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号下午一点。
张凡坐在一辆柯斯达上前往机场。
开车的是阿福，郭立民再次端了一盘瓜子送到邓妍、严磊座位前的餐桌。
邓主任急忙道谢，还表示她们真不需要这么客气招呼。
客套一番，邓妍感慨道，“张总，你们这边相亲太高效了。”
“短短十天上千万彩礼、几百万消费。”
“怪不得红线集团这么受资本青睐。”
“这次去接机？还有越南西贡中间人想来谈越南新娘的事？”
去机场接被押来的资深人贩子费岩。
邓主任情绪又有点超出正常破案的激动，亢奋。
就是被她强行克制压制了。
而让她再次差点碎三观的是。
押着费岩过来的西贡大亨，还是大哥？
也想当中间人，介绍越南女孩添加相亲团队。
总感觉把抓人贩子和相亲联系在一起，有点怪怪的。
张凡客气道，“我是取巧了。”
“内地的低收入男同胞们，让他们掏空自己积蓄，哪怕掏空父母积蓄，在省会买房都难度太大。”
“但掏空积蓄拿出来四五万，娶个媳妇带回家不算太难。”
“整体上越南民间和勃磨一样穷苦，比泰国更便宜实惠。”
谈到2009年的人均gdp，中国是3748美元。
勃磨1096美刀，越南1226美刀。
看起来差距不大，但别忘了人口！
中国是13亿人。。
越南1000亿美刀，勃磨只有区区300多亿刀。
这其中贫富拉开的距离，还是勃磨这边更严重的多。
如果说一个中国普通男性正常打工，年薪能累积一两万人民币。
勃磨、越南年薪基本只有四五千元人民币，甚至更低。
你说赌场招聘服务生，小gg就写着月薪5000元？
郭立民原轨迹当服务生还失身了，被强人锁男。
这压根不是正常工作能比的。
他在之前也问过，中越边境本来就不缺越南新娘。
还有很多都没登记，最大隐患是没中介担保，可能会跑。
张凡考虑要不要在粤西正式开一个分线大分部。
内地网友若想相看越南美女，直达粤西等安排就行。
邓妍又压下偶尔外放的激动情绪。
笑着恭维张凡几句，她才好奇道，“张总有没有考虑去我们林山开分部？”
“不是我闲的无聊帮您拉生意，而是我们打拐办破案。”
“发现有很多被拐的受害者，基本也是被青皮、费岩等人贩子。”
“卖去贫困山区，他们拐卖妇女价格和您相亲谈的彩礼差不多。”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买家也同样是违法犯罪。
但离谱的是抛开被青皮、费岩团伙强控在会所下海的女性之外。
很多受害者是被卖去山村当媳妇了。
那是十万大山所在省！
邓主任对于三四万彩礼。
正经相亲能娶回双方你情我愿的媳妇一事？
让她心态不是一般的凌乱。
张凡愣了两秒，“我是考虑过各省省会设旅游分部的。”
“不过说实话，去平原农村生活，和山区还是不一样的。”
“咱们国家大基建越来越发达，贵省也会如此。”
“但对大部分东南亚女孩来说，男方哪怕是在大城市打工。”
“租房当省会漂，在相亲市场的吸引力，都比住在大山强多了。”
“她们乐意嫁给我们国家男同胞，就是想走出山区贫困地。”
“林山开分部，再到开红线酒店，会有那一天。”
“不过能否打压住买媳妇的热度，很难讲。”
这还是要等遍地天眼，拐卖难度暴增后，才是清朗化日常。
邓妍好奇道，“我回去申请下，多帮您的红线宣传宣传？”
“能打压一点买方市场，对打拐拯救受害者似乎都不算小事。”
“严磊你觉得呢？”
小警察严磊大眼懵逼。
他们打拐办回去正经的帮忙做宣传。
买媳妇是违法犯罪。
但若正经来红线旅游，相亲，双方彼此都看对眼了。
再结婚领回家是合法？
从人贩子手里买媳妇的越少，省里受害者就越少？
道理是这样，逻辑也没问题。
他就是觉得好好的警察帮人劝着去相亲，有点乱。
懵了几秒严磊快速陪笑，张嘴祝福红线的生意，希望越来越好。
张凡也无言以对。
他还是绕开这个话题，再次谈起了人贩子费岩。
说笑中到了机场，没过多久。
坤泰就和两个小弟，陪着两个越南华侨押费岩走了出来。
造型油腻举止浮夸的坤泰先是跑过来握手，才大笑道，“张总，我们提前审了审，这姓费的孙子是个歪才。”
“正在联系林山一个叫刘纲、还有个叫甄妮的。”
“成立公司骗内地女孩来高薪打工。”
“就是还在公关中，没进入真正运作。”
“你要是晚一两个月要人，估计还能带来一群受害者。”
“更奇葩的是，他以前跟着刘纲混，赚的大钱都交给越南一家叫吉吉商贸的跨国公司代管，类似投资理财了。”
“他跑路到越南，身上也没多少财产，穷鬼一个。”
张凡表情也有点难绷。
可笑吗？
费岩是林山大拐子青皮上线。
但被道上好多人认为是“瘸哥”的刘纲，在他被警方各种盯着。
想要抓捕他时。
刘纲都没多少钱，还想求着另一个上线吴斌，把钱还我。
我有钱了才方便跑路。
他看了眼被刑讯一番，精气神很惨的费岩，“他左手怎么了？”
坤泰笑的眉飞色舞，“我觉得凡哥您这边用水刑很爽利，但自己还是钟爱拔指甲，帮他拔了四个指甲。”
“对了，这是西贡韦生，韦生是带费岩过来的人。”
张凡，
韦先生笑的一脸热诚，“早就听过凡哥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我们也有很多干净、简单、朴素，想要嫁得好的越南女孩。”
“我不只是想赚抽2成彩礼的钱。”
“也希望有一天，能象闫先生那样，接待大量去西贡的游客。”
第四批抵达大曲林的中国游客。
已有的300多人送彩礼是上千万人民币。
10天1700多人消费几百万。
规模越来越大时，想扑上来接东风的人也越来越多。
张凡再次客套一番，接了众人上柯斯达。
上车后，他笑着看向费岩，“老费是吧，坤泰给了你一定教育，有没有认清现状？”
费岩感动的满眼泪水，“邓主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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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妍和严磊都是无语的看向窗外。
邓主任的激动情绪又外放了，身子都在轻微哆嗦。
张凡打开车窗，走过去给韦先生、坤泰散雪茄。
“阿福你开的稳当一点，立民你给老费上点惊喜。”
这移动车厢里不方便水刑电刑，关键是没捆绑结实。
郭立民笑着点头，拉着费岩就走向最后一排了。
过程里，邓妍和严磊还是在看窗外风景。
张凡也不意外。
被邓妍一群人追查侦破的案件之一，就有一个郑薇薇案。
这个案子怎么说呢，一个林山大学女大学生，勤工俭学好好读书。
就是晚上去当家教路上。
被青皮、费岩手下马仔假装问路，用泡了药水的毛巾迷晕了。
各种逼迫虐打，郑薇薇宁死不从。
包括也有直接拔郑薇薇手指甲级别的虐待，她还是宁死不从。
然后她被下药失去意识，被一个叫卢笙的老板玩了。
事情起因是，卢笙在现实里见过郑薇薇，喜欢上薇薇。
正常手段追不上，因为卢笙不止结婚，还是傍着媳妇家能量发财。
在家里压根没地位，象是太监伺候娘娘一样对媳妇。
等卢笙把郑薇薇的资料告诉费岩。
费岩才指挥青皮去做事。
郑薇薇，也只是青皮等人为祸多年，受害者之一。
张凡对人贩子的感官本就是最差的，和看待毒仔毒狗差不多。
知道费岩的辉煌履历后，对他当然更没耐心了。
柯斯达中巴刚刚从机场开回红线分部。
费岩就爆料了。
在他所知中，刘纲就是瘸哥。
他不清楚刘纲为什么把大部分财富交给吉吉商贸去理财。
身为小弟不敢问那么多。
策划着名骗更多内地女孩来东南亚还是为了赚快钱。
他可以全程配合张凡这边的安排。
等人群到了红线分部办公楼前。
张凡摆手道，“拉去刑房再玩半天，我感觉他诚意不够。”
费岩当场差点屎尿齐流。
现在的红线厂内，随处可见挎着长短家伙的保安巡逻。
你说这是军阀地盘也都有点应景了。
郭立民和阿福带费岩闪人。
西贡韦生笑道，“凡哥，要不要我找人冻结吉吉商贸的资金账户？随便找几个理由。”
“不对，吉吉商贸掌控那么多犯罪金，本身就有大问题。”
“这不用栽赃或太复杂的调查，应该就能查出窟窿。”
现阶段韦生再到邓妍等人，都不知道吉吉商贸底细。
但林山表面上最大人贩子赚的钱全给吉吉？
这就是大疑点。
张凡笑着伸手，“那就麻烦韦生了。”
韦生笑容更璨烂了，“不客气，大家都是华人，出门在外是一家。”
出门在外。
老乡见老乡，到底是两眼泪汪汪，还是背后捅一枪？
这是看具体的个人价值。
张凡携带大批量中国游客，加之相亲送彩礼的财路。
他就是超级好大哥！
等他客气几句，说好了晚饭再款待韦生。
韦生就和坤泰等人一起走了。
张凡看向邓妍，“如无意外，林山刘纲也是小弟，黑手套。”
“吉吉商贸老板才是你们追查了二三十年的真瘸哥。”
“没有哪个犯罪分子会把大部分金钱，交给别人掌控。”
邓妍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张总，这太感谢您了，这件事您帮的忙太大了，
我—”
她多次我我了几句。
话都讲不清楚了。
这是她从见到张凡开始，第一次这么失态。
原本是追查一个洪文刚诈骗换心案。
她被派来近距离接触，想咨询知道洪文刚更多底细的张总一些事。
这稀里糊涂就抓了跑路的费岩，还距离瘸哥这么近？
这不是简单破案的事。
因为邓妍今年31岁了。
放在2009年已经是超大龄剩女！
她这辈子最大心结，是小时候好姐妹，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被她在放学后缠着多在外面玩耍一会，不想那么早回家。
然后给她买礼物的姐妹，钱不够，取钱的路上，被瘸哥拐卖了！
邓妍报名读警察大学，再到努力想要来打拐办。
最大心结根源，还是想找到被卖23年的小姐妹林然。
瘸哥是为祸贵省二十多年的老恶棍。
造孽无数。
不管身为警察职责，还是她这辈子最大心结。
她母胎单身至今，从来对异性不假辞色，暖昧都没。
各种锻炼自己增强她当警察的能力、实力。
就是想找回林然！
不知道被父母催了多少次相亲结婚，解不开林然案的心结。
她就是活着都没多大意思的状态。
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造孽最大的，罪孽深重。
而且邓妍清楚知道，1986年林然被拐卖开始。
林然父母，她从小的长辈，那个家早就碎成破烂。
林然母亲找女儿23年，50出头苍老的和七十多岁一样。
就算来之前，因为青皮的关系，这一条条线。
她和打拐办其他人也怀疑过天海吉祥刘纲是瘸哥。
但证据什么的太难搜集。
从前天张凡提到请费岩来大曲林，今天就直接逼近到了这一步。
效率太开挂了。
小警察严磊也发现了领导的失态，很古怪的低头走远了几步。
张凡笑道，“不用这么激动，邓主任，你还要帮我在林山推广红线呢，推广好了我可是能上市的。”
“要是几年后我能杀上内地福布斯沃尓沃榜。”
“哪怕蹭个榜尾，也要多谢邓主任的帮忙。”
语无伦次的邓主任又被逗笑了，“说媒也能上那个榜？有点夸张了，张总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张凡耸肩，“你情绪激动的有点不正常，可丢了一点原有的风采。”
“这样吧，我安排人带你去放几炮松懈下？”
“不管120还是252，玩起来很解压的，比修驴蹄子过瘾。”
“我不认识瘸哥，但费岩在手，大概率能把他找出来。”
“咱们还要帮洪文刚解决他换心的梦想。”
邓妍眨眨眼，努力压下激动情绪，一脸不解。
张凡失笑，“送老洪本人入土转生，也是帮他圆梦。”
邓主任惊呆的扶额，尴尬道，“张总，我有时候耳朵会听不到。”
“等破了这几个案子，就申请休个病假。”
还有，修驴蹄子是什么鬼？她这70后和80后代沟相差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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