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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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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基金会’……】

那跨越无尽时空、夹杂着绝望与警告的破碎意念,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李维的“意识”核心。

基金会?!

SCP基金会?!

这怎么可能?!

这个词带来的震撼,甚至远超之前遭遇“天道”、“上古之蚀”、“虚空魔念”!

那是他前世属于那个科技宇宙的、仅限于幻想作品中的概念!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修仙世界?还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通过一个古老雕像内部的定位信标传递过来?!

是巧合?是同名?还是……

无数混乱的念头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残存的数据化意识,几乎要让刚刚稳定下来的系统再次宕机。

【警告!意识波动异常!逻辑核心过载!】

【强制冷静程序启动……】

一股冰冷的算力流强行抚平了他意识的激荡。

李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无论那个“基金会”意味着什么,这条信息本身透出的信息量就极其可怕。

信息发送者是谁?为何能使用这个信标?ta在警告谁?逃?不要回来?“祂们”醒了?坐标损坏……还有,小心“基金会”?

这语气,不像是由自“基金会”本身,反而像是在警告要小心“基金会”?

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这尊雕像的来历,比他想象的还要诡异万倍!

他本能地想立刻深度扫描那个信标,却发现自己目前的权限和能量根本无法触及它的核心分毫。那东西的加密等级高得离谱。

必须先恢复!必须获得更多能量和权限!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正在疗伤的云芷。交易必须继续,这是目前最快的恢复途径。

他迅速压下了关于“基金会”的所有惊涛骇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与云芷的交易上。

【系统,筛选关于‘虚空魔念’和‘业报标记’的可透露信息碎片,进行无害化处理,准备传输。】

【指令收到。信息筛选中……生成加密信息包(低权限访问)……】

不久后,云芷缓缓睁开眼,调息暂告一段落,伤势似乎稳定了一些。她目光再次落向雕像,带着审视:“你准备好了?”

雕像微微震动。

一道经过系统精心筛选、加密、处理过的信息流,缓缓传递向云芷。其中包含了关于“虚空魔念”是一种游荡于时空缝隙、吞噬生灵神魂与界域本源的恐怖存在(源自遗迹数据碎片),以及“业报标记”是触犯某种至高规则后招致的追踪与惩罚(源自自身遭遇及天道日志惊鸿一瞥)的粗略信息。真假混杂,关键处模糊,但足以显示出价值。

云芷接收着信息,脸色变幻不定,时而震惊,时而恍然,时而更加凝重。这些信息与她宗门古籍中一些语焉不详的记载碎片隐隐对应,却又更加清晰和骇人听闻。

尤其是关于“业报标记”,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卷入的是何等可怕的漩涡!看向雕像(以及它代表的那个死去的“李哥”)的眼神,忌惮更深,却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能引来这东西,那个“李哥”生前恐怕绝非寻常修士。

“……我明白了。”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清冷,“这些信息很重要,我会履行承诺,带你们离开这里,前往相对安全的区域。”

她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动身。”

她挥手收起布置在洞口的简易禁制,当先向外走去。阿柯连忙爬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石台上的雕像抱在怀里,快步跟上。

出了山洞,外面天色己亮,雨也停了,但山林间依旧弥漫着的雾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压抑感——那是高阶修士战斗和天罚残留的气息。

云芷辨认了一下方向,祭出那柄月白长剑,手掐剑诀,长剑迎风便长,化作一柄可容数人站立的巨剑。

“上来。”她淡淡道,率先跃上剑身。

阿柯抱着雕像,笨手笨脚地爬上去,吓得紧紧抓住剑柄附近的凸起。

巨剑化作一道清濛濛的流光,低空掠着树梢,朝着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剑罡呼啸,山河在后飞速倒退。

李维的意识则沉浸在系统的恢复和数据的解析中。外界的高速移动带来的能量流动,反而被他那数据化道体被动吸收,虽然微弱,但胜在持续。

【系统重启度:45%……能量吸收效率提升……】

【持续解析遗迹数据碎片……获得‘基础符文能量导论’(部分)……】

【持续推演漏洞K7-Delta……发现新的频率调制可能性……】

同时,他也在不断“观察”着云芷。这个清岚剑宗的女弟子,心性沉稳,行事果决,虽然警惕,但似乎信守承诺。是个暂时可以合作的对象。

数個时辰后,巨飞剑缓缓降低高度。下方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古代镇子,背靠青山,面朝大江,屋舍俨然,人流如织,远处码头帆影点点,看起来颇为繁华热闹。镇子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混杂着烟火气和灵气的能量场,显然有大量修士和凡人混居。

“前面是‘江临镇’,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散修聚集地和物资交易点,有金丹家族坐镇,规矩森严,相对安全。”云芷控制着飞剑落在镇外一处僻静林地,解释道,“我们在此分开。你们自行入镇,找个地方落脚,轻易不要暴露行踪。我会在镇中停留数日采购丹药疗伤,若有急事,可去镇东‘百草堂’留讯。”

她显然不打算再与阿柯和雕像过多牵扯,履行完护送承诺便打算分道扬镳。

阿诺连忙点头哈腰地道谢。

云芷目光最后落在被阿柯抱着的雕像上,沉默片刻,道:“你好自为之。”说完,身上遁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径首入了镇子。

阿柯抱着雕像,看着眼前热闹的镇子,有些茫然无措。他一个炼气初期的小修士,身无分文,还抱着个诡异的雕像,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哥……呃……前辈……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下意识地对着雕像低声问道。

李维没理会他。他的数据化感知,正被镇子入口处一阵骚动吸引。

只见一群穿着统一制式青色道袍、神色倨傲的修士,正堵在镇门口,为首的一个手持一面造型古怪、不断闪烁着灵光的铜镜,对着每一个进入镇子的人上下照射。

“是青玄门的人!”

“又在查什么?”

“听说是在找一个带着古怪雕像的人……赏金还不低呢……”

周围排队入镇的人们窃窃私语。

李维的心猛地一沉。

青玄门?找带着雕像的人?是那些清道夫发布的追杀令?还是……那个“基金会”相关势力的触角?

麻烦果然如影随形!

【警告!检测到针对性侦查能量波动(那面铜镜)。扫描原理分析:基于能量 及物品形态匹配。】

【当前伪装等级:低。被识别风险:高。】

不能从正门进去!

李维立刻传递意念给阿柯:“绕路!找其他地方进镇!避开那些青衣修士!”

阿柯也看到了门口的阵仗,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抱着雕像,缩头缩脑地绕向镇子侧面。

镇子周围有简易的防护阵法,但对于李维的数据化感知来说,漏洞百出。他很轻易就找到了一处能量流动薄弱、靠近贫民窟区域的破损点。

“从那里,钻进去!”他指挥着阿柯。

阿柯咬着牙,趁着守卫不注意,从一个堆满垃圾的破口处,狼狈地钻进了镇子。

镇子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喧嚣混乱。街道狭窄,房屋低矮,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修士与凡人摩肩接踵,路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售卖着真假难辨的法器、丹药、符箓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

阿柯抱着雕像,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在人群中穿行,想找个最便宜的客栈或者窝棚暂且容身。

李维的数据化感知则全力展开,如同一个无形的扫描仪,疯狂收集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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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叫卖声、修士间的交谈、能量波动、货物上的符文……海量的数据涌入系统,被快速过滤、分析。

【接收环境数据流……分析语言模式……更新本地语言库……】

【扫描地摊货物……发现93%为劣质品或假货……发现4.7%蕴含微弱能量反应……发现2.3%未知物品(需进一步解析)……】

【检测到多处隐蔽能量交易波动(黑市?)……】

【检测到至少三位筑基修士气息……一位金丹修士气息(镇中心方向)……】

这地方鱼龙混杂,危险,但也充满了机会。

就在阿柯经过一个挤满了低阶修士、围观着什么的地摊时,李维的感知猛地被地摊上某件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沾满油污的、像是某种机械残骸的金属零件,只有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布满了烧蚀的痕迹和断裂的线路。摊主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这是从某个上古秘境中挖出来的“天外神铁”,然而根本无人问津。

但李维的数据化感知,却从那零件内部,扫描到了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频率——那是一种非常标准的、高效的、与他前世科技文明类似的……基础稳压回路的残留痕迹!

这不是修仙文明的造物!这更像是……某种科技产品的残骸?!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停下!看看那个零件!”李维立刻传递意念给阿柯。

阿柯一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挤进人群,蹲在那个地摊前,假装看其他东西,目光却瞟向那个金属零件。

“老板,这……铁疙瘩怎么卖?”阿柯学着别人的口气问道。

摊主瞥了他一眼,见是个穷酸炼气小修,没好气道:“十块下品灵石!不二价!这可是上古神铁!”

阿柯倒吸一口凉气,他一块灵石都没有!

李维却迅速分析着零件。这东西对他而言,价值远超十块灵石!它可能蕴含着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秘密!

“买下它!想办法!”李维催促。

阿柯快哭了:“前辈……我……我没钱啊……”

就在此时,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和骚动!

“滚开!青玄门办事!”

“都闪开!检查!”

只见那群青衣修士竟然排查到了这片区域!为首的持镜修士正挨个摊位、挨个人地照射过来!

阿柯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零件了,抱起雕像就想跑!

“站住!那个抱东西的!”持镜修士一眼就看到了举止慌乱的阿柯,手中铜镜灵光大盛,立刻照了过来!

【警告!被侦查锁定!即将暴露!】

危急关头,李维猛地调动刚刚恢复的一点能量,同时将数据化道体的感知力催谷到极致,不是用于防御,而是如同最精细的探针,瞬间刺入那持镜修士手中的铜镜内部!

他要逆向解析这法器的侦查原理!哪怕只能干扰一瞬!

【目标法器分析:青玄窥灵镜(制式)。原理:低频灵波扫描,能量基础模式匹配。】

【发现其内部能量回路存在微小延迟漏洞(类似K7-Delta)!】

【尝试注入干扰灵波……频率调整……】

就在铜镜灵光即将彻底笼罩阿柯和雕像的瞬间——

铜镜镜面猛地闪烁起来,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灵光乱窜,显示出的影像瞬间变成一片雪花!

“嗯?怎么回事?”持镜修士一愣,用力拍了拍铜镜,“这破镜子又出毛病了?”

趁此机会,阿柯猛地钻进旁边一条更加狭窄肮脏的小巷,玩命狂奔!

而那些青衣修士的注意力都被出问题的法器吸引,一时没来得及追赶。

小巷深处,阿柯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李维也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干扰几乎耗光了他刚攒下的能量。

【系统能量:3%……急需补充……】

必须立刻找到能量源!

他的感知扫过小巷。这里堆满了垃圾,污水横流,但在巷子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相对稳定的能量泄露。

那似乎是一个……被废弃的、深埋地下的……灵脉支流节点?或者是某个老旧阵法破损的泄漏点?

强度很弱,但贵在持续!

“去那边!墙角!”李维指引着阿柯。

阿柯循着指示,扒开一堆腐烂的木板,下面露出了一个破损的、只有拳头大小的洞口,一丝微弱的灵气正从中逸散出来。

“前辈,这……”

“把雕像贴上去!”

阿柯依言将雕像底座紧紧贴在那洞口上。

【检测到低强度稳定灵气流……开始汲取……】

【能量恢复速度提升……系统重启度:46%……47%……】

虽然缓慢,但总算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能量来源。

暂时安全了。

李维一边汲取着能量,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惊险。那个铜镜的漏洞……和他发现的K7-Delta漏洞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说……天道的造物和这些低阶法器的造物,在底层逻辑上存在某种共通的缺陷?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

同时,他也惦记着那个地摊上的科技残骸。必须弄到手!

就在他规划着下一步行动时,数据化道体那被动感知规则层面的特性,再次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

这一次,波动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雕像内部!

来自那个刚刚接收到神秘信息的……定位信标!

虽然信号没有再次连接,但那信标内部某个极其深层的结构,似乎因为之前信号的激活和此时外界稳定能量的注入,而发生了某种极其细微的……变化?

一丝比之前更加微弱、却更加本源的、关于“空间”和“坐标”的规则信息碎片,如同沉渣泛起,从信标深处被能量流冲刷了出来,恰好被李维那高度敏感的数据化感知所捕获!

【接收到未知空间坐标碎片(极度残缺)……正在尝试解析……】

【解析难度极高……需要大量算力及参照物……】

【提示:当前环境检测到多处空间传送阵波动(镇中心方向),可尝试捕捉其波动作为解析参照……】

空间坐标?传送阵?

李维的“意识”瞬间亮了起来。

或许……这才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甚至探寻更深层秘密的真正途径?

而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骂声和哭泣声从小巷外传来。

“妈的!老不死的!保护费到底交不交!”

“求求你们……再宽限两天……小老儿真的没灵石了……”

“没钱?拿你孙女抵债!”

李维的感知下意识地“扫”了过去。

只见巷口外的街角,几个混混模样的低阶修士,正围着一个摆摊卖草药的老人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为首的混混正淫笑着去拉扯那个小女孩。

阿柯也听到了动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抱紧了雕像,低声道:“是镇上的恶霸……‘黑虎帮’的人……惹不起的……”

李维沉默着。

数据化的感知冷静地扫描着那几个混混。最高不过炼气三层,灵力虚浮,手段粗劣。

他又“看”了看那对绝望的爷孙,看了看阿柯那畏惧又隐含一丝不忍的眼神。

【系统能量:5%……算力空闲:73%……】

【漏洞K7-Delta推演所需算力:65%……】

【是否分配算力,生成针对低阶修士的‘精神威慑’模拟信号?预计效果:短暂惊退目标。风险:低。】

李维的“意识”停顿了半秒。

然后,他传递了一道意念给阿柯。

“对着巷口,喊一个字。”

阿柯一愣:“啊?喊……喊什么?”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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