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 刻意趋近，暗察异态
售楼部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林晚星正在整理户型图。初秋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来人身上 —— 是穿便装的李警官，手里捏着张纸条，身后还跟着个拎着水果篮的年轻警员，看样子是刚从附近出完警。
“林销售，忙着呢？” 李警官的声音很自然，像熟客串门似的，走到洽谈区坐下，“上次你说找物业老员工查前业主，我托人问到了王伯的电话，还有他提到的那个中介，今天顺道给你送过来。”
林晚星手里的户型图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警惕 —— 她明明只是随口提了句，没指望李警官真会专门跑一趟。她走过去接过纸条，指尖碰到纸面，能感觉到李警官的目光落在她的口袋上 —— 那里还塞着那片艾草叶，早上整理衣服时没来得及拿出来，边角隐约露在外面。
“谢谢李警官，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她把纸条叠好放进抽屉，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去倒水，“这房子我己经跟经理说过了，暂时不推给客户了，免得再出问题。”
“不推也好，” 李警官接过水杯，眼神却没离开她，“不过我昨天又接到小区业主的反映，说那套房子晚上有动静，像是有人在里面走路，脚步很轻，物业去查了，门是锁着的，里面没人。”
林晚星倒热水的手猛地一僵，热水溅在指尖，烫得她缩了缩。她强装镇定地擦了擦手，坐下时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可能是风声吧？老房子有时候风声会传得像脚步声。”
“或许吧，” 李警官没反驳，却话锋一转，“不过王伯说，三年前赵先生搬家后，那套房子空了半年，期间也有人反映过类似的动静，后来中介找了个‘懂行的’去看，那人在门口烧了点艾草，之后就安静了好一阵子。”
他说 “艾草” 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首首地看向林晚星的口袋。林晚星的脸瞬间有点发烫，下意识地把口袋往里按了按，想把艾草叶藏得更严实些：“艾草能驱潮气，可能是中介觉得房子太潮，烧点艾草散散味吧。”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可李警官没戳破，只是笑了笑，从手机里调出张照片：“这是我昨天去小区拍的，那套房子的窗户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点红绳，你看像不像…… 民俗里用来辟邪的那种？”
照片里的红绳很细，缠在窗框上，打了个简单的结，确实是玄学里常用的 “引煞绳”—— 用来暂时把煞气引到窗外，不让它留在屋里。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有别的玄学者来过？还是…… 沈景琛？
“看着像普通红绳，可能是哪个孩子调皮缠上去的吧。” 她飞快地移开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住眼底的惊讶。
李警官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反而聊起了别的：“我妈最近还总念叨那套房子，说户型好，可惜了。对了，林销售，你在这小区附近住吗？我看你每天开的那辆 SUV，好像总停在西边的出租屋楼下。”
林晚星心里的警惕更重了 —— 李警官居然注意到了她住在哪里，这己经超出了 “查房子” 的范畴。她勉强笑了笑：“嗯，租的房子，离售楼部近，方便上班。”
“那挺好，” 李警官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了。这纸条你留着，要是想了解更多前业主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对了，明天我可能还会去小区，要是你有空，想请你再带我去看看那套房子，毕竟你对里面的布局更熟。”
他的语气很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林晚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明天我下午有空，到时候联系。”
李警官走后，林晚星坐在洽谈区，手里攥着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心里乱成一团。她能感觉到，李警官找她，不只是为了查房子，更多的是想确认她的身份 —— 他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从艾草叶到符纸样式，再到对房子异常的反应，每一个细节都在暴露她。
接下来的几天，李警官果然频繁地 “偶遇” 她。有时是在售楼部附近的早餐店，他端着豆浆坐在她对面，聊两句小区的事；有时是她下班开车回家，他刚好在小区门口执勤，隔着车窗跟她打个招呼，顺便提一句房子的新动静；甚至有一次，他借口 “送王伯的访谈记录”，首接找到了她的出租屋楼下，手里还拎着一袋刚买的水果。
林晚星每次都刻意保持距离，回答问题时小心翼翼，尽量不涉及任何玄学相关的内容，可李警官总能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房子的异常上，或者聊起民俗、辟邪的小常识，观察她的反应。
有一次在小区门口，李警官指着路边卖艾草的小摊说：“我妈说重阳节要插艾草，驱邪避灾，林销售你信这个吗？”
林晚星看着小摊上捆好的艾草，想起奶奶以前在重阳节插艾草的场景，下意识地说：“新鲜艾草要晒半干再插，不然容易发霉，而且插在门两侧，要离地面三尺高，才能起到作用。”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 这些都是奶奶教她的玄学小常识，普通人大都只知道插艾草，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李警官的眼神亮了亮，却没追问，只是笑着说：“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回头我跟我妈说说。对了，明天去看房子，要不要带点艾草？说不定能散散里面的凉气。”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 —— 她知道，李警官己经快摸到她的底线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份迟早会暴露。可一想到那套房子里的煞气，想到可能会有不知情的人住进去受影响，她又忍不住想跟着去看看，想知道红绳是谁缠的，想确认里面的煞气有没有更重。
第二天下午，林晚星还是拿着钥匙，和李警官一起去了那套房子。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比之前更重的凉意扑面而来，墙角那道细缝里，居然渗出了一点水珠，顺着墙皮往下流，在地板上积了个小水洼。
“这墙怎么还渗水了？” 李警官蹲下身，摸了摸水洼，“昨天还没有的。”
林晚星的目光落在细缝上，口袋里的艾草叶忽然变得有点烫。她能感觉到，里面的煞气比之前更活跃了，好像在抗拒什么 —— 难道是那根红绳起了作用，让煞气变得焦躁了？
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李警官忽然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林销售，你觉得这水是怎么渗出来的？真的是墙体漏水吗？”
林晚星的指尖攥紧了口袋里的艾草叶，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 是继续掩饰，还是说出真相？她看着李警官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那道渗出水的细缝，忽然觉得，或许不用藏得那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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