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闹剧的第二天,林晓鱼“深夜私会陆泽,关系暧昧”的新闻就铺天盖地传开了。照片里,陆泽抓着她手腕的画面被放大,配上“林氏千金情迷音乐老师,不顾病父与婚姻”的标题,怎么看都像是板上钉钉的“出轨实锤”。
周明宇没有立刻去找林晓鱼,而是先去了疗养院。
他推开门时,林建国正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份报纸,脸色铁青。报纸头版就是那张仓库里的照片,标题刺眼得像针。
“爸。”周明宇的声音沙哑,带着刻意压制的哽咽。
林建国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晓鱼她……”
周明宇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轻轻握住林建国的手。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林建国的手背上,滚烫而密集。
“爸,”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您别生气,也别问晓鱼了……是我不好,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她……”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那副隐忍又委屈的样子,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林建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泪水弄得手足无措。他这辈子见过周明宇的算计、周明宇的狠戾,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所有的坚硬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满心的伤痛。
“明宇,你……”林建国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怪她。”周明宇突然抬头,眼睛红肿,却异常坚定,“爸,我真的不怪她。她可能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一时糊涂……只要她肯回来,我什么都能原谅她。我们三个,还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行吗?”
他说着,顺势往前凑了凑,轻轻将林建国抱在怀里。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依赖,仿佛林建国是他唯一的浮木。
“爸,我只有您了。”他把脸埋在林建国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您千万别生她的气,更别觉得我受了委屈……只要能让这个家好好的,我受点委屈算什么?”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林建国的衣领,也烫得他心头发紧。
林建国拍着他的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想起当初反对这门婚事时,林晓鱼要死要活的样子,说非周明宇不嫁;想起周明宇刚上门时,他怎么看都不顺眼,觉得这小子心机重;可后来相处久了,尤其是自己生病后,周明宇的体贴周到,比女儿还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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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啊!”林建国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痛心和不解。他不是不怀疑新闻的真假,可照片就摆在眼前,加上周明宇这副心碎却隐忍的样子,再联想到林晓鱼最近的反常(其实是对抗周明宇的举动),他心里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周明宇。
“明宇啊,委屈你了。”林建国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心疼,“等晓鱼回来,我一定好好说她!你放心,爸站在你这边。”
周明宇在他颈窝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眼底却冷得像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林建国觉得,林晓鱼是个“不知好歹、背叛婚姻”的糊涂蛋,而他自己,是“深情款款、委屈求全”的受害者。这样一来,无论他接下来对林晓鱼做什么,林建国都会觉得“是晓鱼活该”“明宇己经仁至义尽了”。
“谢谢爸。”周明宇松开他,用袖子擦了擦脸,眼眶依旧红着,表情却努力挤出一丝释然,“我己经让助理去接晓鱼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该回家了。”
林建国点点头:“该!是该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周明宇看着林建国脸上的心疼和对女儿的失望,知道这一步棋又走活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助理的车缓缓驶离。车窗倒映出他眼底的阴狠——林晓鱼,这还只是开始。
你不是最在乎你爸的看法吗?我就一点点毁掉你在他心里的形象,让他彻底对你失望,让你众叛亲离,最后只能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求我收留。
而他怀里的林建国,还在为刚才周明宇的委屈,心疼不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己成了周明宇刺向女儿的最锋利的一把刀。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林建国偶尔发出的叹息声,和周明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呼吸声。
一场围绕着“亲情”与“算计”的戏码,还在继续上演。而被蒙在鼓里的林建国,只觉得胸口发闷——他不懂,曾经那么和睦的家,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楼下,助理的车己经驶出了疗养院大门,正朝着林晓鱼藏身的小旅馆开去。
林晓鱼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更彻底的孤立和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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