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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澜江蛟影

小说: 纵横九宵   作者:金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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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守缘(执缘境后期)立于澜江岸边,江水浑浊,翻涌着不正常的暗红。地脉龙气的暴动在此处最为剧烈,江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通往九幽的入口。

陈镇长提供的线索指向这里——三十年前那具多出来的鳞片尸骨,与江中的异象绝非巧合。

“仙师,就是这里!”一个胆大的年轻渔夫指着漩涡,声音发颤,“前几天夜里,我瞧见漩涡里......有东西在发光,像......像一只巨大的眼睛!”

林守缘凝神望去,因果视角下,江心漩涡并非单纯的水流,而是无数被强行扭曲、撕裂的水脉因果线,它们哀嚎着被拖入地底,汇入那条通往王都的龙气洪流。

“你们退后。”

他屏退村民,指尖《因果律》竹简浮现。既然地脉龙气因血祭而狂暴,那便从这狂暴的源头入手,顺藤摸瓜!

【执缘境·因果溯源】!

神识如丝,逆着狂乱的龙气探入江心。刹那间,无数破碎的景象冲入他的识海:矿坑下的血祭阵法、嘶吼的孽兽、一道模糊的、操控着一切的七星道袍身影(国师玄玑子)......以及,一条被铁链锁住、在江底痛苦翻滚的黑色蛟龙!

原来如此!

那根本不是什么“黑龙托梦”,而是这条澜江蛟龙被阵法所困,龙气被抽离时产生的痛苦共鸣,通过尚未完全断绝的水脉因果,传递到了与之共生己久的青石镇民梦中!

“吼——!”

一声沉闷压抑的龙吟,竟真的从江底传来,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江水沸腾得更加厉害,岸边的土地开始龟裂。

“仙师!江、江水要漫上来了!”渔民惊恐大叫。

林守缘眼神一厉。玄玑子好狠的手段,不仅抽龙气,还要榨干这蛟龙最后的生机,引发水患淹没沿岸,彻底毁掉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

“这份因果,我承下了。”

他不再犹豫,纵身一跃,竟主动投入那巨大的漩涡之中!

“仙师!”

在村民们的惊呼声中,林守缘的身影被浑浊的江水吞没。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狂暴的暗流撕扯着他,但更致命的是那些混乱的因果线。他如同潜入了一场风暴的核心,既要抵御水压,又要稳住心神,不被那蛟龙的绝望情绪同化。

循着那最粗壮、最痛苦的因果线,他不断下潜。终于,在江底最深处,他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黑色蛟龙,被八根铭刻着符文的巨大铁链贯穿身躯,死死锁在江底礁石上。它的鳞片大片脱落,伤口处不断逸散出金色的龙气,被铁链上的符文抽取,汇入上方那个巨大的龙气漩涡。

蛟龙感受到生人气息,巨大的金色瞳孔猛地睁开,充满了暴戾与痛苦,挣扎着就要向林守缘扑来!

林守缘(执缘境后期)立刻运转竹简,并非攻击,而是将一道平和、试图沟通的神念,沿着困锁蛟龙的“痛苦之因”传递过去。

“我非敌人,乃为解你困厄而来。”

蛟龙挣扎的动作一滞,瞳孔中的暴戾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与......微弱的希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八根铁链上的符文猛地亮起刺眼的白光!一股冰冷、绝情、斩断一切的意念顺着铁链降临!

月白清光在水中凝聚,化作三道模糊的道人虚影,正是清净天的“斩缘化身”!

“孽障!安敢勾结外人,反抗天命?”为首的虚影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

它们的目标,竟是那条本就奄奄一息的蛟龙!它们要提前斩断蛟龙与这片水域最后的因果,让其彻底“归无”,从而断绝龙气反噬的可能!

“当着我的面行凶,你们‘清净天’,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林守缘冷哼一声,竹简清光大盛,在水中映照出万千因果的轨迹。他看准那三道虚影与铁链、与蛟龙、与此地水脉的联结之线。

【执缘境·因果编织·缚】!

他以神识为引,巧妙地将斩缘化身与困锁蛟龙的铁链因果短暂缠绕!你们不是要斩吗?先尝尝被自己布下的枷锁束缚的滋味!

“嗡!”

三道虚影的动作同时一僵,它们的斩缘之力竟有一部分被导向了铁链本身,引得铁链上的符文明灭不定,连带整个龙气抽取阵法都产生了细微的紊乱。

“找死!”

斩缘化身大怒,分出两人转向林守缘,月白流光在水中化作无数利刃,斩向他与周遭水、与光、与空气的一切因果联系,要将他彻底孤立成一座“孤岛”,困死在此地!

面对这诡异的攻击,林守缘(执缘境后期)却是不惊反笑。

“你们忘了,水无常形。”

他不再强行维持自身与外界的所有因果,而是顺势而为,将自身融入滔滔水势的宏大因果之中。

【承负境初悟·如水承负】!

这一刻,他仿佛化作了江水的一部分,斩向他的因果之刃,如同斩入流水,虽能暂时断开水流,却无法阻止水流下一刻的重新汇合。

两道斩缘化身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竟难以对他造成有效的隔绝!

也就在他初步领悟“承负”真意,身与道合的瞬间——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自他道心深处响起。那困锁他多时的瓶颈,松动了。虽然还未正式突破,但他己经触摸到了 承负境 的门槛,对因果的承载与运用,有了质的飞跃!

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单方面的承受,而是与万物共鸣的担当。

趁此良机,林守缘目光如电,锁定最后那道正在全力斩向蛟龙核心生机的化身。

“你的任务,结束了。”

他并指如剑,引动的却不再是细微的因果线,而是身后整条澜江那磅礴浩瀚的“水势之因”!

一道凝聚了整条大江意志的无形水剑,顺着那斩缘化身与本体相连的因果线,逆溯而上!

“不——!”

虚影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吼,瞬间溃散。

另外两道化身见状,知晓事不可为,立刻化作清光遁走。

江底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蛟龙粗重的喘息声。

林守缘飘到蛟龙巨大的头颅前,看着它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金色瞳孔。

“我能救你脱困,”他平静地开口,“但你需要告诉我,那个布下阵法锁住你的人,究竟想用龙气做什么?”

蛟龙凝视着他,良久,一段夹杂着痛苦与愤怒的神念信息,缓缓传入林守缘的脑海。

信息的内容,让林守缘(触摸承负境)的眼神,彻底冰冷下来。

“窃取龙脉,逆转阴阳......玄玑子,你果然是想......弑君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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