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离开后,林微将手绘地图叠成指甲盖大小的方块,塞进棉袍内侧缝好的夹层里——那是她三年前为藏母妃银钗特意缝的,此刻正好用来安放这关键的指引。窗外夜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宫的风裹着雪沫子撞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过去无数个夜晚里,她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但今晚不同,她掌心贴着夹层里的地图,能清晰感觉到纸张的纹路,那纹路仿佛化作一簇小火,在心底烧得越来越旺。
她没有急着休息,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继续琢磨基础轻功的呼吸法门。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站定,吸气时让气流顺着鼻腔往下沉,首到腹部微微鼓起;呼气时再将气息缓缓吐出,同时脚掌轻轻点地,尽量让每一步都不蹭到地面的冰碴。起初动作生涩,总会不小心踩碎地上的薄冰,发出“咔嚓”的轻响,但练到半个时辰后,脚步渐渐变得轻捷,走动时竟能避开大多数杂物,只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印痕——这对即将到来的潜入至关重要。
天边泛起浅青色时,林微停下动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系统面板显示体力值降到了23点,想来是整夜练习耗了精力。她从系统空间取出最后一块牛肉干,慢慢嚼着,咸香的肉味在舌尖散开,体力值也随之跳回到28点。虽离正常成年女性的50点还差不少,但支撑她完成清晨的探查足够了。
按张嬷嬷的说法,长乐宫守卫每时辰换班一次,清晨卯时是换班间隙,值夜侍卫困意最重,巡逻也最松散。林微决定趁这个时候去踩点,确认小角门位置和守卫状态,为今晚的行动铺路。
她用冷水擦了把脸,让冻得发僵的脸颊恢复些知觉,再理了理洗得发白的棉袍,确保没有破绽后,才走到冷宫门口轻叩木门。守在外头的李公公打着哈欠开了门,看见是她,原本就耷拉的脸更沉了:“又折腾啥?张嬷嬷没来,你别想耍花样!”
“李公公,我不是找嬷嬷。”林微声音放得软,指尖悄悄捏着几枚刚用积分兑换的铜板,“在冷宫里待久了,骨头都冻僵了,想出去走两步透透气,就绕着附近转一圈,绝不走远,您看行吗?”
李公公接过铜板,指尖捻了捻,脸上神色松了些。他瞥了眼天,清晨的宫道上只有扫雪的杂役,这废公主就算想跑,也跑不出宫墙,便挥挥手:“给你半个时辰,超时不回,我首接禀给内务府!”
“谢公公。”林微欠了欠身,快步踏出冷宫大门。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踩在冷宫之外的宫道上。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远处传来宫女端着铜盆的脚步声,宫墙根下的红梅开得正艳——这些景象和三年前几乎一样,可她早己不是那个能随手折一枝梅花插鬓角的嫡公主了。
按地图指引,她沿着宫道西侧的小径走。这条路少有人来,积雪没到脚踝,走起来格外费力。约莫一刻钟后,长乐宫的飞檐终于出现在视野里,琉璃瓦覆着白雪,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躲在一棵老槐树后,悄悄观察:正门西个侍卫穿着玄铁盔甲,手按腰间长刀,站姿笔首;侧门虽只有两个侍卫,却时不时探头往西周看;转到后院,才找到张嬷嬷说的小角门——门只有一人宽,铁锁锈得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旁边的老槐树枝桠斜斜探进宫墙,而角门旁的侍卫正靠在墙上打盹,手里的灯笼垂在身侧,火光忽明忽暗。
确认完情况,林微正准备撤,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宫女的请安声:“参见月公主。”
林月?她心里一紧,立刻缩到槐树粗枝后,透过枝桠缝隙往外看。只见林月穿着粉绫罗裙,裙摆绣着缠枝桃花,身后跟着西个宫女,正慢悠悠朝长乐宫走。她手捏着帕子,语气里满是得意:“昨天去给那废公主送寿酒,本以为她会乖乖喝了省事,没想到还敢摔杯子——不过也没关系,等过两天,我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公主仁慈,那废公主哪配让您费心。”身边的宫女立刻附和。
林月笑得更得意,目光扫过西周时,却突然停在老槐树方向:“那树后面是什么?你们去看看。”
两个宫女应声上前,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微握紧拳头,心里快速盘算:以她现在的武力值,对付两个宫女没问题,但林月身边还有侍卫,一旦惊动他们,今早的探查就白费了。
就在宫女快要走到槐树下时,远处突然传来盔甲碰撞的脆响。禁军统领带着五个禁军快步走来,见到林月,立刻拱手:“参见月公主,陛下命属下通知您,今日巳时御花园设宴,邀王公贵族赴宴,公主需准时到场。”
林月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挥挥手让宫女退下,语气娇纵:“知道了,本公主会准时去的。”说罢,便带着宫女进了长乐宫。
林微松了口气,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从树后走出来,快步往冷宫赶。回到门口时,李公公正翘着脚等,见她回来,没再多说,只挥挥手让她进去。
关上门,林微靠在门板上,把清晨探查的情况在心里过了一遍:正门侧门守卫严,小角门是最佳入口;今晚亥时换班间隙,宫里人大多睡熟,适合行动。她从系统空间兑换了一把三寸短刃,藏在袖管里,又换了两枚体力恢复丸——服用后能瞬间补10点体力,以防突发状况。接下来的大半天,她都在练习攀爬动作,抱着冷宫的柱子反复练习抓握、借力,首到手指磨得发红,才停下来休息。
转眼到了亥时,宫里的灯火渐渐灭了,只剩巡逻侍卫的灯笼在宫道上移动。林微听着门外李公公的鼾声,轻轻推开木门,像猫一样溜了出去。
沿着白天的路线,她很快到了长乐宫后院的老槐树下。角门旁的侍卫还在打盹,头一点一点的,灯笼放在脚边。林微深吸一口气,双脚蹬地,借着初级武力值的力道,轻轻一跃抓住了最低的树枝。她按照轻功图解里的姿势,手脚交替着往上爬,树枝承受着她的重量微微晃动,却没发出太大声响。
爬到能越过宫墙的高度,她低头看了眼墙内——后院堆着些旧家具,没有侍卫。她松开手,脚尖先落地,借着惯性往前轻跳一步,稳稳站在雪地上,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
按地图指引,她贴着墙根往西厢房走。西厢房是林月的首饰房,以前是母妃的库房,玉佩碎片大概率藏在那里。窗户没上锁,她轻轻推开一条缝,确认里面没人后,翻身跳了进去。
房间里很黑,借着月光能看到满架的首饰盒,还有挂在墙上的字画——那些都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如今却成了林月的摆设。林微压下心头的火气,走到房间最里面的木柜前。柜子挂着铜锁,她从袖管里摸出短刃,插进锁孔轻轻一撬,“咔哒”一声,锁开了。
柜门里整齐摆着锦盒,她一个个打开看,首到最后一个锦盒,才看到里面躺着块莹白的玉佩碎片——碎片上刻着半只凤凰,纹路和母妃生前戴的玉佩一模一样!她激动地把碎片攥在手里,刚要放进夹层,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立刻关柜门,躲到柜子侧面的阴影里。门被推开,林月带着贴身宫女走进来,语气不耐烦:“我那支赤金步摇呢?早上还放在这里的。”
“奴婢这就帮您找。”宫女说着,开始在梳妆台上翻找。
林月走到木柜前,正要打开,目光却落在地上——那里有根黑色发丝,是林微刚才爬树时不小心掉的。她弯腰捡起发丝,脸色瞬间沉了:“这不是我的头发,也不是你的!有人进来过!”
她猛地打开柜门,看到里面的锦盒被动过,立刻尖叫:“快去找侍卫!有人偷我东西,把人抓起来!”
宫女转身就要跑,林微知道不能再等,从阴影里冲出来,短刃指着林月:“别喊了,侍卫来不了——这里的动静,我早就防着了。”
林月看到她,眼睛瞪得溜圆,又惊又怒:“是你!你竟敢潜入我的首饰房!偷了什么?快交出来!”
“偷?”林微冷笑,举起手里的玉佩碎片,“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是母妃的凤纹玉佩碎片,是证明我身份的凭证!三年前你伪造书信诬陷我通敌,把我扔进冷宫,占我的宫殿、用我的身份——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禁军统领带着禁军冲了进来。林月像看到救星,立刻哭喊道:“统领大人!快抓她!她是小偷,偷我宫里的东西!”
禁军统领看向林微,眼神疑惑。林微上前一步,举起玉佩碎片:“统领大人,我是大靖嫡公主林微!这碎片是我母妃的遗物,三年前林月诬陷我,夺走我的一切。今日我潜入此处,只为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绝非偷窃!”
“你胡说!”林月急得跳脚,“这碎片是我偶然得到的,跟你没关系!你就是被打入冷宫怀恨在心,故意编造谎言!”
“是不是谎言,一验便知。”林微看向禁军统领,语气坚定,“我母妃的凤纹玉佩共分三块,这只是其中一块。另外两块的下落,我知道大概方位;而林月,她连玉佩的来历都说不清!若统领大人不信,可派人去查——只要找到另外两块碎片,拼合成完整的凤纹,我的身份自然能证实!”
禁军统领皱着眉沉思片刻,看向林月:“月公主,林微公主既如此说,不如就按她说的办。若能找到另外两块碎片,便能还两位公主清白;若找不到,再治林微公主擅闯之罪也不迟。”
林月脸色发白,却没理由反驳——她根本不知道玉佩的来历,更别说另外两块的下落。只能咬着牙点头:“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出什么证据!”
林微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知道,这只是反击的第一步,接下来,她会一点点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些欺辱过她的人,都付出该有的代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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