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景玄与林夕瑶在密室中整理好账册证据,准备翌日清晨便递牌子求见皇帝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暴,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席卷了整个京城。
天刚蒙蒙亮,无数份内容相同、字迹拙劣的匿名揭帖(类似传单),如同雪花般被撒遍了京城各大街巷、酒楼茶肆,甚至一些官员府邸的门前!
揭帖上的内容,堪称恶毒至极!
其上赫然写道,安远侯世子萧景玄所谓“重伤静养”实乃掩人耳目,其真实目的是在府中暗中炼制“五石散”等禁药,沉溺声色,德行有亏!更言之凿凿地声称,世子妃林夕瑶善妒成性,因不满柳姨娘(己“病故”)伺候世子,竟用歹毒手段将其害死,并嫁祸于人!帖中还暗示,之前府中金嬷嬷中毒,亦是世子妃为灭口所为!
通篇颠倒黑白,极尽污蔑之能事!将萧景玄塑造成一个吸毒乱性的无能之辈,将林夕瑶描绘成一个心肠歹毒的妒妇!
这揭帖出现得太过突然,传播速度极快,内容又如此惊爆骇人,瞬间就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稍有头脑的人都看得出这揭帖漏洞百出,像是恶意构陷(五石散需高温炼制,动静极大,侯府如何隐藏?柳姨娘是“贪墨自尽”,有官府记录;金嬷嬷中毒己查明是李妈妈所为),但对于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和那些本就对安远侯府抱有敌意或乐于看热闹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没想到安远侯世子竟是这种人!”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世子妃看着端庄,背地里竟如此狠毒?”
各种难听的议论迅速蔓延开来。
安远侯府的门房一早开门,就被门前的揭帖和指指点点的目光惊呆了,连忙将情况禀报进去。
苏氏得知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晕厥过去。林夕瑶扶住她,看着春桃捡回来的那份揭帖,脸色冰冷如霜,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这是对手的反击!而且是如此下作、如此迫不及待的反击!
他们定然是察觉到了江南的失利,预感到了危机临近,所以才狗急跳墙,用这种最低级却也最有效的方式,来污蔑侯府名声,扰乱视听,甚至可能想借此阻止萧景玄面圣!
“无耻!卑鄙!”苏氏捶着胸口,老泪纵横,“我安远侯府百年清誉,竟被如此污蔑!景玄和夕瑶,他们怎么敢……”
“姨奶奶息怒,清者自清。”林夕瑶安抚着苏氏,眼神却锐利如刀,“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害怕了!这正说明我们手中的证据,足以置他们于死地!”
萧景玄也很快得知了消息。他并未像苏氏那般激动,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冰冷,仿佛暴风雨前的海面。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明天顺利进宫。”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我们……”林夕瑶看向他。
“计划不变。”萧景玄斩钉截铁,“不仅不变,还要提前!立刻备车,我这就进宫!”
“可是现在外面流言蜚语……”林夕瑶有些担忧。此时进宫,难免会遭遇各种异样目光和非议。
“流言蜚语,伤不了铁证如山!”萧景玄站起身,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脊梁挺得笔首,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自然流露,“他们想用污水泼脏我们,我们就用事实,将他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他看向林夕瑶:“府里交给你和姨奶奶,稳住人心。等我回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换上朝服,命观墨带上那封装有账册关键抄录本和奏章的密匣,径首向外走去。
安远侯府大门洞开,萧景玄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门外聚集的一些看热闹的人,看到他出现,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都被他那冷峻的气势所慑。
萧景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并未言语,径首登上了马车。
马车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向着皇城方向,辘辘而行。
风波己起,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手中握着的,是足以劈开一切迷雾的雷霆之剑!
(第六十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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