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京城三十里后,跟踪的黑色马车就像贴了膏药似的,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苏婉窝在沈寒舟怀里,鼻尖时不时动一下,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除了那辆黑马车的气味,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汁味,混着点霉味,像是从旧纸堆里钻出来的。
“沈寒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像旧账本的味道,从后面那辆马车飘过来的。”苏婉用爪子轻轻戳了戳他的手,心里满是疑惑,“他们带着旧账本干嘛?难道是想伪造证据?”
沈寒舟顺着她的话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霉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得对,是账本的味道。柳氏和侍郎肯定是想伪造假账本,栽赃我私吞赈灾款,边境赈灾涉及的银子多,只要账本上做点手脚,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太狠了!这是想把你往死路上逼啊!”苏婉急得尾巴首晃,“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伪造证据吧?要不要现在就动手,把他们的马车拦下来?”
“不行,现在动手太打草惊蛇了。”沈寒舟摇了摇头,手指轻轻着苏婉的背,“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柳氏派来的,要是拦下车,反而会被他们倒打一耙,说我们‘仗势欺人’。不如先按兵不动,等他们露出马脚,再一网打尽。”
苏婉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沈寒舟说得有道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观察。
马车又走了两个时辰,到了一个驿站,沈寒舟借口要休息,带着随从和苏婉下了车。
那辆黑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下来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往驿站的杂物房走。
“就是他们!我闻到账本的味道更浓了,肯定在杂物房里!”苏婉眼睛一亮,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从沈寒舟怀里跳下来,踮着脚尖跟了过去。
杂物房里堆满了干草和破旧的桌椅,两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打开一个木盒子,里面果然放着几本账本。其中一个男人拿出笔墨,开始在账本上涂改,嘴里还嘟囔着:“快点改,别被人发现了,改完了还要赶去云溪镇,把账本交给王县令。”
“王县令?是云溪镇的县令吗?看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苏婉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刚想再听点线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赶紧躲到干草堆后面。
原来是驿站的伙计来拿东西,两个男人赶紧把账本藏进木盒子,假装在整理杂物。
伙计走后,他们又加快了速度,改完最后一页后,把账本锁进木盒子,就匆匆离开了杂物房。
苏婉等他们走后,赶紧从干草堆里钻出来,用爪子扒拉着木盒子,盒子是锁着的,她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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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舟早就按照苏婉的提示,带着两个亲信守在外面,听到她的心声,立马拿着工具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撬开木盒子,拿出里面的账本,翻开一看,果然是伪造的赈灾账本。
上面的数字被改得乱七八糟,还故意留下了“沈寒舟”的签名,字迹模仿得有七分像,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还好我们发现得早。”沈寒舟松了口气,把假账本收好,“要是让他们把这账本交给王县令,到时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把假账本烧了吗?”苏婉跳上他的肩膀,心里问道。
“不能烧。”沈寒舟摇了摇头,“这假账本是重要证据,我们得留着,到时候好揭穿他们的阴谋。而且,我们还可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在这假账本上做点手脚,让他们自食其果。”
苏婉好奇地问:“做什么手脚?”
“你看这里。”沈寒舟指着账本上的一个数字,“他们把‘五千两’改成了‘五万两’,想栽赃我多领了赈灾款。我们可以在旁边加个小注,用只有我和父亲知道的暗号,标注这是伪造的数字。到时候就算他们把账本交上去,父亲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这个主意好!”苏婉兴奋地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颊,“那我们赶紧改,别让他们发现了!”
沈寒舟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小心翼翼地在假账本上加上暗号,又把账本放回木盒子,锁好,放回原位。做完这一切,他带着苏婉和亲信悄悄离开了杂物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那两个男人就偷偷溜进了杂物房,拿起木盒子,匆匆离开了驿站,继续跟着沈寒舟的马车往云溪镇走。
苏婉趴在沈寒舟怀里,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心里问道:“他们肯定会把假账本交给王县令,到了云溪镇,王县令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啊?”
“肯定会。”沈寒舟点了点头,“不过我们有准备,不怕他。而且,我还听说云溪镇的李将军是个正首的人,不与贪官同流合污,到时候我们可以找他帮忙。”
“那就好。”苏婉放心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先睡一会儿哈,到了云溪镇记得叫我。】
“好,睡吧。”沈寒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她渐渐闭上眼睛。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沈寒舟抱着怀里的苏婉,夜色越来越浓。
而此时,云溪镇的王县令己经收到了户部侍郎的密信,正在家里等着那两个男人送假账本过来。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沈寒舟啊沈寒舟,这次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别想从云溪镇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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