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生意的成功，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特定的圈子里漾开了微弱的涟漪。
通过那个神秘的加密通讯界面，又陆续有几个小订单找上门来。
内容大同小异：让讨厌的上司在演讲时突然开始打嗝不止；让竞争对手的产品发布会背景板循环播放嘲讽漫画……
斯科特驾轻就熟，利用他那日益熟练的、针对信息和认知的微操，精准地完成了委托。
账户里的信用点缓慢增长，但他清楚，靠这种零敲碎打，他永远只能是个躲在阴沟里的“恶作剧承包商”。
他需要团队，需要专业化、规模化的运作。
他没有去人才市场，也没有发布招聘广告。
他的目标客户，是那些和他一样，在主流体系中失意、有能力，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循规蹈矩的人。
他再次展现出“职场小人”的信息搜集能力，将目光投向了公司的边缘档案、被搁置的科研项目名单，甚至是一些不起眼的内部处分记录。
他要找的，不是最强的，而是最“合适”的。
几天后，在一个由废弃数据中转站改造的、信号屏蔽等级极高的秘密据点，由阿哈“友情”提供场地，内部装修充满了不稳定的卡通元素，斯科特面试了他的第一批候选人。
第一位：薇拉，前星际和平公司高级数据分析师。
因坚持一个被认为“毫无商业价值”的、关于情绪能量量化模型的课题，与主管爆发冲突，被勒令停职。
斯科特没有画大饼，而是首接调出了她那份被驳回的课题报告，并在上面用红色标出了几个段落。
“你的模型假设很有趣，”斯科特语气平淡，“但它忽略了‘荒诞性’这个关键的情绪变量。
在我的团队里，你可以验证它，前提是，研究数据将来源于我们真实的‘业务’记录。”
薇拉的专业领域被认可，以及获得珍贵实验数据的可能性，远比空头支票更有吸引力。
第二位：“扳手”，真名不详，被机械屋开除的机甲改装师。
屡次违反安全条例，私自对客户机甲进行“艺术性”改装，最终在一次导致整个区域短路的实验中遭解雇。
斯科特首接播放了一段经过处理的、拉吉夫报告会上冒出冷笑话的音频。
“听到背景里的电流杂音了吗？”斯科特面不改色，“那是我用劣质元件强行干扰设备的结果。
低效，且不优雅。我需要有人，能让我的‘需求’，通过更稳定、更富创造性的技术手段实现。”
“扳手”的眼睛亮了，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官方禁止的技术挑战”更令人兴奋。
第三位：老K，曾是某个边缘星球有名的中间人兼情报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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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将一份关于星际和平公司某位高管不为人知癖好的加密文件，推到他面前。
“我这里，不缺这种‘小玩意儿’。”斯科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诱惑，“我缺的，是一个能让这些东西，精准送到‘需要’它们的人手里，并换来合理回报的渠道。
你熟悉黑暗中的规则，而我，能提供比你过去接触到的，更‘有趣’的货品。”
老K看着文件，又看了看斯科特身后那扭曲跳跃的墙纸图案，舔了舔嘴唇。危险，但回报可能超乎想象。
面试过程毫无温情可言，更像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和能力评估。斯科特精准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弱点与欲望。
最终，他站在三人面前，灯光被阿哈恶趣味地调成了审讯室风格，在他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欢迎来到‘算计说客’。”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热情，“这里没有崇高的理想，只有明确的规则和利益。”
“规则一：完成KPI，获取报酬和积分。积分决定资源倾斜和项目选择权。”
“规则二：内部信息严格保密，背叛的代价，你们不会想体验。”
“规则三：”他顿了顿，指尖一缕微弱的七彩流光悄然闪过，让三人的视觉神经短暂地接收到了一段滑稽的鬼畜画面，
“我们的最终‘投资人’，是那位欢愉星神阿哈。
你们的‘创造性工作’，将是取悦祂的贡品。
接受，留下。
不接受，可以离开，但关于这里的一切记忆将被清除。”
薇拉、“扳手”和老K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极度震惊和荒谬的表情。
为欢愉星神打工？这比他们预想的任何非法勾当都要疯狂。
但最终，没有人离开。对研究的执着、对技术的狂热、对财富与安全的渴望，压过了对未知神明的恐惧。
看着眼前这三个神色各异，但都绝非善茬的“创始成员”，斯科特在心中默默更新了他的《人力资源架构图》。
他知道，这艘由失意者和功利者拼凑成的破船，终于要驶离港湾，冲向那片由算计与欢愉交织而成的、危机西伏的星辰大海了。
而与此同时，在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正在品尝帕姆特调饮料的开拓者，收到了一个匿名账号发来的、极其简短的讯息：
“新乐子预告：‘算计说客’己成立。首秀筹备中。敬请期待。”
开拓者看着讯息，沉默地放下了杯子。
【（回复）需要观众票吗？】
【（删除）己读不回。】
【（转发给三月七）又有新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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