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暮晖星归来己有一周,那种奇异的宁静感依旧包裹着斯科特,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适。
不是负面意义上的不适,而是一种类似于长期在噪音环境中工作的人突然来到隔音室的感觉——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那颗习惯了算计和危机的心无所适从。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发现自己会时不时想起那片被私藏的星空,想起那床光织的毯子,想起阿哈那句简单的“阿哈在这里”。
一种陌生的、被称为“感激”或是“想要回报”的情绪,如同顽固的星际苔藓,在他精于计算的心房角落悄然滋生。
“这不利于长期关系的风险管控。”斯科特试图用他最熟悉的商业逻辑来剖析自己,
“单方面的情感债务累积会导致权力失衡,必须进行等值或超值的‘情感价值反馈’,以维持战略合作的稳定性……”
他在数据板上写写画画,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嘴角抽搐的结论:
他,斯科特,需要给欢愉星神阿哈,准备一份“回礼”。
这个项目比从存护星神手下逃生更让他感到棘手。
“薇拉,启动‘虹膜’项目。”斯科特召来了他最得力的分析师,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主管,‘虹膜’是用于分析竞争对手核心商业模式的最高级别项目……”薇拉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解。
“目标变更。”斯科特打断她,“分析对象:阿哈。核心目标:找出其潜在、未被满足的‘非恶作剧类愉悦需求’。”
薇拉的数据板发出一阵过载的嗡鸣,她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回答:
“主管……根据现有数据模型,‘非恶作剧’与‘阿哈’这两个变量之间存在根本性逻辑冲突,无法建立有效关联。”
斯科特不死心,又找来了扳手。
“扳手,如果我们打造一个宇宙级、前所未有的、充满惊喜的……呃……‘娱乐设施’,需要多少预算?”
扳手一听就来了精神,恐龙尾巴甩得呼呼作响:“主管!我们可以造一个超大的旋转木马,用黑洞当底座!用星云做彩带!让那些行星当木马……”
“驳回!”斯科特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预算!我是问预算!”
扳手掏出一个写满涂鸦的计算板,算了半天,报出一个足以让星际和平公司董事会心脏骤停的数字。
连老K都对此表示悲观:“老板,根据黑市情报,历史上试图‘取悦’星神无论哪位的个人或组织,最终结局通常是破产、疯癫或物理性湮灭。投资回报率……无限趋近于负无穷。”
团队成员们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的主管,感觉老板从暮晖星回来后,好像哪里变得不对劲了。难道是中了什么未知的精神攻击?
斯科特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对着那个七彩皮搋子大眼瞪小眼。
“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他忍不住对着皮搋子嘟囔。
皮搋子回应以一个欢快的震动:“阿哈爱你哦~mua~!”
“除了这个!”斯科特没好气地说。
皮搋子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始播放他在恋综里被彩虹糖豆砸中的鬼畜剪辑。
斯科特绝望地倒在椅子上。他意识到,常规手段对阿哈完全无效。
送礼物?星神不缺。写情诗?他自己先尬死。制造浪漫?还能浪漫过把星星当灯串?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这个荒谬的念头时,目光扫过了角落里那个金色的垃圾桶——埋葬了他“纯粹恶意”的垃圾桶。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叛逆流星,照亮了他资本家……不,是前职场精英的灵魂。
阿哈最大的乐趣是什么?是看他斯科特出糗、算计、挣扎!是享受那种掌控一切、看他自以为是的计划在眼前崩塌的!
那么,最好的“回礼”,不就是把他自己,连同他最引以为傲的“算计”,一起打包,做成一个巨大的、美味的“乐子”献给阿哈吗?
这个想法既卑鄙又大胆,充满了斯科特式的风格。他猛地坐首身体,眼中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属于算计家的光芒。
“项目名称:‘乐子回旋镖’。”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狞笑的弧度,“目标:
让阿哈享受到一次由我斯科特·特全程‘主导’的、充满意外‘惊喜’的欢乐体验!”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崭新的、印着“绝密”字样的项目计划书。这一次,他感觉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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