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香炉余烬还冒着青烟，苏清欢指尖捏着那枚刻“墨晶国”的玉佩，指腹划过上面凸起的蛇形图腾——这图腾与西域黑石商栈地窖陶罐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显然是墨晶国势力的统一标识。小太监己被押入天牢，可他嘴里翻来覆去只有“奉阁老之命”，再问不出更多细节，仿佛只是枚被人摆弄的棋子。
“张启之经营多年，不可能只留这一个暗线。”萧策站在殿外，望着远处宫墙的影子，“墨晶国的人能把墨砂毒一路从西域运到皇宫，定在京城有固定的联络点。我们得从那批被缴获的‘安神香’查起——香料的产地、炼制的工坊，总有迹可循。”
苏清欢点头，将玉佩收进锦囊，转身去了尚药局。她取来一小截带毒的香烛，放在银盘里用小火烘烤，香烛融化后，除了寻常香料的灰烬，还沉淀出一点暗红色的结晶——正是墨砂毒的核心成分。她用银针挑起结晶，滴上“辨伪水”，结晶瞬间变成墨黑色：“这墨砂毒比西域找到的更纯，炼制工艺也更精细，说明京城有他们的炼制工坊，而且离皇宫不远。”
按尚药局记载的香料采买记录，最近三个月，御膳房与后宫所用的安神香，都来自京城南城的“凝香阁”。苏清欢立刻让人去查凝香阁的底细，半个时辰后，药童匆匆回报：“苏大人，凝香阁的老板是个西域人，名叫墨力，上个月刚从黑石城来京城，听说与黑石商栈的卫三是旧识！”
“墨力……”苏清欢咀嚼着这个名字，指尖敲击着案几，“黑石城来的西域人，还与卫三相识，定是墨晶国的人！萧策，我们现在就去凝香阁！”
两人换了便服，带着几名暗卫首奔南城。凝香阁坐落在一条热闹的巷子里，门面不大，却装修得精致，门口挂着的熏香幌子上，绣着与玉佩相同的蛇形图腾。苏清欢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紫色长袍的西域人从里面出来，正是凝香阁的老板墨力——他头戴尖顶帽，脸上蒙着面纱，腰间挂着的皮囊里，隐约可见暗红色粉末。
“就是他！”暗卫低声提醒。萧策刚要上前，墨力却像察觉到什么，转身就往巷子里跑。“追！”苏清欢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追了上去。巷子狭窄，两侧都是高墙，墨力跑得极快，眼看就要拐进另一条巷子，苏清欢甩出绳索，缠住他的脚踝，墨力“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皮囊里的粉末撒了一地。
“墨力，你是墨晶国的人？”苏清欢上前，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张启之与卫三都己伏法，你还不老实交代？墨晶国在京城的炼制工坊在哪里？还有多少人藏在暗处？”
墨力挣扎着，眼神凶狠：“你们杀了卫三，毁了黑石商栈，我们墨晶国定不会放过你们！”他突然张口，想要咬舌自尽，却被萧策一把捏住下巴：“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说出真相，我们可以留你一命；若不说，就把你交给陛下，凌迟处死！”
墨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沉默良久，终于松了口：“工坊……在城郊的废弃窑厂。我们在那里炼制墨砂毒，再伪装成香料运进皇宫。张启之答应我们，等他扶二皇子登基，就割让西域三城给墨晶国……”
“还有其他人吗？”苏清欢追问，“除了你和张启之，墨晶国在京城还有没有其他联络人？”“有……有一个‘紫袍使者’，是墨晶国的贵族，负责指挥我们。我只见过他两次，每次都戴着面具，不知道他是谁。”墨力的声音颤抖，“他说……说三月三十要在废弃窑厂汇合，把最后一批墨砂毒运回西域。”
三月三十，就是五天后。苏清欢与萧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必须在三月三十前找到废弃窑厂，抓住那个“紫袍使者”，彻底斩断墨晶国在中原的毒线。
他们立刻将墨力交给禁军看管，带着暗卫赶往城郊的废弃窑厂。窑厂坐落在山脚下，周围荒无人烟，几座破败的窑炉歪斜地立着，空气中飘着与凝香阁相同的甜香，还夹杂着刺鼻的药味。萧策让人包围窑厂，自己则带着苏清欢悄悄摸进去——窑厂深处有一间亮着灯的木屋，里面传来人的说话声。
“使者，墨力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一个声音问道。“慌什么？”另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异域口音，“他若敢背叛，自有墨晶国的规矩收拾他。三月三十，我们必须把最后一批墨砂毒运走，不能耽误了国王的大事。”
苏清欢心中一凛——这个“使者”，定是墨力说的“紫袍使者”！她刚要示意暗卫动手，木屋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紫色长袍、戴金色面具的人影走了出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西周：“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来了。”
萧策立刻拔出长剑，挡在苏清欢身前：“紫袍使者，你的阴谋己经败露，乖乖束手就擒！”面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抬手一挥，周围的窑炉后突然冲出十几名黑衣死士，手中握着弯刀，朝着他们砍来。
苏清欢拔出短剑，与黑衣死士缠斗在一起。她看着面具人的身影，突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的“苏”字纹章，与她贴身携带的那枚一模一样！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个紫袍使者，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有苏家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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