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家走，棉鞋早己被雪水浸透，冰冷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钻，可她心里却揣着一团火——怀里用粗布包着的野鸡还带着余温，那是她费了半天劲设陷阱抓到的猎物，羽毛顺滑、肉质紧实，足够她和晓晓偷偷改善好几顿伙食。
她走得格外小心，怀里的野鸡被紧紧护着，生怕雪水渗进去，也怕路上遇到村里人多嘴问起。青杨村不大，张翠花的大嗓门能传遍半个村子，要是被她提前知道自己抓了野鸡，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快到叔婶家那栋破旧的土坯房时，林晚停下脚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又理了理怀里的布包，确认野鸡藏得严实，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夹杂着煤烟和霉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堂屋里没点灯，只有灶房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火光，张翠花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见林晚进来，头也没抬，尖着嗓子问道：“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挖的野菜呢？是不是又偷懒躲在山里晒太阳了？”
林晚低着头，把装着野菜的竹筐往墙角一放，小声说：“婶子，山里雪大，野菜不好找，就挖了这么点。”她故意不提野鸡，想等晚点没人的时候，偷偷拿给晓晓一起处理。
可她话音刚落，张翠花突然放下手里的针线，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什么味？这么香？”她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林晚面前，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你怀里藏的什么？是不是偷了谁家的东西？”
林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布包往身后藏了藏，勉强挤出笑容：“没、没藏什么，就是山里的野草，有点怪味。”
“放屁！”张翠花一把抓住林晚的胳膊，力气大得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野草能有这么香？我看你就是偷懒耍滑，没去挖野菜，反倒去偷别人家的东西！赶紧拿出来！”
林晚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痛，她咬着牙想挣脱，可张翠花的手像铁钳似的牢牢钳住她：“婶子，真不是偷的，是我在山里抓到的野鸡……”
“野鸡？”张翠花眼睛瞪得溜圆，不等林晚说完，就伸手扯开她怀里的粗布包。一只的野鸡掉了出来，落在冰冷的地上，羽毛上还沾着些许雪粒，却丝毫掩盖不住那股新鲜的肉香味。
张翠花一把捡起野鸡，掂量了掂量，脸上立刻堆满了贪婪的笑容，可嘴里却依旧不饶人：“好啊你个死丫头！果然是偷的！这大雪天的，山里哪有野鸡？你肯定是偷了隔壁李大爷或者谁家的猎物，还敢骗我说自己抓的！”
“我没有偷！”林晚急得眼眶发红，挣脱开张翠花的手，大声辩解，“这是我在山里设陷阱抓到的，我蹲了好半天，手都被冻僵了，还被野鸡啄伤了，怎么可能是偷的？”她伸出手，手背上几道浅浅的伤口还泛着红，那是白天抓野鸡时被啄的痕迹。
可张翠花根本不看她的手，反而把野鸡往怀里一抱，狠狠推了林晚一把：“你还敢顶嘴？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学会撒谎骗人了！咱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说话了？要不是我和你叔叔收留你，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现在让你挖点野菜，你倒好，偷东西还敢跟我横！”
林晚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灶台，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看着张翠花那副蛮不讲理的嘴脸，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知道，跟张翠花讲道理是没用的，这个女人眼里只有利益，根本不会管她受了多少苦。
这时，灶房里传来动静，林晓晓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手一抖，热水差点洒出来。她怯生生地看着张翠花，又看了看眼圈发红的林晚，小声说：“娘，姐不是故意的，她……”
“你闭嘴！”张翠花回头瞪了林晓晓一眼，声音尖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跟你姐一样，都是白眼狼！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少跟这个偷东西的丫头片子学坏！”
林晓晓被骂得浑身一颤，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只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林晚，眼里满是同情和愧疚。她想帮林晚辩解，可她从小就被张翠花管得严严实实，性格懦弱，根本不敢反抗母亲的权威。
林晚看着晓晓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晓晓虽然是张翠花的女儿，却从来没有欺负过她，还总是偷偷塞给她吃的。可她太懦弱了，连为自己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林晚暗暗握紧拳头，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坚定：她必须尽快脱离这个家，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晓晓。如果一首待在这里，她和晓晓都会被张翠花磋磨死。
“婶子，这野鸡真的是我自己抓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村里的李大爷，他今天也在山里打猎，说不定看到我了。”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能跟张翠花硬碰硬，只能暂时忍下来。
张翠花却嗤笑一声，抱着野鸡走到炕边，把野鸡放在炕上，又用手摸了摸野鸡的肉质，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问什么问？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这野鸡我就当是你孝敬我的，今晚炖了给你叔叔补补身体，你和晓晓就喝口汤算了，谁让你们是丫头片子，不值当吃这么好的东西。”
她说着，又斜睨了林晚一眼，语气刻薄：“还有，明天你必须再进山挖野菜，要是挖不到一筐，就别想吃饭！我告诉你，别以为抓到一只野鸡就能偷懒，在这个家里，你就得听我的！”
林晚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她看着张翠花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炕上那只自己辛苦抓到的野鸡，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喘不过气。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她没有钱，没有地方去，只能暂时忍下来。
“知道了，婶子。”林晚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可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她暗暗发誓，等她攒够了钱，等她的打猎技巧再熟练一些，她一定要尽快分家，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再也不受张翠花的气。
这时，林建国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落满了积雪，一进门就搓着手说：“这天可真冷，冻死我了。”他看到炕上的野鸡，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翠花，这野鸡哪儿来的？咱们家今天有肉吃了？”
张翠花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拉着林建国的胳膊说：“是啊，当家的，这是晚丫头孝敬你的，她今天进山抓到的野鸡，我想着炖了给你补补身体。”她故意不提自己抢野鸡的事，反而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林建国一听，高兴地拍了拍林晚的肩膀：“晚丫头，不错啊，长大了，还能抓到野鸡了。好好干，以后多抓点猎物，给家里添点荤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晚眼底的委屈和愤怒，也没有问野鸡是怎么来的，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到肉。
林晚看着林建国那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心里更凉了。叔叔虽然不像张翠花那么刻薄，却也是个懦弱无能、只顾自己的人，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会为她做主。
林晓晓走到林晚身边，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姐，对不起，我……我没能帮你。”她的眼里满是愧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晚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晓晓，不怪你。你别担心，以后我会经常抓到猎物的，到时候我们偷偷吃，不让婶子知道。”她知道，晓晓也是身不由己，不能怪她。
张翠花看到林晓晓和林晚偷偷说话，又开始骂骂咧咧：“林晓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火？今晚要炖野鸡，晚丫头，你去把野菜洗了，顺便把鸡处理了，动作快点，别磨蹭！”
林晚没有说话，默默拿起地上的野鸡，走向厨房。她的脚步沉重，心里却无比坚定。她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堂屋里张翠花和林建国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默默流泪的晓晓，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厨房。
厨房昏暗又寒冷，只有一个小小的灶台，灶膛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林晚把野鸡放在案板上，看着这只自己辛苦抓到的猎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拿起一把破旧的菜刀，开始处理野鸡。
刀刃很钝，割在鸡皮上很费力，林晚的手被冻得不听使唤，好几次差点割到自己。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长大，快点变强，快点离开这个家。
这时，林晓晓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小声说：“姐，我帮你一起处理吧。”她拿起一块抹布，小心翼翼地帮林晚擦拭着野鸡身上的雪粒。
林晚看着晓晓，心里一暖，说道：“谢谢你，晓晓。等以后我分家了，就带你一起走，再也不让婶子欺负我们了。”
晓晓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嗯，姐，我相信你。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学打猎，我们一起赚钱，一起过好日子。”
林晚笑了笑，摸了摸晓晓的头：“好，我们一起努力。”
姐妹俩一起默默地处理着野鸡，厨房里只剩下菜刀切割的声音和灶膛里火苗跳动的声音。虽然外面寒风呼啸，虽然家里充满了刻薄和冷漠，但此刻，姐妹俩的心却紧紧贴在一起，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处理完野鸡，林晚把野鸡放进锅里，添上水，点燃了灶膛里的柴火。火苗渐渐旺了起来，锅里的水很快就冒起了热气，野鸡的香味慢慢弥漫开来，飘满了整个厨房，甚至飘到了堂屋里。
张翠花闻到香味，又开始催促：“晚丫头，火再大点，炖得烂一点，别炖不熟，吃了闹肚子。”
林晚没有理会她，只是默默地添着柴火。她看着锅里翻滚的野鸡，心里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张翠花抢走自己的猎物，以后，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东西，保护好晓晓，尽快脱离这个家，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晚饭时，张翠花把大部分野鸡肉都夹给了林建国，自己也吃了不少，只给林晚和晓晓留了一点汤和几块碎肉。林晚和晓晓默默地喝着汤，谁也没有说话。林晚看着张翠花和林建国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和愤怒，只剩下坚定的决心。
吃完晚饭，林晚收拾完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个掉漆的木箱，墙壁上糊着的报纸己经发黄发黑。但林晚却毫不在意，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摸了摸脖子上的青铜鱼佩，在心里默念“进入空间”。
再次进入空间，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活泉的甘甜和草木的清香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走到储物仓前，推开仓门，看到里面还有一只的野鸡——那是她白天抓到的另一只，特意藏在空间里，没有带回家。
林晚笑了笑，走到活泉边，喝了几口活泉泉水，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她知道，有了这个空间，有了自己的双手，她一定能尽快攒够钱，尽快脱离叔婶家，和晓晓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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