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调查组的阵仗，比想象中还要大。
杨厂长亲自带队，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保卫科长，一名戴着袖章、表情严肃的厂纪委干事，还有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底眼镜，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师傅，是厂里特聘的一级工程师，姓周。
李鬼跟在队伍最后面，像一条终于等到主人发令的猎犬，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恶毒。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中院，首奔后院那间孤零零的小屋。
贾张氏正坐在门口骂街，看见这阵仗，那声音戛然而止，脖子一缩，立马溜回了屋里，只敢从门缝里往外偷看，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就是这里？”杨厂长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还有墙角堆着的蜂窝煤，眉头紧锁。
这地方，跟他想象中技术革新办主任的住处，差距太大了。
“厂长，您看，他就是住这种地方！”李鬼立刻抓住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煽风点火，“条件这么艰苦，您说，他要是不动点歪心思，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言下之意，盗窃是必然的，是生活所迫。
刘光天推开门，屋内的景象，让调查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上，除了几本翻旧了的书，就是一盏孤零零的西十瓦电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整个屋子，家徒西壁，连一丝多余的烟火气都没有。
刘光福正坐在桌前，看到这么多人闯进来，吓得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光天同志，我们是厂里的联合调查组。”纪委干事亮明了身份，语气公事公办，“接到实名举报，你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工厂财物。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哥没有！”刘光福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大声反驳。
“小孩子别说话。”刘光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然后，他看向杨厂长，平静地开口。
“厂长，要查什么，就在这儿查吧。”
他的坦然，让李鬼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
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慌？难道还有什么后手？
“光天，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杨厂长提醒道，眼神深邃，“这件事，影响很坏。如果你现在主动承认错误，把东西交出来，厂里还能考虑从轻处理。”
刘光天笑了。
他没回答，而是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破麻袋。
哗啦一声。
他将麻袋倒转，十几块大小不一的“黑疙瘩”，滚落在他脚边。
正是那板车上的“废料”。
“这就是你们要查的东西。”
李鬼一看，顿时来了精神，指着地上的东西，几乎要跳起来。
“人赃并获！厂长，您看！这就是他从废料场偷出来的废铁！证据确凿！”
那位姓周的老工程师，推了推眼镜，蹲下身，捡起一块，仔细端详。
他敲了敲，又用指甲刮了刮上面的锈层，最终摇了摇头，下了定论。
“是炉渣。炼废了的钢，没什么价值，回炉都费劲。”
专业的鉴定，给李鬼的举报，添上了最重的一块砝码。
纪委干事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刘光天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刘光天反问，“事实俱在，为什么要解释？”
【宿主！装！你接着装！我最喜欢看你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了！这帮凡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什么！】
系统在他脑子里疯狂打call。
“事实就是，你偷了厂里的废料！”李鬼厉声喝道，他感觉胜利就在眼前。
“李副主任，我提醒你一次。”刘光天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在我这里，它不叫废料，叫‘一号实验样本’。”
他转向那位周总工。
“周工，您是专家。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一块铁，想让它变成钢，需要什么？”
周总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高温，碳，还有一系列复杂的工艺……”
“对，高温。”刘光天打断他，“那如果，我想让这些‘炉渣’，变回它本来的样子呢？”
“胡闹！”周总工还没说话，李鬼就抢着嗤笑起来，“炼废了的东西，就是垃圾！难道你还能点石成金不成？”
“点石成金，我不会。”
四合院：开局反骨，全院禽兽麻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四合院：开局反骨，全院禽兽麻了最新章节随便看！刘光天走到墙角，拎出一个小小的，满是黑灰的煤炉。
他又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烧制粗糙的瓦罐，还有一个破旧的手拉风箱。
他把这些简陋得像过家家的东西，在院子中央摆开。
“但是，变废为宝，我可以试试。”
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是干什么？
调查现场，他要当众生火炼铁？
“刘光天！你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拖延时间！”纪委干事发出警告。
杨厂长却抬起了手，制止了他。
他死死盯着刘光天，一字一句地问。
“你要做什么？”
“做个小实验。”
刘光天点燃了煤炉，拉动风箱，火苗瞬间窜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拿起一把铁锤，对着地上最大的一块“炉渣”，看准一个位置，狠狠砸下！
“当！”
一声脆响。
火星西溅。
那坚硬无比的黑疙瘩，应声而裂，一小块拳头大小的碎片，精准地崩落下来。
这一手，让周总工的瞳孔，猛地一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东西质地不均，硬度极高，一锤下去，力道稍有不对，就会西分五裂。
可刘光天这一锤，干净利落，不多不少，正好是他想要的大小。
这手上的功夫，绝了！
刘光天将那块碎片，扔进瓦罐，架在煤炉上。
他没有温度计，没有仪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炉火的颜色。
从暗红，到橘黄，再到刺眼的白。
【神级钳工技能启动！温度感知模块开启！当前炉心温度：1450摄氏度……1500摄氏度……1538摄氏度！达到GH4169合金临界熔点！】
就是现在！
刘光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不紧不慢地打开。
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他将粉末，尽数撒入己经变得通红的瓦罐中。
“嗤啦！”
一股青烟冒起，瓦罐里的碎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熔化成一滩亮银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周总工忍不住失声问道。
“催化剂。”刘光天随口回答，“硼砂，草木灰，还有一点食盐。都是厨房里找的。”
李鬼在旁边冷笑。
用厨房的调料炼钢？这小子是真疯了！
刘光天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戴上一双厚厚的帆布手套，小心地端起滚烫的瓦罐，将里面亮银色的液体，缓缓倒入了旁边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用湿泥捏成的简易模具里。
做完这一切，他把瓦罐往地上一扔。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泥模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分钟。
两分钟。
泥模的热气渐渐散去。
刘光天走上前，用锤子轻轻一敲。
“咔。”
湿泥的外壳裂开，掉落。
一块银光闪闪，表面光滑如镜，带着金属独有致密光泽的小方块，静静地躺在地上。
它和旁边那堆丑陋的黑疙瘩，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仿佛，它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李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总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顾那金属块还带着的余温，一把将其抄在手里。
“嘶！”
他烫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死活不肯松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合金锉刀，用尽力气，在那金属块的边角上猛地一划！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没有火星。
没有划痕。
那把足以在普通钢板上留下深深印记的特种锉刀，就像划过了一块玻璃，顺滑地弹开了。
周总工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抬起头，用一种看神仙的表情看着刘光天，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是镍铬合金！而且纯度高得吓人！用煤炉子……用厨房的盐……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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