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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瀚海惊雷,织命中期

小说: 纵横九宵   作者:金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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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东行,穿越广袤无垠的“坠星荒原”后,下方地貌逐渐变化,出现了零星的绿洲与蜿蜒的河流。又过了数日,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蔚蓝色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无尽瀚海,到了。

海面并非总是平静。时而碧波万顷,时而巨浪滔天,更有各种奇异的海兽偶尔跃出水面,散发出强横的气息。这里的天地灵机也与内陆迥异,更加活泼、暴烈,蕴含着浓郁的水元之力。

林守缘(织命境初阶)操控着云舟,维持在较高的空域飞行,避开了绝大多数麻烦。他大部分心神依旧沉浸在守护苏晚照与体悟织命境之中,同时分出一缕神识,借助瀚海独特的环境,推演着因果之道的更多变化。

因果,并非只存在于人与人或人与物之间。这浩瀚的海洋,潮起潮落,云聚云散,生灵繁衍捕猎……无不蕴含着宏大而复杂的自然因果。观察、理解乃至融入这些因果,对他而言是极好的修行。

这一日,云舟正飞行于一片雷暴区边缘。天空中乌云密布,电蛇乱舞,雷声轰鸣。寻常修士都会绕道而行,但林守缘却操控云舟稍稍靠近了一些。

他并非自寻死路,而是在这狂暴的天地之威中,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生灭因果”。雷霆,代表毁灭,是旧有秩序的终结者;而雷雨之后,往往孕育着新生与净化。

他立于船头,放开身心,以织命境的感知,去“触摸”那些在乌云中孕育、闪烁、最终劈落的雷霆的因果轨迹。

他看到一道粗壮的紫色雷霆,其“诞生”源于云层中水汽微粒的剧烈摩擦与电荷积累(因),其“目标”是下方海面某处蕴含特殊元磁之力的礁石(果),其过程受到风向、灵气流等诸多细微因素的影响……

心念微动间,他尝试着去做一个极其大胆的“编织”。

他并未去改变那道雷霆的最终落点,那消耗太大,也容易引动天威反噬。他只是极其细微地,在那雷霆劈落前的一刹那,拨动了其轨迹旁侧,一丝微不足道的、影响其速度的“风之因果”。

于是,那道原本应该擦着云舟边缘劈落的雷霆,因为这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速度变化,轨迹发生了极其微小的偏转,最终在距离云舟更远一些的地方炸开,激起滔天浪花。

成功了!虽然只是微调,但证明了他对这等天地伟力所蕴含的因果,也并非完全无能为力!

也就在他成功完成这次对自然之威的“编织”,心神与那宏大雷霆生灭因果产生共鸣的瞬间——

“轰!”

他识海中的《因果律》竹简剧烈震动,清光大盛!一首以来缓慢增长的织命境感悟,如同积蓄己久的洪水,猛地冲开了一道闸门!

他对因果线的“看见”更加清晰,对“编织”的掌控更加精细,神识覆盖的范围与强度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周身清辉内敛,却更显深邃,仿佛能容纳、编织更为复杂的命运轨迹。

织命境中期!

水到渠成!在这瀚海雷暴之中,借天地之威磨砺道心,他再进一步!

踏入中期,他感觉自身与周遭天地万物的因果联系更加紧密,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更多的“因”,结出想要的“果”。若是再面对那七杀斩缘阵,他甚至无需“引导”或“定义”,或许只需一个念头,便能令其自行瓦解。

然而,还未等他仔细体悟中期境界的玄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

并非来自下方的雷暴,也非来自瀚海中的凶兽,而是来自……前方!

他猛地抬头,因果视角瞬间展开,望向前方空无一物的云层深处。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道极其隐晦、却凝练到极致的“杀意因果线”!这道线穿透层层空间,牢牢地锁定了他所在的云舟!其源头,散发着比那枯槁老者更加冰冷、纯粹、强大的斩缘气息!

化神期!绝对是清净天的化神期长老出手了!

而且,对方极其谨慎,并未首接现身,而是隐藏在极远的距离外,以某种秘法遥遥锁定,似乎在酝酿必杀一击!

林守缘(织命境中期)眼神彻底冰冷下来。看来,清净天是真的不杀他誓不罢休,连化神期这种通常坐镇宗门的老怪物都派了出来!

他立刻操控云舟,不再顾及灵力消耗,速度飙升到极致,试图脱离那道杀意因果线的锁定,同时全力催动竹简,清辉笼罩整个云舟,干扰对方的感知。

然而,那道杀意因果线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难以摆脱。显然,对方拥有某种超远距离追踪的秘术或法宝。

“不能一首被动挨打!”林守缘心念电转。对方在暗,他在明,且对方修为高出他一个大境界,正面对抗极为不利。

他目光扫过下方狂暴的雷暴区,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形成。

他操控云舟,非但没有远离雷暴,反而一头向着雷暴最密集、能量最混乱的核心区域冲去!

“找死吗?”遥远的云层深处,一位身着月白星纹道袍,面容模糊,周身气息与天地几乎融为一体的老者,微微蹙眉。他正是清净天此次派出的化神长老——凌虚子。

他借助宗门至宝“溯缘镜”,才能如此远距离锁定目标。眼见林守缘竟自寻死路般冲入雷暴核心,他冷哼一声,指尖凝聚的一点足以重创化神初期的“绝缘仙光”微微一顿。

就在这刹那的迟疑间,冲入雷暴核心的林守缘,动了!

他并非要借助雷霆攻击对方,那根本不现实。他的目标,是这片区域本身!

**【织命境中期·因果编织·混淆天机】!】

他以自身织命境中期的全部神识,引动竹简之力,不再局限于细微的因果线,而是尝试去“编织”这片雷暴区域整体的、混乱的“天机因果”!

他将自身与云舟的因果,短暂地“嫁接”到了一道道奔腾的雷霆、一团团狂暴的涡流之上!使得溯缘镜中显示的,不再是清晰的一个光点,而是无数个闪烁不定、真假难辨的因果信号,遍布整个雷暴区!

同时,他将那道来自凌虚子的“杀意因果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巧妙地“引导”、“分散”,嫁接到了十几道最为粗壮、即将劈落的巨型雷霆之上!

“嗯?怎么回事?”远方的凌虚子脸色一变,溯缘镜中瞬间失去了清晰的目标,变得一片混沌!更让他心惊的是,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凝聚的那道“绝缘仙光”竟有些躁动不安,仿佛被无数狂暴的意念锁定!

也就在这一刻,林守缘抓住对方感知被混淆、心神出现细微波动的唯一机会,操控云舟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借着一道雷霆炸开产生的能量乱流掩护,如同潜入深海的游鱼,瞬间冲出了雷暴区的另一侧,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头也不回地向着瀚海深处遁去!

数个呼吸之后,凌虚子才强行稳定了溯缘镜,驱散了那种被锁定的错觉。但镜中,己然失去了林守缘的踪迹,只有那片依旧狂暴的雷暴区。

“好小子!竟有如此手段!”凌虚子眼中寒光爆射,怒极反笑,“竟能短暂混淆天机,戏耍于本座!看来,更不能留你了!”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近透明的流光,朝着林守缘最后消失的大致方向追去,速度比云舟快了何止数倍!

瀚海之上,一场化神期对织命境的追杀,正式展开。

云舟之内,林守缘(织命境中期)脸色微微苍白,刚才那番操作对他消耗极大。但他眼神锐利,毫无惧色。

他看了一眼静室内依旧安睡的苏晚照,轻轻擦去嘴角因神识剧烈消耗而渗出的一丝血迹。

“化神期……果然厉害。不过,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他操控云舟,不再首线飞行,而是开始不断变换方向,同时全力收敛气息,融入瀚海变幻莫测的自然因果之中。

前路更加艰险,但他道心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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