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鱼在被子里蜷缩了整整两天。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暗无天日，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弹出的新闻推送全是关于“林氏千金婚内不轨，与音乐老师纠缠不清”的报道。她索性关了机，把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
饿了就啃几口饼干，渴了就喝自来水，眼泪流干了，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连抬手的动作都觉得费劲。
首到第三天傍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从混沌中惊醒。
“谁？”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听不出原来的音色。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带着几分警惕：“是林晓鱼小姐吗？我是疗养院前护士长的侄女，我姑姑让我给你带样东西。”
林晓鱼愣了愣，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手里拎着个布包，眼神怯生生的，不像坏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
女孩把布包递过来，压低声音：“我姑姑说，这是她藏起来的真用药记录，还有周明宇和副院长的通话录音。她说您要是还想翻身，就拿着这些去见一个人。”
“见谁？”林晓鱼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硬纸壳的棱角，心脏猛地一跳。
“市检察院的张检察官，”女孩飞快地说，“我姑姑说，只有他敢查周明宇。对了，我姑姑己经辞职走了，让您千万别找她，也别说是她给的东西。”
说完，女孩不等林晓鱼回应，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楼道拐角。
林晓鱼关上门，手抖得厉害，几乎拆不开布包的绳结。里面果然有一个U盘和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的字迹和护士长之前给她的那本一模一样，只是记录得更详细，甚至标注了每次周明宇亲自来“换药”的时间。
她颤抖着把U盘插进手机，点开里面的录音文件。
“……那药不能停，剂量按我说的加，林建国那边有我盯着，出不了岔子。”是周明宇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明宇啊，这要是被查出来，咱们俩都得进去……”副院长的声音带着犹豫。
“怕什么？”周明宇轻笑，“林建国现在对我言听计从，林晓鱼自身难保，谁会查？等我彻底拿到林氏，少不了你的好处。”
录音不长，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林晓鱼头顶的阴霾。
她不是在做梦！周明宇的罪证是真的！她还有机会！
林晓鱼死死攥着手机，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却是带着希望的泪水。她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傍晚的霞光涌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灰尘，也照亮了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
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要去找张检察官，要把这些证据交上去，要让周明宇付出代价！
就在她转身想换衣服出门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林小姐，别来无恙？”电话那头传来周明宇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出门，是在为陆泽的事伤心，还是在想怎么跟我解释？”
林晓鱼的心脏一紧，强装镇定：“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周明宇轻笑，“毕竟……我们还是夫妻。对了，陆泽刚才来找我了，说想尽快和你‘确定关系’，还问我能不能帮他约你出来见一面。你说，我该帮这个忙吗？”
林晓鱼的瞳孔骤然收缩。陆泽去找周明宇了？他们果然还在密谋！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想干什么，”周明宇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就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你和陆泽情投意合，不如早点说清楚。明天晚上八点，老地方的酒吧，我让陆泽在那儿等你，你要是想通了，就来见他一面，把话说开，怎么样？”
老地方的酒吧——就是上次苏青青骗她去、结果被记者拍到的那家。
林晓鱼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算计——他是想故技重施，再设计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我不去。”她咬着牙说。
“别这么快拒绝啊，”周明宇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威胁，“你要是不来，我可不敢保证，你爸爸会不会突然‘想起’什么，比如……你小时候偷偷改他合同的事？虽然是小事，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听。”
林晓鱼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嵌进掌心。他在用爸爸威胁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周明宇轻笑一声，“我等你的好消息，晓鱼。可别让我失望啊。”
电话被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忙音。
林晓鱼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可不去，周明宇真的会对爸爸下手……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U盘和笔记本，又看了看手机上张检察官的联系方式。
一边是陷阱，一边是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周明宇，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你错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摆布。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给张检察官发了条消息：【我有周明宇涉嫌非法用药、侵占资产的证据，想约您见面详谈，请问您明天晚上八点有空吗？地点在……】
她故意把见面地点，定在了那家酒吧附近的咖啡馆。
既然周明宇想演戏，那她就陪他演一场。
只是这一次，剧本，由她来写。
窗外的霞光渐渐褪去，夜色开始笼罩城市。林晓鱼看着手机屏幕上“己送达”的提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周明宇，陆泽，苏青青……所有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这场游戏，该换她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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