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阳光刚漫过苏家客厅的落地窗,苏雨柔就提着个描金陶瓷药罐走进来,身上还系着林婉平时用的碎花围裙 —— 围裙下摆绣着朵小小的栀子花,是林婉亲手缝的,苏雨柔却故意把围裙系得歪歪扭扭,装出 “笨拙讨好” 的模样。
“爸,妈,姐姐,早上好呀!” 她把药罐轻轻放在茶几上,指尖还故意蹭了蹭茶几边缘的木纹,像是怕碰坏了什么宝贝。掀开盖子时,她特意放慢动作,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着红枣的甜香飘出来,瞬间弥漫了半个客厅。
“我听张阿姨说,姐姐最近复习到半夜,总说头疼失眠,” 苏雨柔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苏清颜时,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特意去巷口的老中医馆排队,熬了三天的‘安神补气血汤’,姐姐喝了肯定能精神好,月考也能考个好成绩。”
苏清颜正坐在餐桌前背英语单词,指尖捏着笔顿了顿 —— 前世苏雨柔也送过几乎一样的 “补药”,里面掺了益母草和藏红花,她喝了半个月,不仅上课犯困,月考还从年级前 50 掉到 100 名开外,苏雨柔当时还假惺惺地递纸巾:“姐姐肯定是太紧张了,下次加油就好。”
“雨柔真是有心了,” 林婉走过来,弯腰闻了闻药罐里的汤,笑着拿起一个白瓷碗,“颜颜,快趁热喝,这汤闻着就醇厚,补身体正好。”
苏振海也放下报纸点头:“是啊,你最近天天熬夜,是该补补。雨柔这孩子,比你还上心你的身体。”
苏清颜抬眼看向苏雨柔,对方正双手捧着碗,等着她接 —— 那双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哪里像熬了三天药的样子?分明是找借口让张阿姨代劳的。
“谢谢妹妹,” 苏清颜放下单词本,却没伸手,反而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不过我昨天淋了雨,去校医室拿了感冒药,校医特意叮嘱,我体质偏热,最近不能喝温补的中药,不然会加重鼻塞咳嗽。”
苏雨柔端着碗的手僵了一瞬,很快又凑得更近,汤碗的热气都飘到苏清颜脸上:“姐姐,这汤不温补的!老中医说适合所有体质的学生喝,你就尝一口嘛,我守在砂锅边熬了整整两小时呢。”
她说着,指尖故意碰到苏清颜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带着一丝恶意 —— 苏清颜清楚,这碗汤里的寒凉药材,比前世加得还多。
苏清颜往后缩了缩手,目光转向林婉:“妈,你上周去看中医,医生不是也说你脾胃虚,少喝寒凉的东西吗?我喝不了这汤,倒了可惜,不如给妈喝吧,正好补补气血。”
林婉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是啊,医生是说我……”
“不行呀姐姐!” 苏雨柔突然打断她,手忙脚乱地把碗往回抽,汤洒出来几滴,落在她的粉色裙摆上,“这汤是按你的体质熬的,妈喝了会闹肚子的!我下午再给妈单独熬一锅温和的,好不好?”
“哦?” 苏清颜挑眉,视线扫过苏雨柔慌乱的眼神,“你刚才不是说,适合所有体质吗?怎么又说妈喝了会闹肚子?”
苏雨柔的脸瞬间涨红,捏着碗沿的手指泛白,只能转头看向苏振海:“叔叔,我…… 我就是记错了,老中医说的是‘适合读书的孩子’,没说适合长辈……”
“清颜,雨柔也是一片好心,” 苏振海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犹豫,“你要是实在不想喝,就放着吧,别跟妹妹呛着。”
“爸,我不是呛她,” 苏清颜拿起手机,点开和校医的聊天记录,递到苏振海面前,“你看,校医昨天晚上还跟我说,不让我碰中药补剂,以免和感冒药冲突。雨柔要是真为我好,怎么会连我感冒了都不知道?”
苏雨柔的眼神闪了闪,赶紧低下头:“我…… 我昨天请假在家,没去学校,所以不知道姐姐感冒了。对不起姐姐,是我没问清楚。”
“没关系,” 苏清颜站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起药罐,轻轻晃了晃,里面的药材撞击罐壁发出 “沙沙” 声,“不过这汤熬得这么辛苦,倒了确实可惜。正好夏晚星今天要来家里复习,她最近总说熬夜画图没精神,她体质好,应该能喝。”
夏晚星是她的闺蜜,妈妈还是市医院的中药师 —— 苏清颜算准了,苏雨柔绝不敢让夏晚星碰这碗药。
果然,苏雨柔慌了,伸手就想抢药罐:“不行姐姐!这汤是给你熬的,不能给别人喝!”
她的动作太急,药罐的盖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半碗深褐色的药汤泼出来,溅在苏清颜的校服裤腿上,留下一大片深色的印子。
“哎呀!姐姐对不起!” 苏雨柔赶紧从口袋里掏纸巾,蹲下来想帮苏清颜擦裤子,眼神却死死盯着地上的药汤,像是怕里面的东西露馅。
苏清颜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蹲下身,假装擦裤子,指尖悄悄沾了一点药汤,放在鼻尖轻嗅 —— 一股淡淡的苦味混着草药的涩味,和前世那碗 “补粥” 的味道一模一样,是益母草和藏红花特有的气息。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夏晚星提着书包推门进来,刚换好鞋就皱起眉:“颜颜,你家怎么一股中药味?我妈昨天还跟我说,让我离来路不明的中药远点儿,说很多补药里都掺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蹲在地上的苏雨柔和洒在地上的药汤,瞬间闭了嘴,快步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苏雨柔的脸 “唰” 地白了,慌忙站起来把药罐往身后藏:“没什么!就是我给姐姐熬的补汤,姐姐不小心洒了…… 我这就收拾了。”
“补汤?” 夏晚星绕到她身后,一眼就看到药罐里没倒完的药材,蹲下来捡起一根细细的草茎,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这是益母草!还有藏红花!颜颜,你一个高中生喝这个?我妈说藏红花对女生来说,剂量稍大就会导致经期紊乱,益母草长期喝会让人嗜睡乏力,根本不是什么补药!”
苏清颜看着苏雨柔瞬间惨白的脸,知道时机到了。她走过去,从苏雨柔颤抖的手里拿过药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既然妹妹说这是‘好汤’,不如让大家都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补药’,省得以后还有人被蒙在鼓里。”
“不要!” 苏雨柔急得想去抢,“姐姐,这汤没什么好看的,我扔了就好!”
“为什么不能看?” 苏清颜往后退了一步,当着苏父苏母和夏晚星的面,手臂一扬,将陶瓷药罐狠狠摔在地上!
“哐当 —— 哗啦!”
陶瓷罐撞在瓷砖上,碎片飞溅,深褐色的药汤溅到苏雨柔的粉色裙摆上,留下一大片丑陋的印子。几颗被熬得发胀的红枣滚到苏振海脚边,旁边还散落着几根益母草的茎秆,和一小撮暗红的藏红花。
“这…… 这是藏红花?” 林婉蹲下来,捡起一小撮藏红花,手指都在抖,“雨柔,你怎么会在汤里加这个?你不知道清颜还在上学,不能喝这个吗?”
苏雨柔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 我不知道!是老中医让我加的,他说这些能安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中医?” 夏晚星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对着地上的药材拍照,“我现在就发给我妈,让她看看哪个老中医会给高中生开益母草加藏红花的‘补药’!颜颜,你上次月考掉名次,是不是就是喝了她送的东西?”
苏清颜点头,声音冷得像冰:“上次她送的红枣粥,我喝了半个月,上课总犯困,月考从 50 名掉到 100 名开外。她当时还安慰我,说我是发挥失常,现在想想,根本是她在粥里加了东西!”
苏振海看着地上的药材,又看看哭哭啼啼的苏雨柔,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苏雨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清颜?”
苏雨柔咬着唇,眼泪掉得更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再装了。” 苏清颜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 昨天晚上,她路过苏雨柔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打电话的声音,苏雨柔没关严门,声音断断续续飘出来。她赶紧录了下来,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录音里,苏雨柔的声音清晰可辨:“二叔你放心,我在汤里加了足量的益母草和藏红花,她喝了肯定头晕犯困,月考肯定考不好…… 等她成绩掉下来,你就帮我进苏氏的设计部,好不好?”
“李二叔?” 苏振海的脸色瞬间铁青,猛地看向苏雨柔,“你还跟李二叔勾结在一起?他让你这么做的?”
苏雨柔彻底慌了,想爬起来跑,却被苏振海一把抓住胳膊:“你不准走!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你跟李二叔还有什么阴谋?”
苏雨柔被抓得疼了,眼泪掉得更凶,却还是嘴硬:“我没有!是二叔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清颜成绩不好,爸爸就会重视我……”
林婉站在旁边,看着地上的药材,又看看苏雨柔哭花的脸,心里最后一点对她的 “偏爱” 彻底碎了。她走到苏清颜身边,轻轻抱住她,声音带着愧疚:“颜颜,是妈妈之前糊涂,总觉得她小要让着她,让你受委屈了。”
苏振海把苏雨柔拽进书房,关上门的瞬间,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客厅里,夏晚星帮苏清颜擦着裤腿上的药渍,小声说:“颜颜,你刚才太帅了!终于揭穿她的真面目了!”
“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苏清颜叹了口气,“之前总觉得她只是娇气,没想到这么坏。”
“谁让她装得那么像呢,” 林婉坐在旁边,拿起桌上的药罐碎片,眼神里满是失望,“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没过半小时,苏振海从书房出来,脸色很难看:“雨柔承认了,李二叔答应她,只要清颜成绩掉下来,就帮她进苏氏的设计部。我己经给她妈妈刘梅打电话了,让她现在就来接人,以后不准再踏进我们家一步!”
下午两点多,刘梅匆匆赶来,看到苏雨柔坐在沙发上哭,立刻就急了:“清颜,雨柔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阿姨,” 苏清颜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坚定,“她不是不懂事,是心里坏。这碗药要是我喝了,不仅月考考不好,长期下来身体都会垮掉。我原谅她,谁来原谅我受的委屈?”
刘梅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看向苏振海,想要求情。苏振海皱着眉,语气冰冷:“刘梅,你还是赶紧带她走吧,免得大家都难堪。以后别让她再来了,我们家容不下这样的人。”
刘梅没办法,只能拉着苏雨柔往外走。苏雨柔走之前,回头看了苏清颜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还悄悄攥紧了拳头 ——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像是在记恨什么。
苏清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清楚,苏雨柔不会就这么算了。
晚上,苏清颜在房间修改设计稿 —— 市级青年设计大赛的截止日期快到了,她画的 “珍珠云纹裙” 己经改到第三版。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画纸上,珍珠图案泛着淡淡的光。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短信跳了出来:“苏清颜,你别得意,把我赶出家门,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苏清颜看着短信,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 不用想,肯定是苏雨柔发的。她把短信截图保存好,又把设计稿放进加密文件夹里,心里暗暗警惕:苏雨柔的报复,很快就会来。
第二天早上,苏清颜刚到教室,就看到夏晚星急匆匆地跑过来,脸色发白,手里还拿着苏清颜的书包:“颜颜,不好了!你放在书包夹层里的设计稿不见了!”
“什么?” 苏清颜赶紧接过书包,拉开最里面的夹层 —— 拉链有被拽过的痕迹,里面空空如也!那是她熬了五个通宵画的参赛稿,上面不仅有签名,还有详细的尺寸标注,要是被人偷走,不仅没法参赛,还可能被人抢先注册版权!
“我昨天明明把设计稿放在夹层里,拉好拉链的,” 夏晚星急得快哭了,“放学的时候我还检查过,怎么今天早上就没了?是不是苏雨柔干的?她昨天走之前,好像碰过你的书包!”
苏清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昨天苏雨柔被赶走前,确实借口帮她 “拿书包”,碰过她的书包!难道是那时候偷走的?
“别慌,” 苏清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还有电子版备份,存在家里的保险柜里。不过纸质版必须找回来,要是被苏雨柔修改后抢先投稿,就麻烦了。”
她和夏晚星在教室、操场、校门口都找了一遍,连垃圾桶都翻了,却没找到设计稿的踪影。就在这时,苏清颜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附带一张照片 —— 照片上是她的设计稿,旁边放着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掩饰:“想要设计稿,今晚 8 点,学校后山旧仓库见。别告诉任何人,也别带警察,否则你再也见不到它。”
苏清颜看着短信,手心瞬间冒了汗 —— 学校后山的旧仓库早就废弃了,晚上连路灯都没有,偏僻得很。苏雨柔肯定在那里设了陷阱,想报复她。
“颜颜,别去!太危险了!” 夏晚星拉住她的手,“我们可以重新画,或者跟大赛组委会说明情况,别去冒险!”
“不行,” 苏清颜摇摇头,眼神坚定,“那是我熬了五个通宵的心血,而且要是我不去,苏雨柔肯定会把设计稿毁掉,或者拿去投稿。我必须去。”
她给顾晏辰发了条短信,简单说了情况,让他帮忙安排两个安保人员在仓库附近等着 —— 她知道,苏雨柔背后有李二叔,这次的仓库之约,肯定没那么简单。
窗外的乌云渐渐聚集,风把教室的窗户吹得 “哐哐” 响。苏清颜握紧手机,心里清楚,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悄逼近。而她不知道的是,仓库里等着她的,不仅仅是苏雨柔,还有李二叔安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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