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林风的院子，一路上碰到的丫鬟、仆役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 将军这脸色，一看就是在气头上，谁也不想撞枪口上。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公子，您要的猪油和草木灰都找来了，这些东西真的能做您说的‘肥皂’吗？”
“放心吧，保证好用，比咱们现在用的皂角干净多了。” 林风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松，还有一种萧战从未听过的自信。
萧战脚步一顿，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猪油？草木灰？肥皂？这逆子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以前他连厨房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动手做东西了。
他推门走进房间，正好看到林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布，正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什么，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个陶罐，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和黄色的油脂，看起来乱糟糟的。
“你在干什么？” 萧战的声音带着威严，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
林风抬头一看，见是萧战，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规规矩矩地坐好：“爹，您怎么来了？”
小丫鬟也吓得赶紧站到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萧战走到桌子前，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眉头皱得更紧了：“猪油、草木灰？你弄这些干什么？还有，府里的人都在说，你今天教训了王虎，还逼他给丫鬟道歉，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林风坦然承认，“王虎仗着他爹是管家，在府里横行霸道，还欺负丫鬟，我教训他一顿，也是为了整顿府里的风气。”
“整顿府里的风气？” 萧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盯着林风，眼神锐利，“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觉悟了？以前你自己都是府里最大的麻烦，现在倒说起‘整顿风气’来了？还有，你以前连王虎的面都不敢跟他硬刚，今天怎么有胆子教训他了？你那条腿不是断了吗？怎么还有力气拧断他的手腕？”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带着萧战压抑不住的疑惑和审视。
林风心里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的转变太大，肯定会引起老爹的怀疑。他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挠了挠头：“爹，我不是跟您说了吗？这次摔断腿，我想了很多，觉得以前太窝囊了，不想再让人看不起了。至于力气，可能是这段时间躺在床上，没事就练练手臂的力气，没想到还真有点用。”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可萧战是谁？他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将军，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己炉火纯青。他盯着林风的眼睛，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一丝慌乱或者谎言，可林风的眼神平静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沉稳。
“练手臂力气？” 萧战冷哼一声，“那你说说，你弄这些猪油和草木灰，又是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想改行做厨子。”
林风心里暗道：来了，终于问到重点了。他连忙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解释道：“爹，我这是在做一种叫‘肥皂’的东西，用猪油和草木灰做原料，做出来以后，洗手、洗衣服都特别干净，比皂角好用多了。您看，这是我刚做好的一小块，还没成型呢。”
他拿起刚才包裹的那块布，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块淡黄色的固体，看起来有点像蜡。
萧战凑过去看了看，皱着眉头：“这玩意儿能洗手？我怎么看着像块破蜡？”
“爹，您可别小看它。” 林风笑着拿起那块肥皂，走到旁边的水盆边，沾了点水，然后在手上搓了搓，很快就冒出了细腻的泡沫，“您看，这样就能产生泡沫，洗手特别干净，还能去除油污，比皂角方便多了。”
萧战看着那些泡沫，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能搓出泡沫的 “洗手的东西”。
“这… 这真能洗手？”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了，爹，您要是不信，回头我做一块大的，您试试就知道了。” 林风笑着说，“而且这肥皂做起来也不难，成本也低，要是能批量做出来，不仅咱们府里能用，还能拿到外面去卖，肯定能赚不少钱。”
“赚钱？” 萧战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不好好反省自己，不想着怎么提升自己，居然想着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赚钱？我们萧家是武将世家，靠的是军功吃饭，不是靠这些小玩意儿！”
林风知道老爹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也不着急反驳，只是笑着说：“爹，我知道咱们萧家靠的是军功，可赚钱也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啊。您想啊，咱们府里这么多人要养活，还有军队里的兄弟们，有时候也需要一些物资，要是咱们自己能赚钱，不就能更好地支持您了吗？而且这肥皂也不是什么没用的小玩意儿，它能让大家更讲卫生，减少生病的几率，这也是好事啊。”
萧战被林风说得哑口无言。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思路清晰的儿子，再对比以前那个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个儿子，真的只是因为摔断腿就 “想通了” 吗？
他突然想起以前听老人们说过的话，有些人经历大灾大难后，会被 “鬼神附体”，性格、言行都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 这逆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萧战猛地上前一步，盯着林风的眼睛，语气严肃：“逆子，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中邪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林风：“？？？”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爹居然会想到 “中邪” 这个理由，这也太离谱了吧！
旁边的小丫鬟也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在地上：“将军饶命啊！公子没有中邪，公子只是变好了而己！”
林风又好气又好笑，他连忙拉住萧战的胳膊，哭笑不得地说：“爹，您想什么呢？什么中邪、附身的，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我就是摔断腿后想通了，想好好做人，不想再让您失望了，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封建迷信？” 萧战愣了一下，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些鬼神附体之类的说法，都是假的，不可信。” 林风解释道，“人要相信自己，相信科学，不能什么事都往鬼神身上推。”
“科学？” 萧战更懵了，这又是个新词。
林风知道跟老爹解释这些现代词汇太费劲，他连忙转移话题：“爹，您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想好好过日子，好好帮您。您要是不信，以后看我的表现就知道了。对了，我还想着等我腿好了，跟您去军营里看看，学学兵法，练练武艺，以后也能像您一样，为国家效力，您看行吗？”
这话一出，萧战彻底愣住了。
去军营？学兵法？练武艺？为国家效力？
这要是以前，他就算打死李承乾，李承乾也不会说这种话！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 你说的是真的？” 萧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爹。” 林风认真地点点头，“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让您失望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让您再为我操心。”
萧战盯着林风看了半天，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谎言，可最后，他只看到了真诚和坚定。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的疑惑虽然还没完全解开，但更多的是欣慰和期待。
“好，好，好！” 萧战连说了三个 “好” 字，眼眶有些发红，“你要是真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你先好好养伤，等你腿好了，爹就带你去军营，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谢谢爹！” 林风笑着说。
萧战又叮嘱了林风几句，让他好好养伤，别再惹事，然后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林风，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
看着老爹离开的背影，林风松了口气。
“中邪？还好我反应快，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肥皂，继续研究起来。
旁边的小丫鬟也松了口气，她站起身，看着林风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公子，您太厉害了，居然能让将军这么开心！以前将军提到您，总是唉声叹气的。”
林风笑了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对了，你去把那块肥皂拿给夫人看看，让她试试好不好用，顺便也让府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将军府有好东西了。”
“好嘞！” 小丫鬟高兴地答应着，拿起肥皂，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林风看着小丫鬟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材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搞定了老爹，又开始了肥皂的推广，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顺利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做肥皂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甚至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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