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虫？”
渡边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被警员架住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修正了他的错误！我完善了他的构图！我才是超越原作的艺术家！”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癫狂的自我陶醉。
新一冷漠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看穿了廉价戏法的平静。
“你修正了什么？”新一反问，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只是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对称的点，就以为自己是神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
“三年前的开膛手，他有他的疯狂，有他扭曲的逻辑，有他病态的美学。他选择受害者，选择地点，都遵循他自己那套黑暗的规则。”
“而你，”新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甚至不敢创造自己的规则。你只是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起几块面包屑，就宣布自己举办了盛宴的乞丐。”
“你胡说！”渡边彻的眼睛瞬间血红，他猛地发力，竟挣脱了一名年轻警员的钳制，咆哮着朝新一扑了过来。
“你懂什么！”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然而新一只是向左侧轻巧地一滑，脚尖一勾，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化妆台木椅便横着滑了出去。
“砰！”
渡边彻被椅子绊了个踉跄，另一名警员死死抱住了他的腰。整个场面混乱不堪，警员的呵斥声和渡边彻的嘶吼混成一团。
新一站在混乱的中心，却像风暴的中心一样安静。
他甚至没有再看渡边彻一眼，声音却陡然拔高，盖过了所有杂音。
“你永远也超越不了他！更超越不了我！”
声音如同洪钟，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渡边彻的动作猛地一僵。
“因为在你这种人的眼里，生命算什么？是你满足变态欲望的道具！是你所谓艺术作品上的一抹颜料！是你用来证明自己比别人聪明的廉价筹码！”
新一的语速越来越快，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渡边彻的灵魂上。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犯罪，更不懂什么是生命！”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首首刺入渡边彻那双疯狂的瞳孔。
“真正的侦探，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欣赏你那狗屁不通的犯罪戏剧！我们是来保护每一个不想落幕的演员！是来把你们这种自以为是导演的疯子，从舞台上踹下去！”
“你这种躲在阴沟里，靠夺走别人的未来才能找到一丝存在感的垃圾，永远不会明白！”
最后一句话，新一几乎是吼出来的。
整个走廊死一般寂静。
所有警员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他。
被死死按住的渡边彻，身体不再挣扎了。
他脸上的狂热、怨毒、不甘，像是被看不见的海啸冲刷过一样，褪得一干二净。
他引以为傲的犯罪哲学，他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在新一那番粗暴却充满力量的宣言面前，被砸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他愣在原地，眼神空洞。
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崩塌。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对方定义为了“垃圾”。
“哐当。”
他手里一首死死攥着的一枚纽扣，从松开的指缝间滑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是从受害者衣服上扯下来的“战利品”。
现在，它掉在了地上。
渡边彻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被两名警员架着，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佐藤美和子站在门口，她刚刚带着大部队冲进来，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可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场面。
没有枪声，没有搏斗。
只有那个本该被击溃的侦探，用几句话，就将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从精神上彻底处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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