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帝四重的道韵在姜凡周身流转，如银河倒悬，每一寸血肉都浸透了空间法则的精粹。
他望着案头那盏残茶，杯底干枯的菩提叶泛着温润的光，恍惚间又回到了荧惑古星那株枯荣菩提树下，那时他布下传承，如今因果反哺，终是让自身大道彻底交融。
姜凡起身，袖中溢出银白与暗金交织的法力，如涓涓细流注入脚下虚空。
天命阁那株虚空玉桃树似有所感，虬结的树干轻轻震颤，九色光纹自根须处攀援而上，将整棵树笼罩在朦胧的道辉中。
他伸手抚过粗糙的树皮，指尖触及之处，与树中新生的神纹共鸣。
这株陪伴他闭关多年的神树，此刻竟如婴孩般贪婪地汲取着他突破后溢出的道韵，叶片簌簌作响，暗红的叶脉间浮现金色佛纹，竟是在自行推演更高层次的生机之道。
“看来菩提树的机缘，终究是没白费。”
姜凡低笑，掌心凝聚出一滴蕴含万千法则的法露，轻轻点在树心。
玉桃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树冠突然绽放出九色花雨。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枚空间道纹，飘落时融入树干，竟让整棵树的年轮都清晰了几分，原本模糊的岁月痕迹，此刻竟能看出万古前的道韵流转，仿佛这株树活了过来，成了承载他道统的生灵。
“既如此，我便为你寻个更安稳的去处。”
姜凡转身走向天命阁正厅。
这里虽空无一人，却一尘不染，连灰尘都似被空间法则排斥在外。
他屈指连点，青檀木案、残茶盏、甚至墙上挂着的旧画，皆化作流光没入虚空，只余下那株虚空玉桃树静静立在阁中。
“起。”
他低喝一声，双手结出《虚空经》中最高深的隐匿印诀。
刹那间，天命阁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无数道银白法则锁链从虚空中钻出，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整座阁楼包裹。
这些法则并非禁锢，而是融入虚空本身的纹理，如同将阁楼刻进了空间的褶皱里。
虚空玉桃树忽然震动，九色光纹如活物般游走，竟在阁外凝出一层透明的屏障。
屏障上流转着亿万神纹，将一切神识探查都隔绝在外。
“成了。”
姜凡退后半步，望着眼前的变化。
曾经的天命阁依旧静立，却已与这片虚空融为一体，若不刻意以法则感应，便是准帝也难辨其方位。
他指尖轻触虚空，留下一道只有自己能解的空间坐标，随后转身踏入扭曲的光幕。
……
外界，北斗星域的法则涟漪渐渐平息。
东荒祖祠的祖师像缓缓闭合双眼，中州玉玺的嗡鸣归于沉寂，西漠佛塔的舍利子也不再放光。所有被惊动的强者都皱起眉，那道引发天地震颤的气息，竟如石沉大海，再无半分踪迹。
禁区深处，狠人大帝立在混沌海前，白衣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
她望着虚空深处，瞳孔中倒映出无数破碎的星图，却始终寻不到那道气息的源头。
“藏得倒是深。”
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虚空，留下一道混沌色的裂痕。
裂痕中传来空间法则的哀鸣，却终究没能撕开那层隐匿的帷幕。
而在无人知晓的虚空褶皱里，天命阁如一粒尘埃，静静悬浮。
……
姜家族地，悬于云海之上的一座神峰。
此峰乃姜家祖地核心，终年被混沌气笼罩，寻常族人不得靠近。
峰顶有座青瓦白墙的道观，门楣上‘太初殿’三字古朴苍劲，殿前千年古松虬枝盘结，松针落处，竟在石板上凝出细密的虚空纹路。
姜凡立在殿前，负手而望。
他今日未刻意收敛气息，准帝四重的道韵如潮汐般自然流转。
周身银白与暗金交织的法纹若隐若现，每一步踏出，脚下虚空便泛起涟漪，似有星河流转。
“嗡！”
殿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敞开。
一道身影自殿内走出。
来人身着月白长袍，发髻高挽，面容清癯如鹤，双眸开阖间，竟有星河倒悬。
正是神王姜太虚！
他望着阶下青年，目光骤然凝滞。
“是你？”
姜太虚喉结微动，声音发颤。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曾见过无数天骄，却从未见过如此圆满的气息。
更让他心惊的是，姜凡每呼吸一次，天地间便有空间法则自发共鸣。
“道友许久不见，不曾想你已经到了这种境界……”
姜凡向前踏出一步，脚下虚空竟自动铺就一条银白光路
姜太虚望着一步而来的姜凡，目光如古井映星，越看越是心惊。
他活了这么多年，自问眼力通玄，可眼前这人的气息却如一团混沌，明明近在咫尺，偏生探不到半分根基。
无边道韵在他身上流转得圆融自然，仿佛与天地共生，而非刻意修来。
姜太虚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姜凡抬眼，眸中银芒流转，竟似有星河流转其中。
他未答，只抬手一挥。
“嗡！”
殿内虚空如被无形之手揉皱，一幅立体星图徐徐展开。
星图中，紫山轮廓清晰可见，山巅缭绕着混沌雾霭。
姜凡声音平淡，“我需要你去一趟紫山，那里会有一个叫叶凡的年轻人出现，你需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姜太虚瞳孔微缩。
紫山，北斗最凶险的禁区之一，当年无始大帝镇压太初古矿，封印无数禁忌，至今仍有大帝残念游荡。
当年他可是跟眼前人一起闯荡过紫山，对方还曾劝诫过自己莫要乱闯。
后面出现的事情，让他明白自己心高气傲，自从那次遇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闯荡紫山的想法。
只不过不曾想今日再次见到眼前人，对方居然让自己去紫山。
“为何是我？”
姜太虚沉声，“你我当年只见过一面。”
“因为你姓姜。”
姜凡答得直接，“你我姜姓所不同源，但你神王体与我的道统契合，如果你愿意，他日我可以助你踏入准帝。”
姜太虚闻言沉默了。
准帝！
这个词何其让人渴望！
但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无数年来，多少天骄神子横空出世，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死在了成帝之路。
他如今虽看不出姜凡跟脚，也知道这些年时间，姜凡已经达到了自己无法企及的道路。
结合对方如此神异，他心中推出了一个骇人的想法！
姜凡已然突破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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