
阳光越来越烈，苏雨柔朝着决赛现场的方向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完成李二叔的要求，不然就完了。一场围绕真样品的终极陷阱，己经在决赛现场等着苏清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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