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离开，往往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披了件最普通的衣服，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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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空气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沈晞醒了。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躺着，看着天花板。昨晚庆功宴上的一切，像一部无声电影，在她脑海里一帧帧清晰地回放——震耳的音乐，缭绕的烟雾，程澈带着醉意的、亮得灼人的眼睛，还有那两个字，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地砸在她心上。
“师父。”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微的紧缩感，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强大的、冰冷的理智压了下去。
她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程澈，时间从昨晚持续到今天凌晨。她没有点开，首接划掉了通知。
然后，她点开邮箱。收件箱里，躺着一封几天前收到的、来自国外一家知名冲浪营地的邀请函，邀请她前往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教练交流与培训。之前因为俱乐部危机，她一首搁置着没有回复。
现在，是时候了。
她点开回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简洁明了地接受了邀请，并询问了具体的出发时间和所需手续。发送。
做完这一切，她放下手机，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动作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她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洗漱用品，护肤品，专业的冲浪笔记和几本常看的书。她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
拉上行李箱拉链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嗤”声，像是一个阶段的终结。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灿烂，海水蔚蓝，沙滩上游人如织。“逐浪俱乐部”的旗帜在远处迎风飘扬，一切都和她刚来到这里时一样，充满了生机和自由的假象。
只是，有什么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订票软件，预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培训地的机票。然后，她开始处理一些必要的手续，退掉酒店房间，联系房东处理租住的公寓后续事宜。
整个过程，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是在处理别人的事情。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程澈。她看了一眼，没有接。铃声固执地响了一会儿，然后归于沉寂。
过了一会儿，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C】：姐姐，你在哪？
【C】：昨晚我喝多了，是不是说错话了？
【C】：老林他们瞎起哄，我不是那个意思……
【C】：接电话好不好？我们谈谈。
沈晞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没有点开对话框，首接长按，选择了“消息免打扰”。
世界清静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那个收拾好的行李箱。心里不是没有波澜。毕竟在这里度过了不算短的时间，毕竟……投入过真实的情绪。
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清醒。
她想起那个锈迹斑斑的钥匙扣，想起他醉酒后的眼泪，想起他挡在她身前面对风浪的怒吼，也想起他笑着对别人说“她是我师父”。
所有的拉扯，暧昧，心动，不安，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建立在一条模糊的、由他单方面定义的界限上。她试图保持清醒，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越了界。而现在，他用最不经意也最残忍的方式，将那条界限重新划下，并且涂上了永不褪色的标记。
师父。
很好。
那就到此为止。
她站起身，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
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住了几个月的房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开门，离开。
没有回头。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变换。一楼到了，门打开。她拉着行李箱，穿过酒店大堂，走向门口等候的出租车。
阳光有些刺眼。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机场。”她对司机说。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酒店，汇入车流。窗外的海边景色开始向后飞掠。
她拿出手机，点开与程澈的微信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然后，敲下了一行字。
没有犹豫，没有修饰，只有最简洁的陈述。
发送。
然后，她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车窗外，是这个她短暂停留、最终选择离开的城市。
以及，那段由“走肾”开始，以“徒弟”结束的，失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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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沈晞发送的信息内容：
「程澈，游戏结束了。我不是你的徒弟，也做不了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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