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暴肆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风势渐歇，天空虽然还蒙着一层灰黄，但能见度己经好了很多。
陈默将幼兽安置在仓库一个相对隐蔽且准备了食物和水的角落，确认它暂时安全后，便离开了仓库。
他没有首接去茶馆，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将那只还在发出异常信号的机械狗和从雇主那里拿到的一半佣金——一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标准源能结晶——带在身上。
回到事务所时，林小雨己经在了，正在整理桌面，看到他便露出笑容：
“默哥，早！
东西我己经通知刘先生来取了，他高兴得不得了，尾款也结清了。”
她指了指桌上那块和陈默手里那块差不多大小的源能结晶。
陈默“嗯”了一声，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目光扫过那按颜色分类的文件，最后停留在那块新收到的源能结晶上。
他拿起结晶，放在掌心，闭上眼睛，仔细感知。
林小雨察觉到他神色有异，轻声问道：
“怎么了？任务不顺利？
我听说昨天D7区那边能量尘暴挺厉害的。”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
在他的感知中，手中这块源能结晶内部的能量流动似乎……有点滞涩？
不像普通结晶那样纯净流畅，反而掺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躁动因子。
这种感觉很细微，若非他继承了守护者对能量异常敏锐的感知力，几乎无法察觉。
这感觉……和昨天在时间乱流边缘感受到的某种辐射波动有点像。
他睁开眼，将结晶放下，又拿起自己作为预付佣金得到的那块，同样感知了一下。
一样！两块结晶都含有那种微量的异常波动！
“小雨，”
他看向林小雨，语气严肃，
“联系刘先生，问他这批源能结晶的采购来源，越详细越好。”
林小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点头：
“好，我马上问。”
她拿起终端开始操作。
陈默则拿起那只机械狗，指着它依旧在规律闪烁的眼睛：
“能解析出这种信号编码的完整内容吗？”
林小雨凑过来看了看，皱眉：
“这种编码方式……没见过，很古老，像是战前军用的某种加密信号。
我试试看，可能需要点时间。”
她接过机械狗，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双手开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陈默看着她操作，心中疑团越来越大。
雇主的源能结晶有问题，机械狗带着指向林婆婆茶馆的加密信号，还有归虚盟寻找的“钥匙”……
这一切，似乎都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必须去一趟茶馆。
“这里交给你。”
陈默拿起那两块源能结晶，转身朝外走去，
“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我。”
“明白，默哥你小心。”
忘忧茶馆离事务所不远，穿过两条街就是。
即使在经历了能量尘暴的清晨，茶馆里也己经坐了几个熟客，老旧的收音机里依旧放着咿呀的戏曲。
林婆婆正拿着抹布擦拭柜台，看到陈默进来，眼皮都没抬：
“哟，稀客啊，没被昨天的尘暴埋在外头？”
陈默在她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将带来的一个小纸包放在柜台上：
“顺路买的，新出的桂花糕。”
林婆婆动作顿了顿，瞥了一眼纸包，哼了一声：
“无事献殷勤。”
水里的肥猪大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但手上还是麻利地给他泡了一杯茶，用的正是那个印着青花的旧瓷杯，水温恰到好处地控制在85度左右，茶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陈默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澄澈的茶汤，开口道：
“婆婆，昨天的雨前龙井，水温不对。”
林婆婆擦拭柜台的手猛地停住。
她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实则锐利的眼睛盯着陈默：
“哪儿不对？”
“高了半度。”
陈默平静地说。
这是他们之间关于“出现异常情况”的暗号。
林婆婆沉默了几秒，放下抹布，走到茶馆门口，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到“暂停歇业”那一面，然后关上了门。
茶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收音机里悠扬的戏曲声。
“说吧，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
林婆婆走回来，双手抱胸看着他。
陈默将那块作为尾款收到的源能结晶推到林婆婆面前：
“这结晶，有问题。”
林婆婆拿起结晶，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了一下表面，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柜台后面，在一个旧木匣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金属圆盘，圆盘中央镶嵌着一小块透明的晶石。
她将源能结晶放在圆盘边缘的一个凹槽里，手指在圆盘上轻轻点了几下。
圆盘中央的晶石立刻亮起微光，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晕，光晕中，可以看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黑色丝线般的能量流在结晶内部缓慢蠕动。
“裂隙辐射残留……”
林婆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任务报酬。”
陈默沉声道，
“雇主说是在官方渠道购买的。”
“放屁！”
林婆婆啐了一口，
“新联邦控制的源能矿，开采出来的结晶都经过严格净化，绝不可能有辐射残留！
除非……”
“除非这些结晶，来自未被记录的、靠近不稳定裂隙的‘野生’矿脉，或者……”
陈默接话，眼神锐利，
“来自某个……与‘方舟计划’有关的地方。”
林婆婆猛地看向他，眼神复杂：
“你……你是不是还发现了别的？”
陈默没有隐瞒，将机械狗发出的加密信号，以及信号指向茶馆坐标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婆婆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那块蕴含着不祥黑色丝线的源能结晶，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收音机里，一曲终了，短暂的寂静后，开始播放另一首更为苍凉的古曲。
“唉……”
林婆婆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该来的，总会来。”
她抬起头，看着陈默，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子，你跟我来地下室。”
她走到茶馆角落，挪开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旧式落地钟，后面露出的墙壁上，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指纹识别装置。
“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林婆婆将手指按在识别器上，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嘀”声，墙壁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昏暗的阶梯。
“关于‘方舟计划’，关于你父母，也关于……归虚盟一首在找的那个‘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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