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合作？”
林潇潇盘腿坐在公寓的地毯上，面前摆着一盘洗好的草莓，手机开着免提。小圆在一旁，听到秦风在电话里转达的陆沉舟的意向，再次进入了石化状态。
“是的，林小姐。”秦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专业克制，“陆总很欣赏您在品牌诊断方面展现出的独特视角与解决问题的能力。他希望邀请您，以特别顾问的形式，与星耀资本投后管理部进行阶段性合作，主要针对部分面临品牌老化或增长瓶颈的被投企业，提供……嗯，‘创新型诊断与策略建议’。”
特别顾问。创新型诊断。
这头衔听起来比“发癫管理学创始人”可正经多了。
林潇潇叼着一颗草莓，慢悠悠地问：“哦？怎么个合作法？按项目收费，还是签年薪？有五险一金吗？支持远程办公吗？需要坐班打卡吗？办公室能带抱枕吗？”
电话那头的秦风明显被这一连串接地气的问题噎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回复：“具体的合作模式与酬劳，陆总希望与您面谈。时间地点由您来定。”
“行啊。”林潇潇爽快答应，“那就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陆总办公室。记得帮我准备一杯加冰的可乐，谢谢。”
秦风：“……好的，我会转达。”
挂断电话，小圆终于从石化中恢复，扑过来抓住林潇潇的胳膊：“潇潇姐！特别顾问！星耀资本的特别顾问！你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林潇潇把剩下的半颗草莓塞进她嘴里，淡定道：“淡定，小圆。这不过是把‘系统诊断’服务，从试用版升级到了企业版而己。能不能顺利安装运行，还得看双方的‘协议’能不能谈拢。”
第二天下午三点，林潇潇准时再次出现在陆沉舟的办公室。这次，她没抱彩虹笑脸，而是背着一个印着巨大“苟住”字样的帆布包，显得更加……随性且叛逆。
陆沉舟的办公桌上，果然放着一杯冒着凉气的加冰可乐。
“林小姐，请坐。”陆沉舟抬手示意，目光在她那个“苟住”的帆布包上掠过，波澜不惊。
林潇潇道谢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多谢陆总，续命神器。”
简单的开场后，陆沉舟首接切入主题，将一份准备好的合作框架协议推到她面前。
“林小姐可以看一下，这是初步拟定的合作条款。合作期暂定六个月，以项目制进行。每个项目，星耀会支付相应的顾问费，具体金额根据项目难度和成果评定。”他语气平稳，公事公办。
林潇潇拿起协议，看得很快。条款很优厚，酬劳远超市场价，足见星耀的诚意和她展现出的价值。但在权利和义务部分，她敏锐地抓住了几个关键点。
“陆总，这里说，‘顾问需遵循星耀资本投后管理部的基本工作流程与规范’，”她指着其中一条，抬起眼，“这个‘规范’，具体指什么？是需要我写那种几十页PPT的标准化分析报告吗？”
陆沉舟看着她：“流程规范有助于保证输出质量和工作效率。”
“哦。”林潇潇点点头，放下协议，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那如果我的‘诊断报告’，格式是‘系统弹窗’体，结论是‘建议安装摸鱼插件’或者‘运行啊对对对协议’，也能算符合规范吗？”
陆沉舟：“……”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带着挑衅和试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输出形式，可以灵活。”他最终让步，但补充道，“但核心逻辑与商业洞察，需要经得起推敲。”
“这个自然。”林潇潇见好就收，又指向另一条，“还有这里，‘顾问成果的知识产权，归星耀资本所有’……陆总，这有点霸道了吧？我的‘发癫管理学’方法论，可是我的核心资产。我卖的是我的‘诊断服务’，可不是把我的‘诊断程序’源代码都打包卖给你。”
她用了“源代码”这个词，再次强调了她对自己这套方法的独占性。
陆沉舟似乎预料到她会对此有异议，并不意外：“林小姐的方法论当然属于你。这一条主要指在合作期间，针对具体项目所产生的、可落地的策略方案的所有权。”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全网都在赌我什么时候发癫》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那也不行。”林潇潇摇头，态度坚决，“策略方案是基于我的方法论产生的。我可以授权星耀在特定项目中使用，但不能把所有权利都转让。这就像你请人看病，病治好了，药方和诊疗思路还是医生的吧？总不能把医生的大脑都买下来。”
这个比喻……一如既往的清奇又精准。
陆沉舟发现，和她谈判，绝对不能跟着她的话术走，否则很容易被带偏。他习惯于掌控节奏，但在这个女人面前，节奏总是不自觉地被她那些奇怪的比喻和跳跃的思维打乱。
他沉吟了一下：“林小姐有什么建议？”
“简单。”林潇潇早就想好了，“顾问费我可以少要点，但知识产权共享。具体项目的策略方案，使用权归星耀，但署名权、解释权，以及方法论层面的提炼和传播权，归我。也就是说，以后你们可以用我林潇潇的名字和‘发癫管理学’的招牌，去忽悠……啊不是，去吸引更多的被投企业。”
她这是在用短期的经济利益，换取长期的个人品牌价值和理论话语权。
陆沉舟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着远超外表的精明和长远眼光。她不仅仅是在卖一次性的服务，更是在构建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可持续的商业IP。
“可以。”他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同意了这一点。对他和星耀而言，能够绑定她这个独特的“IP”和其带来的创新思维，远比独占几个具体方案更有价值。
接下来的谈判顺畅了许多。林潇潇在几个关键节点据理力争，陆沉舟则在保持核心利益的前提下，展现了惊人的包容度和灵活性。
最终，一份双方都基本满意的合作备忘录初步达成。
谈判结束，林潇潇心情颇好地又喝了一口可乐。
陆沉舟看着她在放松状态下，不自觉微微晃动的脚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与公事无关的问题：
“林小姐似乎，很擅长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解构和应对世界。”
林潇潇晃动的脚尖停住，她看向陆沉舟，歪了歪头，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意味：
“陆总，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我喜欢‘解构’，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运行规则，很多时候就像一堆漏洞百出、却又强迫所有人必须安装的‘流氓软件’？”
她站起身，背上那个“苟住”的帆布包，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清亮：
“我的‘发癫’，不过是拒绝兼容，并试图给自己写一个更友好的‘第三方桌面’罢了。”
说完，她拉开门，潇洒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安静。
陆沉舟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落在对面那杯几乎见底的可乐杯上，晶莹的冰块正在慢慢融化。
“拒绝兼容……第三方桌面……”
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
脑海中，是林潇潇那双清醒又叛逆的眼睛。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所有的“癫”，并非混乱，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对现有秩序的不认同和反抗。
这种反抗，不是暴力的，而是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创造性的方式，在系统的缝隙处，开辟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拿起内线电话。
“秦风，按照刚才谈的备忘录，起草正式合同。”
“另外，”他顿了顿，“把林潇潇小姐的顾问身份，在内部系统里，暂时标注为——‘首席创新风控官’。”
秦风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才应道：“……是，陆总。”
这个头衔，听起来可比“特别顾问”酷多了，也……贴切多了。
毕竟，她的工作，不就是用“发癫”的方式，去控制和化解那些传统方法难以触及的“创新风险”吗？
陆沉舟放下电话，看向窗外。
他似乎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她的“系统”，会吸引他投入如此多的“算力”去分析和观察了。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运行着未知操作系统、却拥有强大核心算力的……异常吸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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