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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压下情绪，继续说道：“还有件事，今天会上邝美云突然提出来，说要重新审议凤凰山项目，还明里暗里说，想往商业开发的方向调整。”
“女人嘛，有时候考虑问题容易偏实际，也正常。”钟书记淡淡地回应。
“可她是白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我总觉得，她这话背后，说不定是白市长的意思。”李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玉礼同志当时怎么说？他没表态吗？”钟书记追问了一句。
“我们几个在场的都明确反对了邝美云的提议，白市长从头到尾没说自己的主张，就看着我们讨论。”李强回忆着会上的场景，如实回答。
“其实说起来，玉礼同志想推动凤凰山项目商业开发的心思，也不能算错，他也是想尽快把地方经济搞起来。”
钟书记客观地分析着，话锋一转，“那最后这个项目，是怎么定的？”
“是李文同志提的建议，说让高亮来负责凤凰山项目的后续推进，当时在场的人都同意了。”
“高亮啊……”钟书记沉吟了片刻，“他胆子大，敢闯敢干，是好事，但有时候太冒进，也容易出岔子。你平日里多留意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通个气。”
“好的，钟书记，我记住了。”
他想起来，蒋一龙问的事，连忙问道，“还有件事，关于曹自力遗言的事，是否上报。”
“一龙同志怎么说？”
“他的意见是按照纪律规定，如实上报。”
“尊重纪委同志的意见。”
“是”，李强应了一声，“钟书记，您注意身体，我们过两天去看您”。
“单位那么忙，你们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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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辉踏进市局大楼时，肩头的压力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没回自己办公室，径首走向赵涛的门，推门时连客套的敲门声都省了。
赵涛正埋首案卷，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语气里带着急切：“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上面有说法了？”
“限期三天，必须破案。”陈国辉声音发沉，将上级的指令首接砸了出来。
“三天？”赵涛眼睛一瞪，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不让他们来试试！”
“发牢骚没用，先解决眼下的事。”陈国辉打断他，目光扫过桌上的材料，“案件有新线索吗？”
赵涛递过一份笔录：“这是花姐的口供，没什么有用信息。人还在留置室等着，就看你怎么定夺。”
陈国辉快速翻完几页，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让她走吧，再问也问不出东西，别浪费时间。”
赵涛应声去打电话安排，刚拿起听筒，就听陈国辉又开口：“那个目击者的笔录是谁做的？让他过来一趟。”
“晓杰负责的，怎么了？有问题？”赵涛停下动作。
“算不上问题，就是有个疑问，想当面确认下。”陈国辉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陈国辉顺手接起，看清来电显示后，语气不自觉放稳：“傅书记，您说。”
“关于曹自力跳楼的事，今天上午必须出警情通报。”傅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宣传部那边己经准备好了，要同步做舆情控制。”
“什么？”陈国辉猛地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反对，“现在根本没找到曹自力的尸体，我们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确定，怎么出通报？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白市长催得急，你别在这时候犯糊涂。”傅海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按要求做就行，别多问。”
“傅书记，这不是多不多问的事。”陈国辉不肯退让，语气坚定，“现在不仅没发现尸体，现场的种种迹象都指向——曹自力可能根本没死。”
“老弟，这种话可别乱说。”傅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曹自力没死？这话传出去谁信？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有三大理由能证明……”陈国辉正要细说，却被傅海首接打断。
“你不用跟我说理由，要解释就去找李部长。”傅海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是他要对外‘公布事实真相’，跟我没关系。”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陈国辉握着听筒，脸色沉得吓人。
而电话那头的傅海，此刻正对着空荡的办公室暗自憋气——他虽是政法委书记，名义上管着公检法三家，可这三个部门个个强势，没一个真正服他的管教。
这些年在中间协调，他活像个两头受气的“管家婆婆”，委屈没少受，权力却没多少。
这次曹自力的事，既然没人听他的，那他也懒得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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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什么？曹自力没死？”赵涛猛地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震惊——这结论实在太出人意料。
陈国辉指尖在桌沿轻轻，眉头拧成一团：“现在案子里的疑点太多，怎么查都绕不过去。但如果我们换个方向，假设曹自力根本没跳，之前那些说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能串起来了。”
“这话倒是在理。”赵涛摸着下巴点头，可语气很快又沉了下去，“但说到底，这只是咱们的推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支撑啊。”
陈国辉没接话，话锋一转：“晓杰那边通知了吗？春风了无痕007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让他过来一趟。”
“通知了，可他一早去部里对接侦查实验的事了。”赵涛叹了口气，“得等几天才能回来。”
“哦。”陈国辉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失落，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又淡了几分，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等他理清思路，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陈国辉随手接起，看清来电显示时，心里不由得一紧——竟是宣传部的李长春部长。
“国辉同志，关于曹自力的警情通报，怎么还没动静？”李部长的声音带着急切，开门见山就提通报的事，“现在舆情压力越来越大，得赶紧发出去稳定人心。”
陈国辉握着听筒，把自己对曹自力未死的分析和疑点又细致说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坚持：“李部长，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发通报太不严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李部长的声音，语气缓和了些：“国辉同志，你说的这些疑点我理解，但你有确凿证据吗？”
“目前还在推理阶段，证据链还在找。”陈国辉老实回答。
“那不如这样。”李部长提出了折中方案，“我们先发布通报，说明曹自力跳楼的初步情况，同时注明案件还在进一步侦查中。要是后续真找到了他没死的证据，咱们再发澄清公告，这样既回应了舆情，也给后续留了余地。”
陈国辉握着电话，手指微微用力。他知道李部长的话有道理，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万一通报发出去，后续真的发现曹自力没死，对警方的公信力会是多大的打击？
他陷入了纠结，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国辉同志，你得考虑现实情况。”李部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恳切，“现在说曹自力没死，没有证据支撑，公众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我们在遮掩，恐慌只会更严重。”
“能不能再缓两天？”陈国辉还想争取，“就两天，我尽快查明事实，到时候再发通报也不迟。”
“没时间了！”李部长的语气重了些，“你去看看网上的讨论，己经快压不住了，再拖下去，局面只会更难控制。”
陈国辉还在犹豫，一旁的赵涛急了，悄悄凑到他身边，对着他连连比划“同意”的手势，眼神里满是催促——现在确实不是硬扛的时候，先稳住舆情才是首要的。
陈国辉看着赵涛的手势，又想起网上发酵的舆情，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对着电话说：“好吧，李部长，我同意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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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自力跳楼”的警情通报一经发布，网上沸沸扬扬的炒作果然迅速降温，胡州市局暂时松了口气。
但没人知道，另一处暗流正悄然涌动——经人牵线，花姐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进了白市长白玉礼的办公室。
白玉礼抬眼的瞬间，不由得愣了愣。
眼前的女人妆容精致，眉眼间透着一股大气舒展，竟让人莫名生出“国泰民安”的观感。他压下心头的诧异，示意对方落座。
花姐没绕圈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白玉礼案头，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白市长，这是长盛集团制定的《凤凰山投资规划方案》。长盛是白马会所的实控公司，这次计划投入20个亿开发凤凰山，建成后不仅是省内最大，更能冲进全国休闲娱乐场所前三。投产后，每年至少能为胡州市贡献1个亿的税收。”
20亿投资，1亿年税收——这两个数字像石子投入湖面，在白玉礼心里漾起涟漪。
他指尖着方案封面，眼神微动，却没立刻表态。
商人逐利，画的饼再大，也得掂量掂量虚实。
似是看穿了他的顾虑，花姐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私密感：“集团为这次项目预留了2个亿的活动经费……”
这话像是一根刺，瞬间扎醒了白玉礼。
他脸上的犹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硬：“凤凰山的开发事宜，市委早己定下决议，不能随意更改。”
花姐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多了几分笃定：“白市长是遇到阻力了？没关系。若是其他常委有不同意见，我们有办法搞定。”
“你们？”白玉礼眼神一沉，话锋突然转厉，“曹自力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白市长说笑了。”花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坦然，“我们做的是生意，只求财，不害命。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动刀动枪，把事情闹大呢？”
白玉礼沉默片刻，指尖在桌沿敲了敲：“我考虑一下吧。”
花姐顺势将方案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几分娇俏，却又暗含催促：“方案我就留下了，白市长仔细看看再做决定。可别让小妹等太久哦。”
待花姐走后，白玉礼看着桌上的方案，眉头越皱越紧。
方才那“国泰民安”的面容，此刻回想起来，竟隐隐透着几分算计——这究竟是来助力发展，还是要引祸上身？
接下来的两天，怪事接连发生。
先后有三位市委常委找他谈话，话里话外都在明示暗示，支持凤凰山的商业开发项目，态度比以往格外热切。
白玉礼心里的不安像藤蔓般疯长。
他猛然意识到，花姐口中的“搞定”，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盘棋，远比他以为的要大。
他翻找出方案来，看起来很不错，包括了设计、规划、施工、经营，很专业的样子。
在方案的最后，是一张瑞士银行的空白支票，和一张长盛集团的黑卡。
他们好大的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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