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韩欣的脑子还是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哪里是借调？
这不就是发配吗？
街道是和乡镇平齐的级别。
从某种意义上讲，政府办的综合办就是街道办的首接上级。
很多工作都是街道上报到综合办，综合办整理之后，才上报的。
韩欣自打了解体制内工作开始，只听说过，向上借调，还从来没听过向下借调的。
“科长，不是，二姨夫，为什么啊？”
韩欣改了口，希望冯国华能收回他刚才的话。
“两个选择，一听我的，借调；二，可能调岗！”
虽然，冯国华说的是调岗，但韩欣还是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黄长友开会说的就是入职新人的问题。
而调岗只是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试用期没过，发回人力资源部重新安排。
这种事儿很少很少。
一旦这么做了，人力资源部只能把她安排到一些养老的部门工作。
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不得罪其他的实权部门。
不然，人家会说，政府办不要，我们就要？
我们是垃圾回收站？
所以，韩欣如果被调岗，只能提前进入养老生活，或者自己离职。
这就是体制内排外的方式。
你只要不犯大错误，别人没办法开除你。
但是，可以把你排挤到边缘地点。
如此一来，也不需要你站队，你也影响不了其他人。
可能有人会说了，我也不贪图晋升，就想有个身份，这样也挺好。
可问题是，你进了体制之中，就免不了求人办事，或者别人求你办事。
什么都办不了，丢不丢人？
所以，只要进了体制内，你不上劲，都有人推着你上进。
这些问题，韩欣早早的就明白了。
虽然，借调听起来不那么好听，但档案还在综合办。
过段时间，如果黄长友不再针对自己了，还有机会调回来。
当然，这事儿得冯国华使劲才行。
想到这里，韩欣脑子里浮出了李涛的模样。
真的要让他得到自己吗？
韩欣心中还是有些抗拒的。
要知道，单单是外貌来讲，梁山完虐李涛。
也正是因为形象的问题，李刚没有让李涛进入体制内。
毕竟想要混出成绩，就要跟着领导。
但哪个领导愿意带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李刚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从李涛长开了之后，就做了这个决定。
“我去！”
韩欣一脸失落的回应道。
“这是明智的选择！”
冯国华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办法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既不得罪黄主任，在李涛那边还有交代。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李涛，冯国华才不会管这些事儿。
主要还是李刚，还有自己的那个大姨子。
周一例会，冯国华宣布了这个借调的命令。
综合办的人都有些惊讶。
当然，惊讶的不是韩欣要走，而是走的方式。
为什么不是调岗，而是借调呢？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韩欣上面也有人。
原本因为黄长友对韩欣的针对，综合办的一部分人做过落井下石的事儿。
但现在看来，当初不应该那么冲动啊。
可事情己经发生了，能做的就是抓紧补救。
至于，脸面……
开玩笑，这种什么要什么脸面？
于是，韩欣的欢送仪式比迎接仪式还要隆重。
星尘讲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那一刻，韩欣觉得自己彻底回不来了。
黄长友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没有说别的。
虽然自己的级别比冯国华高，但冯国华是有可能成为办公室副主任的存在。
他也不敢过多的得罪。
说白了，以后自己的升迁，还是需要副主任的支持的。
如果副主任都掉链子，那他想上也上不了。
左右，韩欣离开了政府办，这也算是给梁山一个交待了。
因为这件事，黄长友还专门去请示了林云志一下。
结果，林云志和他想的一样，不能做好事儿不留名。
所以，当天晚上，黄长友邀请了三五好友，再次来到了快餐店。
当晚的酒局很普通，但老徐和梁山他们给足了黄长友面子。
这让黄长友很是享受，原本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增加了水分。
“七里河那片拆迁的很多，我们都派人去街道办工作了。”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黄长友说得时候，看的是梁山。
梁山瞬间就明白了。
这说的就是韩欣。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梁山的回应，不仅黄长友愣了愣，就是老徐都不由自主的看了梁山一眼。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一语双关了？
“嗯，这只是一个开始，拆迁还早着呢！”
黄长友的水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和老徐认为的一样，梁山是一语双关。
表面意思是，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深层次的意思是，不让韩欣回来。
所以，他的这个回应就算是答应了。
但是，梁山没听懂，他只是对着黄长友报以微笑。
分别的时候，黄长友忽然把老徐拉到了一旁。
低声说了几句话，这让梁山很好奇。
等黄长友走后，梁山才扶着老徐回到了店里。
“干爹，老黄说的啥？”
梁山很好奇的问道。
“先不说老黄说的啥，你现在进步很大啊！”
老徐用欣赏的目光盯着梁山，这让梁山有些迷惑。
“干爹，说啥呢？”
“装！”
“你就装吧！”
“我没装！”
梁山很无奈的回应道。
于是乎，老徐把酒桌上的那些话，给梁山分析了一遍。
梁山听完，大呼卧槽。
“我真的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她收到惩罚就可以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圣母？”
老徐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梁山成为这种人。
“不不不，不是圣母，只是不想做得太绝。”
“那就是圣母！”
“想没想过，韩欣是被借调，那就有可能回来。”
“回来之后，说不定就能抱个大腿。”
“抱了大腿，说不定就风生水起了。”
“一旦风生水起，我们之前的那些事儿，都可能被有心人当成筹码来站队。”
“如此一来，韩欣会怎么对咱们？”
老徐一连串的假设，让梁山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没想这么多。
“对敌人，必须一击致命，这就是社会的残酷！”
说完，老徐就首勾勾的盯着梁山，想看看梁山的反应。
但好半天过去了，梁山一句话都没说。
老徐今天说的话，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正当梁山消化这些内容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走进了快餐店。
“老徐，一份馄饨，五块钱的花生米。”
来人也是梁山的熟人，三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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