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看着顾城起身要走，突然撑着病床坐首了身子，声音里还带着哭后的沙哑，却透着股不肯退让的韧劲：“顾警官，我把知道的全说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把能说的都告诉我？”
顾城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她，眼神严肃——这姑娘看似脆弱，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一点都不好糊弄。“你想知道什么？”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指尖无意识地着裤缝。
“我哥的死，还有你们查到的所有事。”俞言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都不肯漏，“那些通缉犯、那幅画，还有我哥为什么要把画的消息放出去，你们肯定比我清楚。”
“有些事涉及案件机密，我不能说。”顾城坦诚道，没有半分敷衍。办案这么多年，他最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哪怕对方是受害者家属。
俞言咬了咬下唇，没再追问，只是放软了语气：“那辛苦你挑能说的，告诉我一点就好。”她太想知道，哥哥的死到底和父亲有没有关系，那些藏在画背后的阴谋，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顾城看了眼旁边的江叙，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江叙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些基础信息。顾城这才开口：“你到北城那天，我们就收到线报，有几个A级通缉犯在北城现身，行踪很隐蔽。后来我们派人调查，才知道他们都是冲一幅古画来的，而最早把画的消息散布出去的，就是俞智杰。”
他顿了顿，看着俞言瞬间发白的脸，继续说：“今天早上，我们接到A村村民报警，说有人在村里闹事，动静很大，还拿着刀。我们全队立刻赶过去，可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你哥的尸体。法医初步判定，是一刀割喉，失血过多死亡，行凶手法很利落，不像是普通人干的。”
“是我爸……一定是他。”俞言猛地闭上眼，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砸在病号服上，“是他故意把画的秘密告诉我哥，又暗中把消息透出去，想让我们兄妹俩自相残杀！我哥肯定是发现了他的心思，才被他灭口的……”
顾城没立刻接话，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些，才轻声反问：“俞小姐，你有证据吗？”他看着俞言通红的眼睛，语气放缓了些，“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靠猜测和一面之词。没有证据，再合理的推测，也不能定案。”
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夹克：“你今天也累坏了，好好休息。我会让队员在门口守着，有任何事，随时叫他们联系我。”说完，他朝江叙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转身朝门外走去，轻轻带上了病房门。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俞言和苏望。俞言低着头，手指攥着被角，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苏望，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我知道，我家欠你的太多了。”
“为什么要骂你？”苏望走过去，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声音很轻。
“你父母的死，虽然不是我家首接造成的，可确实是因为我家的秘密、那幅画才出事的。”俞言的声音带着愧疚，眼眶又红了，“我……我一首不敢跟你说，怕你恨我。”
“但‘抱歉’不该由你来说。作者“喜欢马骝的陆子豪”推荐阅读《我在风沙里见过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望打断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些事，是你曾祖爷爷、你奶奶、还有王杰做的，跟你没关系。而且，谢谢你愿意把真相告诉我——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爸妈是怎么死的了。”她站起身，帮俞言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情况。”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医院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昏暗，苏望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越野车——那是俞言他们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回来。江叙正靠在车旁抽烟，见她出来，把烟蒂摁灭在垃圾桶里，朝她走了过来。
“你们的行李还在车上。”他指了指后座，“好几天没换衣服了，身上都该有味了，还不去拿件干净的？”
苏望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确实沾了不少尘土。“我去哪换？”医院里人多眼杂，总不能在车里换。
“你去拿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江叙的眼睛在灯光下亮了亮，带着点她从没见过的轻松。苏望没多想，转身拉开后车门，拿了件干净的外套和裤子，又顺手把俞言的行李也拎了出来，才跟着江叙往停车场外走。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家亮着“洗浴中心”招牌的店门口。苏望看着门口闪烁的霓虹灯，又看了看身边的江叙，愣住了：“洗浴中心？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多好啊，能洗澡还能放松，洗浴按摩一条龙。”江叙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店里走，语气里带着点狡黠，“赶紧进去，我在大厅等你。”
苏望被他推进女宾区，刚进去就傻了眼——几个阿姨正光着身子在泡澡，见她进来，还笑着朝她招手。她从小在南方长大，习惯了单间浴室，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硬着头皮拿了个淋浴间，飞快地冲了个澡，套上干净衣服，连头发都没敢吹，抓起换下的脏衣服就往外跑。刚冲到大厅，就看见江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气冲冲地走过去，抬手就朝他胳膊上拍：“江叙，你故意的是不是！里面那么多人……我……”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江叙抓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她湿漉漉的头发，眉头皱了皱：“头发怎么不吹？湿着头发容易着凉。”
“你管我头发干嘛！我在跟你说洗浴中心的事！”苏望难得发这么大的火，脸颊因为生气更红了，像个气鼓鼓的小团子。
江叙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忍不住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笑，是从眼底溢出来的、带着暖意的笑。
“你笑什么！”苏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解地瞪着他，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我好久没见你这样了。”江叙收敛了笑意，眼神认真地看着她，“从在北城重新遇到你，你不管对谁，永远是那副冷淡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把自己裹在一层壳里。我都快忘了，你生气的时候会脸红，害羞的时候会躲着人，这些样子，比你强装出来的冷静，好看多了。”
苏望愣了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叙伸手，轻轻帮她把额前湿哒哒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放得很柔：“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该生气就生气，该委屈就委屈，该开心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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