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晓雨的夜宵
深夜的仓库训练室，蓝色的外设背光还亮着几盏，像散落在黑夜里的星星。阿狼趴在键盘上睡得正香，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新键盘的键帽上，还打着轻微的呼噜；林溪靠在椅背上，盖着一件薄外套，头歪在一边，呼吸均匀，战术本摊在腿上，上面还压着一支没盖笔帽的水笔；老K早就被陈默劝回休息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别熬太晚”。
整个训练室只剩下陈默一个人醒着，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斜射进来，在桌上投下一块淡淡的光斑。他没开自己的新键盘，而是把那台缺了W键和空格键的旧键盘放在腿上，手指无意识地着磨损的键帽，眼神落在桌角一张压在水杯下的旧照片上。
照片有点泛黄，边缘还卷了边，显然被反复翻看了很多次。上面是五年前“锋芒战队”的合影，五个穿着红色队服的少年站在领奖台上，手里举着季军奖杯，笑得格外灿烂。最左边的是陈默，那时候他还留着短发，眼神里满是少年气；而站在中间偏右的，是当时还没那么嚣张的顾天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手臂搭在队友的肩膀上，看起来和现在判若两人。
陈默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顾天泽的脸，眼神复杂——那时候他们还是队友，一起熬夜训练，一起分享泡面，一起为了赢比赛拼到最后一刻。可谁能想到，后来会因为顾远山的威胁，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他被诬陷打假赛，顾天泽则踩着他的“污点”，成了电竞圈的新星。
“咔嗒”一声，仓库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陈默的思绪。他赶紧把照片往水杯下塞了塞，抬头就看到夏晓雨拎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桶，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瓶热牛奶。
“没打扰你吧？”夏晓雨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吵醒睡着的阿狼和林溪，“看你们训练到这么晚，我煮了点夜宵，给你们送过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番茄鸡蛋面香味飘了出来，瞬间驱散了训练室里的咖啡味和泡面味。“我煮了西个人的份，阿狼和林溪要是醒了，也能吃点热的。”
陈默看着保温桶里冒着热气的面条，番茄的红色、鸡蛋的黄色，还有撒在上面的葱花，看起来格外。他喉咙动了动，才发现自己从下午到现在只吃了一碗泡面，早就饿了。
“谢谢。”陈默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想伸手去拿筷子，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了一点在照片上。
“小心！”夏晓雨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陈默慌忙拿起照片，用纸巾轻轻擦着上面的水渍，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夏晓雨这才看清照片的内容，眼神顿了顿——她见过陈默提起的“锋芒战队”的旧资料，也知道顾天泽曾经是他的队友。
训练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还有阿狼轻微的呼噜声。陈默把擦干净的照片重新压在水杯下，指尖还残留着照片纸粗糙的触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闷。
“过去的事，总会过去的。”夏晓雨轻声说，她没有去碰那张照片，也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递到陈默面前，“先吃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默抬起头，正好对上夏晓雨的眼睛。月光和蓝色的外设背光落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眼里似乎盛着星光，温柔得能把人融化。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夏晓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手里拎着奶茶，笑着说“我来帮你们对接比赛”，那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女孩有点自来熟，可后来才发现，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着战队。
从帮他们找训练场地，到联系对手，再到被顾天泽污蔑时站出来维护他们，还有现在，每天晚上都来送夜宵……陈默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慌，却又很暖。
他接过筷子，低头吃了一口面条，番茄的酸甜和鸡蛋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温暖的感觉从胃里蔓延到全身。“好吃。”他含糊地说，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不少。
夏晓雨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吃就多吃点，我还煮了鸡蛋，在桶底下呢。”她拿起另一双筷子，把保温桶里的鸡蛋夹出来，放在陈默的碗里，“你最近总熬夜，得多补充点营养，不然比赛的时候没力气。”
陈默看着碗里的鸡蛋，又看了看夏晓雨忙碌的身影——她正把剩下的面条分装在一次性碗里，准备留给阿狼和林溪，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们。他突然觉得，训练室的深夜好像没那么冷清了，有了热乎的夜宵，有了身边的这个人，连那些过去的糟心事，似乎也没那么沉重了。
“那张照片……”夏晓雨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很轻，“是你和顾天泽以前的战队吧？”
陈默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手指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旧键帽——那是从他第一台键盘上掉下来的，和照片一样，都是他对过去的念想。“那时候我们还挺好的，没想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人都会变的。”夏晓雨把分好的面条放在阿狼和林溪的桌前，又把热牛奶放在旁边，“顾天泽选择了他爸给的捷径，而你选择了重新站起来，这就够了。现在的破晓战队，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战队啊。”
陈默看着夏晓雨，她的眼里依旧闪着光，没有同情，只有理解和信任。他突然觉得，那些过去的遗憾、委屈，好像真的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是身边的队友，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即将到来的城市赛。
“嗯。”陈默点了点头，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真心笑出来，“谢谢你，晓雨。”
“谢我干嘛，我可是你们战队的‘后勤部长’啊。”夏晓雨笑着说，伸手把他额前垂下来的碎发拨到一边，动作自然又亲昵。
陈默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脸颊有点发烫，赶紧低头继续吃面，假装在认真对付碗里的鸡蛋。夏晓雨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也没戳破，只是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安静地陪着他。
训练室里很静，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还有保温桶里面条散发的热气，慢慢升腾，模糊了月光下的身影。阿狼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别抢我的面”，又继续睡了，惹得夏晓雨和陈默相视一笑。
陈默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把碗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夏晓雨。她正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星星，眼神亮晶晶的，像藏着一整个星空。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深夜，这样的陪伴，比任何胜利都更让人心安。
“晓雨，”陈默开口，声音有点轻，“等城市赛结束，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夏晓雨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有点惊讶，然后又笑了，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得等你们拿了冠军才行。”
“一定。”陈默的眼神很坚定，不仅是为了冠军，也是为了眼前这个眼里有星光的女孩。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轻轻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训练室里的蓝色外设背光依旧亮着，却好像没那么冷了，反而透着一股甜甜的、暖暖的气息。
(http://www.220book.com/book/XX1Q/)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