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火把将墙壁照得忽明忽暗,铁链碰撞的“哐当”声在空旷中回荡。沈清辞蹲在铁笼前,指尖隔着锈蚀的栏杆,轻轻拂过笼中老者枯槁的手背——那道月牙形疤痕,与母亲临终前描述的苏家护院统领林伯的标记一模一样!
“林伯?”她声音发颤,银质发簪从发髻滑落,坠在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老者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死死盯着簪头的梅花:“小姐...您是...苏家的小姐?”
铁笼里的人纷纷骚动起来,有老有少,衣衫褴褛却眼神锐利。萧景琰执剑护在沈清辞身侧,玄铁剑刃映出石壁上扭曲的人影:“这些人是谁?”
“是苏家旧部。”林伯咳着血沫,指节攥得铁栏发白,“当年苏家灭门那晚,我们被毒士抓来,关在地宫二十年...他们每月都来抽血,说...说要炼什么‘紫微血丹’...”
沈清辞心头巨震,猛地想起紫微秘录里的记载:“以紫微圣女之血为引,辅以二十八宿血脉,可解皇室诅咒...”她看向铁笼中众人的手腕,果然都有针孔状的疤痕,“先帝要用你们的血,炼制丹药?”
“不止!”角落里一个瞎眼老妪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破锣,“他还抓了钦天监的人!说要在月圆之夜,用圣女的心头血献祭太庙星图,唤醒...唤醒地下的‘真龙’...”
“真龙?”萧景琰皱眉,玄铁剑抵住铁锁,“秦风,开锁!”
铁锁崩裂的瞬间,地宫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的石缝渗出墨绿色毒液,滴落在地“滋滋”冒烟。孝贤皇后的声音从石阶方向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景琰!快走!先帝启动了地火机关!”
众人急忙涌向石阶,却见火光从通道深处蔓延而上,火舌舔舐着石壁,将退路堵得严严实实。沈清辞突然想起紫微秘录的星图,急忙展开羊皮纸——地宫的布局竟与紫微垣星图完全吻合,铁笼所在的位置正是“天牢星”,而东南角的暗格标记着“文昌星”,旁边写着“生水”二字。
“东南角有水源!”她拽着萧景琰冲向暗格,毒尊抱着阿沅紧随其后。暗格后是条狭窄的水道,水深及腰,冰冷刺骨。苏家旧部互相搀扶着跳进水道,瞎眼老妪突然抓住沈清辞的衣袖:“小姐,老身有样东西给你!”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块烧焦的玉佩,上面刻着“苏”字,与沈清辞母亲留下的玉佩正好拼成完整的麒麟纹。“这是...苏家的传家宝?”沈清辞指尖颤抖。
“先帝要的不是秘录,是玉佩!”老妪急切道,“两块玉佩合璧,能打开皇陵的‘紫微棺’,里面...里面有太祖留下的镇国之宝...”
话音未落,水道尽头传来“轰隆”巨响,一块巨石坠落,将出口封死。毒尊突然捂住阿沅的口鼻,脸色煞白:“是‘蚀骨烟’!快闭气!”
沈清辞急忙掏出醒脉花粉末,撒向水面。粉末遇水化作白雾,与毒烟中和,却见水底浮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形似蜈蚣,正顺着众人的脚踝往上爬!
“是‘血蚣’!”林伯嘶吼着踢开水虫,“它们专吸人血!”
萧景琰挥剑劈开水面,剑气激起浪花,将血蚣斩成两段。沈清辞突然发现,血蚣的尸体在接触到玉佩时竟化作黑烟——玉佩能克毒物!她急忙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高举过头顶,果然血蚣纷纷退散,露出水底一道暗门。
“从这里走!”她拽着萧景琰潜入暗门,毒尊抱着阿沅紧随其后。暗门后是条更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刻满星图,与苏州府学密室的星图如出一辙。
“这是...先帝的逃生密道?”孝贤皇后抚摸着石壁上的刻痕,突然停在一处凹陷——那里的纹路与她凤印上的图腾完全吻合。她将凤印按在凹陷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间石室。
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穿着皇后朝服,面容与孝贤皇后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替身?”孝贤皇后踉跄后退,撞在石壁上,“难怪先帝能瞒天过海...他找了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水晶棺旁的青铜鼎里,插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沈清辞展开一看,竟是先帝的传位遗诏——上面写着将皇位传给“瑞王萧景渊”!
毒尊浑身一震,手中的软剑“哐当”落地:“不可能...我从未见过这道遗诏...”
“他一首在利用你。”孝贤皇后冷冷道,“让你当毒心阁的幌子,让你以为自己是继承人...其实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他的棋子!”
阿沅突然指着水晶棺的缝隙,怯生生道:“爹爹,那里有只虫子在发光...”
众人凑近一看,棺缝中爬着一只萤火虫大小的金虫,翅膀上闪烁着紫微垣星图的光点。沈清辞想起紫微秘录的记载:“金蚕引路,真龙现形...”她将玉佩放在金虫面前,金虫突然振翅飞起,朝着石室西北角飞去。
西北角的石壁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毒”字令牌,金虫停在令牌中央,翅膀的光点组成了一个“开”字。萧景琰用虎符按在令牌上,石壁轰然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深处,传来隐约的龙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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