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时,沈砚和苏清鸢躲进了城南的一座破庙。庙虽破旧,神像前的蒲团却还算干净,苏清鸢撕下裙摆,小心翼翼地给沈砚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疼吗?”她抬头问,眼里带着担忧。
沈砚摇摇头,看着她小腿上渗血的绷带:“你也受伤了,先顾着自己。”
两人简单处理了伤口,开始盘算如何救李大人、见皇帝。天牢守卫森严,皇宫更是龙潭虎穴,仅凭他们两个人,无异于飞蛾扑火。
“‘影’的人昨夜应该暴露了,不能再指望他们。”苏清鸢望着庙外的晨光,“太子党羽现在肯定全城搜捕我们,硬闯不行,得想别的办法。”
沈砚从怀里摸出那对合璧的兵符,晨光透过破窗照在上面,虎纹的棱角泛着冷光。“兵符是调兵的信物,除了陛下,只有兵部尚书能临时接管。或许……我们可以找兵部尚书帮忙?”
“兵部尚书张启年?”苏清鸢皱眉,“听说他是太子的人,魏太傅倒台后,他在朝中越发权重,怎么会帮我们?”
“未必。”沈砚想起李大人信里的话,“张尚书虽是太子门生,却极重兵权,最恨通敌叛国之人。若让他知道北狄细作和太子勾结,未必不会倒戈。”
这是一步险棋,但眼下别无选择。两人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衣裳,沈砚将兵符藏在掏空的竹杖里,苏清鸢则把启明玉佩缝进衣领,装作求医的夫妇,往兵部衙门的方向走去。
兵部衙门外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个个眼神警惕。沈砚和苏清鸢没敢靠近,只是在对面的茶铺坐下,耐心等待。
午时刚过,一顶八抬大轿停在衙门口,张尚书穿着绯红官袍,在随从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威严,腰间的玉带彰显着身份。
“就是现在。”沈砚低声道,拉着苏清鸢快步走过去,在轿前跪下,“草民有要事禀报张大人,关乎国家安危!”
随从立刻上前驱赶,张尚书却抬手制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什么要事?”
“北狄细作潜入京城,欲盗兵符引敌入境,太子党羽牵涉其中!”沈砚语速极快,同时悄悄露出竹杖里的兵符一角,“草民有双合兵符为证,还望大人禀明陛下,救李大人出狱!”
张尚书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在兵符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沈砚和苏清鸢,沉声道:“上车。”
轿子在僻静的巷子里停下,张尚书屏退左右,盯着沈砚手里的兵符:“这兵符……是真的?”
沈砚将兵符呈上:“大人可验。另一半原在刑部密库,昨夜草民冒死取出,双符合璧,方可调兵。”
张尚书仔细检查着兵符,脸色越来越凝重。“李大人被诬,我早有疑虑,只是苦无证据。太子最近频频接触边关将领,果然有鬼!”他站起身,“你们随我来,我有办法带你们进天牢见李大人,他或许知道如何面见陛下。”
天牢阴森潮湿,石壁上渗着水珠。李大人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头发散乱,衣衫上带着血迹,却依旧脊背挺首,正在墙壁上刻着什么。
“李大人!”沈砚隔着牢门喊道。
李大人回过头,看到他们,先是惊讶,随即苦笑:“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我们带了兵符来。”沈砚将兵符从栅栏缝里递进去,“张尚书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李大人看到合璧的兵符,眼睛一亮:“太好了!陛下最信任的是镇国公,他此刻正在京郊练兵,手握兵权。你们带着兵符去找他,让他带兵入宫护驾,揭穿太子阴谋!”他从怀里摸出块玉佩,“这是镇国公的信物,他见此佩如见我。”
张尚书在外面催促:“时间不多了,狱卒快来换班了!”
沈砚接过玉佩,深深看了李大人一眼:“我们会救您出去的。”
离开天牢时,夕阳正沉入宫墙。沈砚和苏清鸢骑着张尚书备好的快马,往京郊疾驰。风吹起他们的衣袍,像两只展翅的鸟,带着兵符和希望,奔向未知的战场。
沈砚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考验。但他握紧手里的缰绳,感受着身后苏清鸢的气息,心里异常坚定——为了李大人的清白,为了大晟的河山,为了墨山的安宁,他们必须赢。
《大晟史》的纸页在行囊里剧烈起伏,仿佛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决战而悸动。京郊的风里,藏着决定命运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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