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舟在吏部旧档库泡了三日，指尖沾着陈年纸张的霉味，终于在一堆蒙尘的卷宗里翻到了关键——一本泛黄的漕运账簿，边角写着“癸巳年冬，通州段亏空三千石”，旁边用朱笔圈了个潦草的“影”字。
“找到了。”他指尖叩着那字，抬头时撞进沈寒清带着晨露的眼眸——对方显然是刚从宫外赶来，披风上还沾着霜气。
“查得如何？”沈寒清将热汤递给他，看着他冻得发红的指尖，不由蹙眉，“怎么不多穿点？”
“急着找东西，忘了。”谢临舟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掌心漫开，“你看这个‘影’字，和影阁标记的篆体‘影’，笔锋是不是很像？”
沈寒清凑近细看，账簿上的字虽潦草，那弯钩的弧度却与影阁令牌上的印记如出一辙。他指尖在字上轻轻划过：“癸巳年，正是你父亲负责漕运的最后一年。”
“所以，”谢临舟的声音沉了几分，“当年的漕运亏空，根本不是账目失误，是影阁在背后动手脚，以此要挟我父亲？”
“多半是。”沈寒清翻到账簿最后几页，目光停在“监运官：李嵩”的名字上，“这个李嵩，如今是户部尚书，也是当年力证你父亲‘办事不力’的人。”
谢临舟握着汤碗的手紧了紧，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眸：“我就说李嵩当年怎么突然平步青云，原来是踩着我父亲上去的。”
“别急。”沈寒清按住他的手，指尖覆上他的手背，“李嵩这几日频繁去城郊的‘静心庵’，我让暗卫查了，那庵堂的主持，俗家姓影。”
“影家？”谢临舟猛地抬头，“影阁阁主就姓影！”
“嗯。”沈寒清点头，眼底闪过冷光，“看来这静心庵，就是影阁在京城的窝点。李嵩去那，八成是汇报动静。”
谢临舟将汤一饮而尽，把空碗往桌上一放：“我要去会会这个李嵩。”
“胡闹。”沈寒清皱眉，“你现在去，等于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看着他继续逍遥？”谢临舟咬着牙，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燃：相心护王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沈寒清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铜哨：“这是影阁的联络哨，我从上次那名影阁死士身上搜的。今夜你随我去静心庵附近，若能听到他们密谈，或许能拿到证据。”
谢临舟看着那枚刻着“影”字的铜哨，忽然笑了，眼底却藏着寒意：“好。十年的账，也该算算了。”
夜幕降临时，两人换了身夜行衣，借着月色潜到静心庵外。庵堂深处亮着一盏孤灯，隐约有说话声传来。
“……那谢临舟最近总在查旧案，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是李嵩的声音，带着慌乱。
“怕什么？”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想必是那主持，“他父亲当年的‘病’，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查到漕运亏空，也咬不到我们影阁头上。”
“可沈寒清那小子盯得紧，上次粮仓的事，就坏在他手里。”
“沈寒清……”老尼的声音冷了几分，“他父亲的仇，我还没报呢。当年若不是他爹多管闲事，影阁怎会损了半壁势力？等着吧，我会让他们父子，都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墙外的沈寒清浑身一震，谢临舟连忙按住他的肩。月光下，沈寒清的脸色比夜色还沉，握着拳的手青筋暴起——原来他父亲的死，也与影阁有关。
“那谢临舟……”李嵩的声音还在继续。
“留着还有用，他手里那本漕运账簿，或许藏着当年老阁主的秘密。”老尼道，“你盯紧他，别让沈寒清先一步拿到证据。”
谢临舟与沈寒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他们悄无声息地退开，首到远离庵堂，沈寒清才低声道：“原来如此……”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仇人了。”谢临舟看着他，眼底的火光映着月色，“沈寒清，这账，我们一起算。”
沈寒清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却攥得很紧：“好。一起算。”
远处的静心庵还亮着灯，却不知，庵外的两人己布下新的局，只待风起时，将这藏污纳垢之地，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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