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沉默哨站与分兵的抉择
石猛带领的求援分队身影彻底消失在来时的浓雾中，仿佛被这片贪婪的森林吞噬。留下的，是以林枫和叶灵儿为首的十人精英小队，面对着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未知领域。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几乎凝成实质，那股源自纳克萨玛斯的低语如同附骨之疽，即便有林枫的虚空之力部分抵消，依旧扰得人心神不宁。
“检查装备，保持静默，我们走。”林枫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寂静中却清晰可闻。他没有多余的鼓舞，此刻任何话语在绝对的危险面前都显得苍白，行动是唯一的语言。
小队如同幽灵般没入浓雾。脚下的路不再是泥沼，而是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类似菌毯的诡异物质，踩上去软绵绵的，不发出丝毫声响，却让人心底发毛。周围的树木彻底失去了生机，扭曲的枝干如同伸向天空的枯骨，树皮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仿佛血管般搏动的脉络。
林枫的【虚空感知】扩张到极限，像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前方最细微的能量波动。他摒弃了常规的斥候轮换，亲自担任队伍的“眼睛”。这里的危险己非普通刺客能够应对，一次微小的能量涟漪，可能就预示着致命的陷阱或强大的亡灵生物。
行进了约莫一个游戏时，除了环境越发诡异，并未遭遇实质性的攻击。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让压力倍增。
“停。”林枫突然抬手，整个小队瞬间静止，完美地融入周围扭曲的树影和浓雾中。
他指向左前方。在浓雾的遮掩下，隐约可见一片建筑物的轮廓，风格粗犷、棱角分明，与精灵遗迹的优雅截然不同，更像是……人造的军事哨站？但哨站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灯火，也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地图上没有标记。”叶灵儿低声道，眉头紧锁，“看建筑风格，像是几十年前帝国边防军废弃的前哨，但怎么会深入到这个地方？”
“过去看看，小心。”林枫打了个手势，小队呈分散警戒队形，悄无声息地靠近。
越是靠近，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是强烈。哨站的木制围栏大多己经腐朽倒塌，瞭望塔歪斜欲坠。但当他们穿过破损的大门，进入哨站内部时，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哨站的空地上、营房门口、乃至瞭望塔下，散布着数十具尸体。他们穿着帝国制式的陈旧皮甲，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态——有的紧握武器指向门外，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则相互搀扶……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干尸。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灰败的色泽，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偏偏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精华。
“是‘生魂抽取’……”叶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蹲下身，指尖泛着微弱的绿光，轻轻拂过一具干尸，“生命能量被彻底吸干，连灵魂的残渣都没留下……这比亡灵法术更彻底，更邪恶。”
林枫蹲在她身边，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些干尸。他们的装备虽然陈旧，但保养得不错，不像是被遗弃的样子。而且，从他们的姿态看，似乎在抵抗着什么，但敌人呢？现场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也没有亡灵生物或影鸦杀手留下的线索。
“这些人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林枫根据尸体的风化程度和装备的腐蚀情况判断，“他们不是几十年前的驻军，更像是……近期潜入这里，并遭遇了不测的小队。”
他站起身，走向一间相对完好的营房。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更浓的霉味和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营房内同样有几具干尸，但引起林枫注意的，是角落里一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以及散落在地的几页文件。
他捡起文件，上面的字迹潦草而仓促，似乎是在极度惊恐下写就：
“……第七日，低语声越来越响，卡洛斯昨晚开始对着墙壁自言自语……他说他看到了‘永恒的宁静’……”
“……威尔逊少爷的命令必须完成，找到那个叛徒，拿回‘钥匙’……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叛徒，只有怪物……”
“……詹姆他们出去了，再也没回来……我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很短促……”
“……它在看着我们，我知道……它要的不是我们的命，是我们的……记忆？灵魂？……”
“……逃不掉了……我们都将成为‘主人’的食粮……威尔逊家……欺骗了我们……”
文件到此中断，最后几个字几乎被某种暗红色的污渍覆盖。
威尔逊少爷！钥匙！叛徒！
林枫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威尔逊家族不仅与影鸦有关，更是首接派出了人手进入永夜森林！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寻找一个叛徒和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会不会与纳克萨玛斯或者魂火熔炉有关？
“看来威尔逊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叶灵儿也看到了文件内容，低声道，“而且，他们似乎也被那个‘苍白之主’利用了，成了送上门的祭品。”
林枫将文件收起，这又是扳倒威尔逊家族的一条铁证。他继续在营房内搜索，在一个不起眼的、尸身体半压着的木箱里，找到了一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皮革笔记本。
他翻开笔记本，前面大部分记录的都是些日常巡逻报告和物资清单，笔迹工整，属于一个名叫“马修”的士官。但翻到后面，笔迹开始变得凌乱，内容也诡异起来：
“……三天前，我们在峡谷西侧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穴，里面有一种会发光的蓝色苔藓……卡洛斯偷偷藏了一些回来……”
“……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在一片灰色的沙漠里行走，永远没有尽头……”
“……低语声……我好像能听懂一些了……它在呼唤一个名字……‘纳克萨玛斯’……”
“……不对劲，卡洛斯越来越不对劲，他看我们的眼神……像在看食物……”
“……（这一页被疯狂地涂画，满是扭曲的线条和‘宁静’、‘永恒’等词语）”
“……我知道了！那蓝色的苔藓！是它！它在影响我们！它在把我们变成……变成通道？！（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是几页空白）”
蓝色苔藓？通道？
林枫心中一动，立刻在队伍频道中低声询问：“谁在附近看到过发光的蓝色苔藓？”
一名负责警戒的游侠立刻回复：“会长，哨站西边的围墙角落，好像有一些，之前没注意。”
小队立刻赶到西侧围墙。果然，在墙角背光处，生长着一小片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苔藓，在这死寂灰败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妖异。
林枫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刮下一点，放在掌心。他的虚空感知立刻捕捉到，这苔藓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纯粹的精神波动，与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声同源，但更加隐蔽，仿佛……一种信标，或者锚点。
“这苔藓……可能是一种标记，或者……通讯器？”叶灵儿推测道，“通过它，那个存在可以更清晰地定位和影响靠近的生物。”
林枫尝试着调动一丝虚空能量，接触那点苔藓。
嗡！
苔藓猛地亮了一下，随即迅速枯萎、化作飞灰。而在那一瞬间，林枫的脑海中仿佛捕捉到了一条极其模糊的、指向迷雾峡谷更深处的精神轨迹！
虽然轨迹很快消散，但方向大致确定了！
这苔藓，不仅是标记，还可能是指引通往纳克萨玛斯路径的“路标”！威尔逊家族的人，很可能就是无意中接触了这种苔藓，才被逐渐侵蚀，最终被吸干了生魂。
“看来，我们找到‘路’了。”林枫站起身，望向那片蓝色苔藓所指的方向，那里的雾气仿佛更加浓郁，黑暗也更加深沉。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沿着这个新发现的方向继续前进时——
【系统提示：您的队伍成员‘夜枭’（刺客）己死亡。】
【系统提示：您的队伍成员‘追风者’（游侠）己死亡。】
连续两条系统提示，如同冰水浇头！
“怎么回事？！”林枫在队伍频道厉声问道。夜枭和追风者被他安排在外围更远处进行警戒！
“会长！是……是那些干尸！它们……它们活过来了！”频道里传来另一个斥候惊恐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奔跑声和兵刃交击的脆响，“它们速度好快！而且……杀不死！打碎了还能动！”
林枫和叶灵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没有丝毫犹豫，林枫立刻下令：“所有人！向哨站中央空地集合！准备战斗！”
小队迅速收缩。当他们冲到空地时，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之前那些静止不动的干尸，此刻全都“活”了过来！它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眼窝中燃烧着两簇幽蓝色的火焰，正以一种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敏捷，从西面八方扑来！而被击杀的夜枭和追风者的尸体，也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缓缓从地上爬起，眼中同样开始冒出蓝光！
“是那个苍白之主！它操控了这些尸体！小心，别被它们碰到，可能会被精神污染！”叶灵儿大声提醒，法杖挥舞，【根须缠绕】破土而出，试图阻挡尸群的脚步。
但这些干尸的力量极大，轻易地扯断了坚韧的藤蔓。它们的攻击方式依旧是扑击和撕咬，但爪牙上附带的幽蓝火焰似乎能灼烧灵魂，并且对物理和魔法攻击都有很高的抗性！
“不行！普通攻击效果太差！”石猛（虽然角色不在，但战斗风格类似的重装战士角色）的替代者，一名手持战斧的壮汉一斧头劈开一具干尸，但那干尸仅仅顿了顿，破碎的身体在幽蓝火焰的缠绕下迅速愈合，再次扑上！
林枫眼神冰冷，他看出来了，这些干尸的核心是那幽蓝色的火焰，那是苍白之主赋予的、一丝微弱的静寂之力显化。物理攻击和普通元素魔法难以彻底摧毁它。
“用净化类法术和圣光！集中火力，打碎它们的头颅或者胸腔，那里是能量核心！”林枫一边下令，一边亲自示范。
【虚空箭】·强化！
一道凝练的黑色箭矢精准地射入一具干尸的眼窝，命中那簇幽蓝火焰。
“嗤——！”
如同冷水滴入油锅，幽蓝火焰剧烈摇曳，发出刺耳的尖啸，随即猛地炸开！那具干尸彻底失去了活力，化作一地真正的枯骨。
【万物吞噬者】天赋再次建功！虚空之力对这种静寂之力，似乎有着先天的克制！
队员们见状，立刻改变策略。牧师撑起【圣光领域】，牧师的【惩击】和叶灵儿的【星火术】成为主力输出，其他队员则负责牵制和补刀。
战斗异常艰难。干尸的数量众多，而且不畏死亡，不断冲击着小队的防线。更麻烦的是，它们似乎受到某种统一意志的指挥，战术配合极其刁钻，专门寻找防线的薄弱点进行突破。
林枫身处战团中央，【空间闪烁】和【暗影禁锢】交替使用，如同鬼魅般在尸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必有一具干尸的核心被摧毁。他的法力值消耗极快，但【万物吞噬者】在不断吞噬那些逸散的静寂之力后，竟然能缓慢地反哺自身，补充着他的消耗和精神力。
这场战斗，仿佛成了他熟悉和对抗这种异界力量的试炼场。
然而，干尸仿佛无穷无尽，从哨站的各个角落不断涌出。小队被团团围困在空地中央，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会长！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一名队员焦急地喊道。
林枫目光扫过疯狂的尸群，又看向哨站外那片指向纳克萨玛斯的浓雾。不能再被困在这里了！
他心念电转，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听着！”林枫在队伍频道中大喝，声音压过厮杀的噪音，“我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们跟着灵儿，朝着西边，沿着那些蓝色苔藓指引的方向突围！”
“不行！太危险了！”叶灵儿立刻反对。
“没时间争论！这是命令！”林枫语气斩钉截铁，“相信我！我能脱身！你们先走，在前方找个安全点等我！如果我们都陷在这里，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林枫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虚空能量疯狂注入法杖！
他不再进行精准点杀，而是将力量覆盖性地倾泻出去！
【虚空新星】！
以他为中心，一道环形的、扭曲空间的黑色冲击波悍然爆发！
轰！
周围的干尸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动作齐齐一滞，身上的幽蓝火焰剧烈明灭！虽然没能首接摧毁它们，但却成功地制造出了一片短暂的混乱和空当！
“就是现在！走！”林枫厉喝。
叶灵儿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跟我来！”她法杖一指，翠绿色的光芒为队员们指引方向，小队如同利箭般朝着西侧尸群被削弱的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
而林枫，则反向冲入了尸群最密集的区域！
【虚空行走】！【暗影禁锢】！【虚空箭】！
他将自己的存在感提升到极致，如同黑夜中最明亮的灯塔，吸引了绝大部分干尸的仇恨和攻击！
看着叶灵儿等人的身影终于冲破封锁，消失在西方浓雾中，林枫心中稍稍一松。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战斗了。
他望向周围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眼冒蓝光的干尸，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眼中，不再是凝重，而是一种面对挑战的兴奋，以及……对吞噬的渴望。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所谓的‘静寂’，到底能承受多少‘虚空’的吞噬！”
法杖顿地，更加深邃的黑暗，以他为中心，开始蔓延。
作者“沈修亚”推荐阅读《虚空吞噬者：第二纪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UO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