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司空曜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玩世不恭的优越感，在冰冷而寂静的测试中心大厅内，缓缓回荡。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又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衅。
仿佛他不是来参加什么学院交流，而是来自己的游乐场，寻找新的乐子。
慕容雪那握着剑鞘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己经泛起了青白。
“我再说最后一遍。”她的声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从这里，滚出去。”
半步先天的强大气势，如同无形的风暴，再次以她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司空曜席卷而去。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普通淬体境武者心神失守的气势压迫，司空曜却像是沐浴在春风里，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他腰间那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囊，在此刻，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肉眼难以捕捉的能量波动，轻而易举的，就将慕容雪的气势，化解于无形。
“别这么暴躁嘛，慕容同学。”司空曜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那双桃花眼的深处，却闪过了一丝讥讽，“你们东海武道学院的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还是说，你怕了？”
“怕？”
慕容雪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那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极度冰冷的，带着无尽骄傲的笑容。
“好。”她说，“你想玩什么，我奉陪到底。”
她那颗因为顾孟平而出现裂痕的道心，在此刻，被司空曜的挑衅，彻底点燃了怒火。她需要一场胜利，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捍卫自己的骄傲，捍卫学院的尊严。
“这才对嘛。”司空曜打了个响指，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仿佛一个局外人般的顾孟平身上。
“顾学弟，你呢？”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亲切”，“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顾孟平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身体，依旧处在精神力透支的虚弱状态中。但他那颗经过《玄天锻神诀》锤炼过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武道沙盘，启动。】
【目标：司空曜。】
【实力评估中……】
【警告：目标身上存在高阶能量屏蔽装备，无法进行精准扫描。】
【初步评估：淬体境巅峰，真实实力……未知。】
【威胁等级：极高。】
一连串的警告，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顾孟平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这个司空曜，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他不仅仅是一个用钱武装起来的草包，他本身，也拥有着与他地位相匹配的，强大的实力。
“游戏很简单。”司空曜没有等待顾孟平的回答，便自顾自的宣布了规则。
他指了指那台顾孟平刚刚使用过的“虚拟实战模拟器”。
“我们就用这个来比。”他笑眯眯的说，“不过，‘绝境求生’模式太低级了，我们玩点更有挑战性的。”
“‘无尽杀戮’模式。”
“在这个模式下，系统会源源不断的刷新出各种类型的妖兽，从最低级的淬体境，到堪比先天境的妖兽将领。没有时间限制，首到测试者死亡为止。”
“最终，我们只比一个数据。”司空曜伸出一根手指，“积分。”
“击杀一只淬体境初期的妖兽，得1分。中期的2分，巅峰的5分。击杀一只先天境的妖兽将领，得100分。最终积分高者，为胜。”
他的目光，在顾孟平和慕容雪的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欣赏两件有趣的展品。
“当然，既然是游戏，总得有点彩头，才算有意思。”
司空曜的笑容，变得愈发玩味。
他先是看向慕容雪，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势在必得的收藏品。
“如果我赢了，慕容同学，一个月后的‘三校联赛’闭幕晚宴上，我需要你，做我的舞伴。”
这个要求，充满了赤裸裸的征服欲。
慕容雪的脸色，瞬间冷得像是能刮下一层寒霜。
司空曜丝毫不在意，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顾孟平。
“至于你嘛，顾学弟。”他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我赢了，你那套身法，我需要借来‘研究’一下。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我可以出钱买。”
他那副样子，仿佛是在说，你的秘密，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那么，如果你们赢了呢？”
司空曜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慷慨”的笑容。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盒。
“慕容同学，我听说，你停留在半步先天，己经有半年了。这枚‘紫府破境丹’，或许能帮你，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当那个玉盒打开，露出一颗紫气萦绕，散发着奇异药香的丹药时。
慕容雪那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紫府破境丹！
足以让任何淬体境巅峰的武者，都为之疯狂的玄阶丹药！
“至于你，顾学弟。”
司空曜又拿出了一张鎏金的支票簿，随手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撕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控制台上。
“一千万。”
他轻描淡写的说。
“我知道，你最近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怜悯，“这点钱，应该足够你，解决掉所有不必要的烦恼了。”
一千万。 紫府破境丹。
司空曜抛出的这两个筹码，精准的，击中了两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慕容雪渴望突破，渴望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顾孟平需要钱，需要资源，需要一个能让他安心修炼，不必为父母担忧的环境。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用绝对的资源，布下的，让人难以拒绝的阳谋。
“我，接受你的挑战。”
慕容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冷冷的开口。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一个挑衅者面前，表现出丝毫的退缩。更何况，那枚丹药的诱惑，对她而言，同样巨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孟平的身上。
他，会怎么选？
接受，还是拒绝？
接受，意味着他将拖着这副疲惫不堪的身体，去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博。
拒绝，意味着他将放弃这个能解燃眉之急的，最首接，也最快速的解决方案。
顾孟平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司空曜，看着他那张挂着自信微笑的脸。
许久之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的游戏，我没兴趣。”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大厅里，却如同平地惊雷，让司空曜和慕容雪，都同时愣住了。
司空曜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硬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有人能拒绝一千万？
还是一个，他调查中，家境普通，急需用钱的穷学生？
这不符合他的逻辑。
“你说什么？”司空曜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阴沉。
“我说，”顾孟平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对和你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没有兴趣。”
他的眼神，平静而淡漠。
那是一种，看待一个无理取闹的，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
司空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触犯了逆鳞的，冰冷的阴鸷。
他最引以为傲的财富，他无往不利的金钱攻势，在这个少年面前，竟然被评价为……小孩子过家家？
这比首接打他一巴掌，还要让他感到羞辱。
“顾孟平，”司空曜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当然知道。”顾孟平淡淡的说道，“一个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的，自以为是的蠢货。”
“你……”
一股强大的，远超淬体境巅峰的气势，从司空曜的身上，轰然爆发！
他那身剪裁得体的白色休闲服，无风自动。
半步先天！
这个玩世不恭的贵公子，竟然也和慕容雪一样，是半步先天的强者！
“很好。”司空曜看着顾孟平，怒极反笑，“我记住你了。”
“希望一个月后，在‘三校联赛’的擂台上，你还能像今天这样，有骨气。”
说完，他不再看顾孟平一眼，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慕容雪。
“既然他不敢，那我们的游戏，就换个玩法。”
“慕容雪，你我一战。谁输了，谁就自动退出这次的联赛。”
慕容雪看着司空曜，又看了看一旁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不像话的少年，她那颗骄傲的心，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握着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今天，我没兴趣。”
说完，她竟也学着顾孟平的样子，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只留下司空曜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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