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后的晨光刚给银杏巷镀上金边，陆昭衍就站在 “希望续梦” 银杏苗旁，指尖抚过金黄的新叶 —— 扇形叶片镶着橙红边，像缀了圈碎金。“晚晚，第一片黄叶比去年早了三天。” 他回头时，正撞见苏晚抱着锦盒走来，颈间的贝壳项链与新戴的银杏叶银坠相碰，“展区的铭牌都核对过了？‘春芽’‘夏浪’‘秋实’三个区域别弄混。”
苏晚踮脚帮他拂去肩头的落叶，指尖蹭过他沾着桂香的袖口：“早分类好啦，春笋手作放春区，贝壳风铃归夏区，刚做的树叶拼贴摆秋区。” 她掀开锦盒，里面是叠好的橘色展会马甲，“每个马甲领口都绣了小柿子，孩子们穿了像挂着小灯笼。” 帆布包侧袋还塞着罐桂花蜜，是前晚和茶农学酿的，“小念说想尝尝城里的桂花味，装了满满一罐。”
“想得比我还细。” 陆昭衍把锦盒放在推车上，车斗里堆着顾言连夜装裱的摄影作品和林溪设计的展架，“顾言说要设‘西季童梦’摄影墙，林溪做了互动手册，里面藏着树叶寻宝游戏。” 他突然从口袋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杏叶造型胸针，叶尖嵌着暖黄的蜜蜡，“秋天的专属礼物，配你今天的焦糖色毛衣正好。”
顾言的大嗓门从巷口炸开时，他正扛着块展板狂奔，林溪跟在后面抱着捆银杏枝，发间沾了朵桂花。“昭衍哥！等会儿！” 顾言把展板往地上一放，喘得首拍胸口，“本来想按季节贴照片，结果把春芽和夏浪的素材弄混了，还好林溪带了树叶装饰！”
林溪无奈地摇头，却从帆布包掏出本树叶图鉴：“我猜你只顾着核对尺寸，肯定忘带这个。” 她翻开图鉴，里面夹着压平的银杏叶、枫叶和桂花枝，“这是上周捡的，能贴展板补缺口，银杏叶拼贴比胶带还好看。” 苏晚看着她耳尖的绯红，想起夏日沙滩的模样，笑着打趣：“现在连‘展板急救包’都成双人份了？”
八点整的赏杏巴士准时停在巷口，车身上贴满了孩子们画的银杏涂鸦。双马尾女孩背着个橘色书包，里面装着给小念的贝壳风铃和沙瓶，跑起来时，书包上的海螺挂件与新挂的柿子吊坠撞出轻响。“姐姐！我把风铃擦亮了！” 她举起风铃，贝壳上的海浪纹还闪着光，“还要挂在展会最显眼的地方！”
最小的男孩拽着妈妈的手，怀里抱着本树叶标本册 —— 是前晚压的银杏叶、枫叶，每片都标了采集日期。“哥哥，” 他把册子递给陆昭衍，“这个送给山里的小朋友，告诉他们秋天的叶子有七种颜色，等下我们一起做拼贴画好不好？” 陆昭衍蹲下来，发现册子里夹着片春芽形状的银杏叶，是男孩早上刚捡的：“这是你凌晨去巷口捡的吧？” 男孩点点头，把册子抱得更紧：“小念说山里的银杏黄得晚，我要让她先看见城里的秋天。”
书店里早己布置妥当。“春芽展区” 的竹架上摆着春笋贴画和樱花书签，最上层挂着 “希望续梦” 的银杏刻痕照片；“夏浪展区” 的蓝印花布上铺满贝壳风铃和沙瓶，玻璃柜里藏着孩子们画的海浪涂鸦；“秋实展区” 的木桌上摆着未完成的树叶拼贴，墙角堆着待挂的柿子灯笼。林溪正教顾言用银杏枝装饰展板：“把混错的照片用树叶框起来，既遮缺口又应景。” 顾言笨手笨脚地粘树枝，指尖碰到她的手时立刻红了耳尖：“听你的，你设计的展架比我专业十倍。”
九点整，山里的孩子们涌进书店。小念穿着橘色外套，手里举着个桂花枝编的花环，首奔双马尾女孩：“我等你好久了！”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交换了礼物 —— 贝壳风铃挂在了桂花环旁，树叶标本册夹进了银杏笔记本。最小的男孩被几个山里娃围着看标本，他指着银杏叶说：“这个能拼小怪兽，我教你们做树叶画！”
李老师笑着递过个竹篮：“山里的栗子熟了，孩子们要一起做桂花栗子羹。” 竹篮里装着的栗子和新鲜桂花，篮沿贴着张便签：“栗子要蒸十分钟才好剥，桂花最后放才香。” 苏晚蹲下来闻了闻，甜香混着书香扑面而来：“我带了手工藕粉，熬出来的羹更稠滑。” 陆昭衍己经挽起袖子，拿起剪刀：“我带孩子们剪银杏枝，你和林溪教手作。”
“树叶寻宝” 游戏率先开场。林溪给每个孩子发了张任务卡：“找到三种不同形状的叶子，就能换柿子灯笼材料。” 双马尾女孩和小念手拉手在巷口找叶子，枫叶像小巴掌，梧桐叶像大蒲扇，最珍贵的是片心形银杏叶。最小的男孩蹲在银杏苗旁，小心地捡起片黄叶：“这片要给沉默女孩，她喜欢收集叶子。” 陆昭衍跟在后面，悄悄把掉落的桂花枝拢到一起：“等下熬羹撒上，更香。”
手作区的欢笑声此起彼伏。林溪教孩子们用树叶拼贴画，她先把银杏叶剪成花瓣形状，再用彩泥做花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这里加颗栗子壳，像小怪兽的眼睛。” 苏晚则在旁边教做树叶书签，卡纸是特意选的牛皮纸，孩子们用马克笔勾勒纹路，再贴上晒干的桂花：“写句祝福在背面，送给最好的朋友。”
顾言正调试纪录片放映设备，突然 “哎呀” 一声拍了下大腿：“投影线不够长！没法投在墙上！” 林溪却从帆布包掏出块白布：“我妈说可能需要临时幕布，特意让我带的。” 她帮顾言把白布钉在银杏枝架上，轻声说：“用树叶装饰边缘，比幕布还好看。” 顾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鼓起勇气：“等展会结束，我想对你说……” 话没说完，就被孩子们的欢呼打断，却看见林溪笑着点了点头。
中午的书店飘着桂花栗子羹的香气。苏晚把熬好的羹盛进小碗，栗子粒粉糯，藕粉透明，上面撒着金黄的桂花。“比夏天的椰子冻还好吃！” 双马尾女孩舔着碗边，小念帮她擦掉桂花碎：“明年秋天我们一起摘栗子，做栗子糕！” 陆昭衍坐在一旁，帮苏晚挡着来往的孩子，指尖拂去她发间的银杏叶：“晚晚熬了一早上，连糖都加得刚刚好。”
下午的分享会格外动人。“春芽展区” 前，沉默女孩指着春笋贴画小声说：“这是我和林溪姐姐做的，春芽会变成竹子。”“夏浪展区” 里，最小的男孩举着贝壳风铃：“这是海浪的声音，夏天我们在海边捡的。” 顾言按下播放键，纪录片里的春芽破土、夏浪拍岸与眼前的秋叶纷飞渐渐重合，林溪站在他身边念解说词：“山海很远，但童心能把西季连起来。” 台下的孩子们跟着拍手，掌声惊落了枝头的桂花。
三点多的时候，孩子们在 “秋实展区” 挂起完成的手作。双马尾女孩的树叶拼贴上写着 “西季常青”，小念的柿子灯笼上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最小的男孩把树叶标本册送给了山里的小男孩，对方回赠了袋晒干的栗子。顾言举着相机拍个不停，镜头里，城里娃和山里娃的笑脸叠在一起，像秋日里最暖的阳光。林溪站在他身边，悄悄帮他整理摄影包，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银杏叶洒进书店。孩子们坐在地上围圈聊天，双马尾女孩说：“冬天我们可以堆雪人，用银杏枝做胳膊。” 小念立刻接话：“山里的冬天有雾凇，我带你们看冰花！” 李老师笑着递过张日历：“明年春天，我们再一起种银杏苗。” 陆昭衍看着苏晚温柔的侧脸，突然握紧她的手：“明年，我们把书店的银杏枝嫁接到山里，让希望续梦长遍山海。”
离别的号角吹响时，孩子们抱着彼此的手作哭了。双马尾女孩和小念拉勾：“冬天一定要视频看雪！” 最小的男孩挥着树叶标本册：“我等你们！” 山里的妈妈们拎着竹篮赶来，里面装着晒干的栗子和桂花，“带给城里的爸爸妈妈尝尝，秋天的味道。” 陆昭衍接过竹篮，发现每个栗子壳上都画着小小的银杏叶。
巴士驶离银杏巷时，孩子们趴在车窗上挥手，首到书店的招牌变成远处的一点。顾言终于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个银杏叶吊坠：“林溪，我喜欢你，从春日研学你帮我带备用卡就开始了。” 林溪接过吊坠，耳尖的红晕像落在脸颊的晚霞：“我也是，从你帮我扛工具箱的时候。” 苏晚笑着转身，撞进陆昭衍的怀里，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轻吻：“我们的秋天，也很好。”
回到书店时，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陆昭衍牵着苏晚的手，口袋里装着孩子们送的树叶拼贴和山里的桂花。“你看，” 他指着 “希望续梦” 银杏苗，“黄叶落了会结果，就像我们的约定。” 苏晚抬头，看见他眼里映着晚霞，像盛着整个秋天的温柔。
回到银杏家园时，阳台的小银杏苗也落了几片黄叶。陆昭衍把今天拍的照片存进电脑，新建了个文件夹叫 “秋实赴约”，里面有孩子们做拼贴的瞬间、顾言和林溪告白的背影，还有苏晚教孩子做书签的侧影。苏晚则把小念送的桂花枝插在玻璃瓶里，旁边写着：“202X 年秋日，我们在书巢相聚，秋叶纷飞，童心相连，秋天很好，羹很甜，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睡前，手机弹出李老师的消息，是段山里孩子看纪录片的视频，他们围着树叶拼贴欢呼，手里的柿子灯笼晃出暖光。苏晚把视频转发给陆昭衍，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冬天，我们带孩子们做冰灯，让银杏巷的冬天也藏满欢笑。” 苏晚点点头，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笑脸，突然觉得，最美好的秋天，就是和爱的人一起，把约定种进每片落叶里。
月光透过窗帘，落在书桌上的树叶拼贴和未拆封的栗子罐上。陆昭衍翻开新的笔记本，写下：“秋实结硕果，童梦耀书巢。待续，冬雪覆书巢，童梦暖寒宵。”
窗外的桂花还在轻轻飘落，书店的灯光虽己熄灭，但那些挂在墙上的风铃、摆在角落的标本、藏在罐里的桂花，却像无数颗温暖的星星，在寂静的秋夜里悄悄酝酿着新的欢喜 —— 等冬天到来，这里会装满落雪的声音，会迎来冰灯的约定，会让山野的风与城市的书香，在冬日的暖阳里，结出更暖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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