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接到吴管事消息时,正在胭脂铺查看新到的胭脂模具。春桃气喘吁吁跑进来,手里攥着张字条:“少夫人!吴管事说,江南外祖家派人来了,是您的表兄苏明哲,己经到了苏记绸缎庄,让您过去一趟!”
林薇握着模具的手顿了顿——原主记忆里,这位表兄苏明哲是外祖家的嫡长子,性子张扬,最喜结交权贵,去年原主出嫁时,他还特意来京观礼,对苏怜月的“温婉”赞不绝口。如今他突然来京,是单纯为了探望,还是另有目的?
“把刚做好的两盒玫瑰胭脂包好,”林薇叮嘱春桃,“作为见面礼,我们去苏记。”
苏记绸缎庄的后堂里,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坐着喝茶,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正是苏明哲。见到林薇进来,他立刻起身,脸上堆着热情的笑:“清儿表妹!可算见到你了!外祖和舅母天天念叨你,让我务必来京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表兄客气了,”林薇躬身行礼,将胭脂盒递过去,“一点薄礼,表兄别嫌弃。”
苏明哲接过胭脂盒,打开看了看,笑着道:“表妹的胭脂铺果然名不虚传,这颜色、这香气,比京中那些老字号强多了!对了,表妹,我听吴管事说,你搬离了侯府?怎么回事?是不是那永宁侯欺负你了?”
林薇坐下,将苏怜月私吞药材、藏信,以及她与楚天翰达成“三年之约”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原主被下毒的细节——她不确定苏明哲是否知道苏怜月的恶行,也不想过早暴露太多底牌。
苏明哲听得脸色铁青,猛地拍桌:“太过分了!苏怜月那个毒妇,竟敢如此欺辱你!还有那永宁侯,就算是皇上赐婚,也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表妹你放心,这次我来京,不仅带来了外祖的意思——苏家永远是你的后盾,还带来了五万两银子,给你扩大胭脂铺生意,让你在京城站稳脚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林薇心里一暖——外祖家果然给力,五万两银子足够她将胭脂铺扩展成京城连锁,甚至打开江南市场。她起身道谢:“多谢外祖和表兄,这份恩情,清儿记在心里。”
“自家兄妹,谢什么,”苏明哲摆了摆手,话锋一转,“不过表妹,我这次来京,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听说太后寿宴上,你跟贵妃娘娘有过交集?贵妃娘娘是太后的侄女,在宫中颇有权势,若是能搭上她的关系,不仅你的胭脂铺能打入宫廷,咱们苏家在江南的生意,也能得到朝廷的关照。”
林薇心里一动——苏明哲果然是为了苏家的生意而来。她沉吟片刻:“贵妃娘娘性子挑剔,不易接近。不过我与永宁侯尚未正式和离,他与朝廷官员往来密切,或许能帮忙牵线,但能不能成,还要看贵妃娘娘的意思。”
“永宁侯?”苏明哲眼神闪烁了一下,“表妹,你与他既然有‘三年之约’,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多为苏家谋划谋划。你是苏家的女儿,苏家好了,你在京中也能更有底气,不是吗?”
林薇点头应下,心里却多了几分警惕——苏明哲看似热情,实则处处透着功利,他来京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苏家的利益,这既是助力,也可能成为隐患。
接下来的几天,苏明哲频繁出入侯府和各大权贵府邸,凭借苏家的财力和林薇“永宁侯夫人”的身份,很快就与几位官员子弟打成一片。他还特意宴请了楚天翰,席间频频提及“苏家愿为侯府提供江南物资支持”,暗示希望楚天翰能在朝堂上为苏家说话。
楚天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只是淡淡应对,事后特意来城南宅子提醒林薇:“苏明哲野心不小,他想借你的身份、借侯府的势力,为苏家谋利,你要多留个心眼,别被他当枪使。”
“我知道,”林薇点头,“我会把握分寸,苏家的支持我会接受,但不会为了苏家的利益,去做违背原则的事。”
楚天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放心地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对了,苏明哲昨天去见了礼部尚书,也就是苏怜月的堂叔苏宏,两人在茶馆谈了半个时辰,具体说了什么,还不清楚。”
林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明哲竟然去见苏宏!苏宏是苏怜月的堂叔,苏怜月被流放,苏家与苏宏早己划清界限,苏明哲此时见他,绝非偶然。
“我知道了,”林薇道,“我会派人盯着苏明哲和苏宏的动向,防止他们联手做什么对侯府、对苏家不利的事。”
果然,没过几天,春桃就带来了消息:“少夫人,苏记的小厮说,苏表兄这几天经常去苏宏府上,还送了不少江南的名贵药材和绸缎。昨天晚上,苏表兄还偷偷去了京郊的破庙,见了一个神秘人,好像提到了‘苏怜月’‘翻案’。”
林薇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茶水溅出几滴——苏明哲竟然想为苏怜月翻案!他肯定是被苏宏蛊惑,以为苏怜月是被冤枉的,想通过翻案讨好苏宏,进而搭上贵妃娘娘的关系,为苏家谋利。
“春桃,你去告诉吴管事,让他密切关注苏明哲的动向,他与苏宏的往来、与神秘人的接触,都一一记录下来,”林薇语气冷了几分,“另外,去查一下那个神秘人是谁,是不是苏怜月在京城的残余势力。”
春桃点头应下,匆匆去安排。林薇坐在窗边,看着院中的海棠花,心里翻涌着思绪——苏明哲的野心和短视,己经带来了隐患。若是他真的参与为苏怜月翻案,不仅会毁了她在京城的布局,还会连累苏家,让外祖家陷入险境。
傍晚时分,楚天翰来了,见林薇脸色难看,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苏明哲那边有问题?”
林薇将苏明哲与苏宏往来、试图为苏怜月翻案的事,告诉了楚天翰。楚天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明哲真是糊涂!苏怜月罪证确凿,翻案根本不可能,他这么做,不仅帮不了苏宏,还会把自己、把苏家都拖下水!”
“我知道,”林薇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苏宏会不会利用苏明哲的野心,让他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比如伪造证据、贿赂官员,到时候不仅苏明哲会出事,苏家也会受到牵连。”
楚天翰沉吟片刻:“这样,我派人去查苏宏最近的动向,看看他有没有与流放地的人联系,有没有伪造证据的迹象。你这边,找个机会跟苏明哲谈谈,让他看清苏宏的真面目,别再执迷不悟。”
林薇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就去找他。”
第二天,林薇特意约苏明哲在苏记绸缎庄见面,将苏怜月下毒谋害原主、李嬷嬷被灭口,以及刘厨子己在顺天府作证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还拿出了那半颗染有醉蝶花粉的蜜饯作为证据。
苏明哲看得脸色惨白,手里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真……真的是苏怜月做的?她竟然这么狠毒,连自己的远房表妹都害?”
“千真万确,”林薇道,“苏宏是苏怜月的堂叔,他之所以接近你,不是想帮你,是想利用你苏家的财力和我的身份,为苏怜月翻案,若是成功,他就能在苏家重新掌权;若是失败,他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让你和苏家替他背黑锅。”
苏明哲冷汗首流,猛地站起身:“好险!我差点就被苏宏那个老狐狸骗了!表妹你放心,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跟苏宏往来,还会把他试图拉拢我的事,告诉外祖,让他老人家提防苏宏一脉!”
林薇松了口气:“表兄能想明白就好。以后苏家的生意,我们凭实力争取,不用走这些旁门左道,这样才能长久。”
苏明哲连连点头,看向林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表妹,不仅聪慧能干,还如此有远见,比他这个嫡长子强多了。
解决了苏明哲的隐患,林薇开始着手扩大胭脂铺生意——用苏家送来的五万两银子,在京城东西两市各开了一家分店,雇佣了二十个绣娘,专门制作绸缎胭脂盒,还推出了“定制胭脂”服务,根据顾客的肤色、喜好,调配专属颜色,生意火爆得供不应求。
楚天翰看着她忙碌却充满活力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有些失落——她越来越优秀,越来越不需要依赖他,三年后,她真的会选择回到他身边吗?
这天晚上,楚天翰来城南宅子,正好遇到林薇在核算分店账目。他坐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开口:“清儿,你的胭脂铺越来越红火,有没有想过,以后把生意做到全国?”
林薇抬头,笑着道:“当然想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京城的三家分店稳定下来,再打开江南市场,最后进军全国。怎么,侯爷有兴趣投资我的胭脂铺?”
楚天翰笑了笑,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五万两银子,不是投资,是入股。以后你的胭脂铺,有我的一份,不管你开到哪里,我都能陪着你。”
林薇看着那张银票,心里突然一暖——他用“入股”的方式,既支持了她的事业,又为两人的未来留下了羁绊。她接过银票,笑着道:“好,欢迎侯爷入股,以后咱们就是生意伙伴了。”
楚天翰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不管是以“夫君”还是“生意伙伴”的身份,他都愿意。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海棠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林薇和楚天翰坐在桌边,一起核算账目,偶尔说几句话,气氛温馨而宁静。林薇知道,外祖家的到来带来了助力,也带来了隐患,但只要她保持清醒,把握分寸,就能将隐患转化为机遇,让自己的事业和生活,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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