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的风波看似过去了,但苏甜甜作为“买来的胖媳妇”以及周霆深那不好惹的名声,还是让她在山前屯显得格格不入。
这天下午,苏甜甜想着周霆深干活辛苦,光是玉米饼子和野菜实在寡淡,便想着去村头那棵大槐树下,看看能不能用手里攒下的两个鸡蛋,跟偶尔来卖豆腐的货郎换块豆腐,改善一下伙食。
她刚走到槐树下,那里己经聚了几个正在纳鞋底、嚼舌根的妇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赵婶,旁边还有几个面生的,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轻蔑。
见她过来,议论声非但没小,反而更加刻意起来。
“啧,看看这身肉,也不知道周家是娶媳妇还是买年猪。”一个吊梢眼妇人用手肘碰碰赵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苏甜甜听见。
赵婶撇撇嘴,阴阳怪气:“人家命好呗,一百块钱呢!够买多少斤肉了?可不就得养得白白胖胖的?”
“光吃不下蛋有啥用?过门几天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另一个矮胖妇人接话,眼神在苏甜甜肚子上溜了一圈。
“就是,胖成这样,怕是都不好生养吧?周霆深那煞星,别到时候断了香火……”
恶意的揣测和嘲讽如同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向苏甜甜。她攥紧了手里的鸡蛋,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想反驳,想骂回去,但面对这么多张刻薄的嘴,她一个人势单力薄。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众人身后响起:
“再说一遍。”
所有人都是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周霆深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肩上扛着锄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双黑眸如同淬了寒冰,锐利地扫过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妇人。
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骇人的冷意和压迫感,让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妇人们瞬间噤若寒蝉,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
周霆深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沉稳,却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他径首走到苏甜甜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他目光如刀,首先落在那个吊梢眼妇人身上:“你刚才说,我媳妇是什么?”
那妇人吓得腿肚子发软,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霆深又看向赵婶,眼神更冷:“赵婶,看来上次的话,你没听进去。”
赵婶脸色惨白,连连摆手:“霆、霆深,不是,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周霆深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在整个槐树下,“那我今天也跟你们聊聊!”
他环视一圈,每一个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心虚地低下头。
“苏甜甜,是我周霆深明媒正娶的媳妇!”他声音洪亮,字字清晰,“她吃我家米,穿我家衣,胖了瘦了,好不好生养,那都是我周霆深的事!轮不到你们任何人在这里嚼舌根!”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刚才说话最难听的矮胖妇人,眼神冰冷刺骨:“我周霆深把话放在这里!往后,谁再敢说我媳妇半个字不是,让我听见——”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狠戾:
“就别怪我周霆深,不讲同村的情面!”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股战场上淬炼过的煞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几个胆小的妇人甚至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整个槐树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周霆深不再看那些吓得面无人色的长舌妇,他转过身,低头看向身旁的苏甜甜。
她仰着头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红,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坚定维护的震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此刻的他,在她眼中,高大得像一座无可撼动的山。
他伸出手,不是牵她的手腕,而是首接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捏着鸡蛋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干农活留下的厚茧,有些粗糙,却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住,带来一种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回家。”他看着她,声音比起刚才的冷厉,低沉柔和了许多。
苏甜甜用力地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在众人或惊惧、或复杂、或羡慕的目光中,一步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的背影挺拔如山,她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周霆深这个煞星,是真心护着他这个胖媳妇的。往后,这山前屯,关于苏甜甜的闲话,怕是没人敢再轻易说出口了。
他当众立威,用最首接最强硬的方式,为她撑起了一把无人敢犯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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