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森严肃穆。
大殿内光线偏暗,两侧矗立着雕刻着门规戒律的石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主位之上,端坐着戒律堂首座,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的黑袍老者——天刑长老。其身旁站着数位执事弟子,墨渊赫然在列,他面色平静,目光与苏晚短暂交汇,看不出情绪。
下方,除了被传唤的苏晚,柳依依也在一旁,她双眼红肿,看向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恨与指控。
“弟子苏晚,拜见天刑长老,各位执事。”苏晚稳住心神,依礼参拜。
天刑长老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苏晚,林枫于三日前在幽寂谷遇害,魂灯熄灭。据查,你二人素有旧怨,升仙大会及之后屡有冲突,是也不是?”
“回长老,确有嫌隙。”苏晚坦然承认,此事人尽皆知,隐瞒无用。
“案发当日,你可曾去过幽寂谷?”天刑长老追问,目光如炬。
苏晚心中凛然,果然问到了关键。“弟子当日一首在幻月洞天修行,有守洞长老及令牌记录为证,首至方才方出关。”她将幻月洞天令牌双手奉上。
一位执事上前查验令牌,对天刑长老点了点头,确认苏晚所言进入时间属实,且洞天内时间流速不同,她确实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天刑长老面色不变,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立刻尖声道:“长老明鉴!即便她本人未去,难道不能指使他人吗?而且,这是在林枫遇害处附近发现的!”她将那块素色布料碎片呈上,“这布料,与苏晚平日所穿衣物一致!这上面的墨迹,正是绘制符箓所用!苏晚擅长制符,人尽皆知!定是她埋伏暗算,争斗中衣衫被扯破留下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布料上。
苏晚看着那块布料,大脑飞速运转。布料质地颜色确实与她的一样,但这太明显了,像是故意留下的破绽。铁脊狼血墨她也确实在用,但……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刑长老,语气平静:“长老明鉴,此布料确是弟子常用之物,但宗门发放给弟子的衣物皆有定例,并非独有。至于铁脊狼血墨,乃是绘制低阶攻击符箓的常用材料,内门坊市即可购得,并非稀罕之物。单凭此物,恐怕难以断定是弟子所为。”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若真是弟子行凶,又岂会如此大意,留下如此明显的证物?此举,更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请长老详查!”
柳依依激动道:“你强词夺理!除了你,还有谁与林枫师兄有如此深仇大恨?!”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墨渊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天刑师叔,弟子有一事禀报。”
“讲。”
“弟子奉命巡查后山时,曾在距离幽寂谷十里外的一处悬崖下,发现一具外门弟子尸体,死亡时间与林枫遇害相近。其致命伤是喉骨碎裂,手法干净利落。但在他紧握的手中,发现了这个。”墨渊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玉片,边缘沾染着己经干涸的血迹。
那玉片材质特殊,上面刻着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诡异符文。
“这是……”一位见多识广的执事脸色微变,“像是某种传递讯息或远程操控的魔道法器碎片!”
魔道?!
大殿内气氛瞬间一变!
墨渊的发现,瞬间将案件的性质拔高到了另一个层面!牵扯到魔道,那就绝非简单的同门仇杀!
天刑长老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他深深看了一眼那黑色玉片,又扫过苏晚和柳依依。
“此事确有蹊跷。”天刑长老沉声道,“苏晚,你虽有不在场证明,但嫌疑尚未完全洗清,在查明真相前,不得离开清虚峰,随时听候传唤!”
“弟子遵命。”苏晚心中一松,知道暂时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口。
“柳依依,你指控同门,虽情有可原,但证据不足,不可再妄加揣测,扰乱视听!”
柳依依不甘地低下头:“是……”
“至于这魔道法器……”天刑长老拿起那黑色玉片,眼神冰冷,“墨渊,此事由你暗中跟进,务必查清来源!任何与魔道有牵连者,严惩不贷!”
“弟子领命!”墨渊拱手。
审讯暂告一段落。苏晚被允许返回清虚峰,但行动受限。
走出戒律堂,苏晚看着走在前方的墨渊的背影,想起他方才关键的解围,正想上前道谢。
墨渊却仿佛背后长眼,脚步未停,只有一道细微如蚊蚋、却清晰无比的传音,精准地落入苏晚耳中:
“小心柳依依。那布料上的墨,并非普通铁脊狼血墨,掺了‘蚀骨花’汁液,接触伤口可致灵力溃散。林枫……临死前中了此毒。”
苏晚脚步猛地一顿,浑身冰寒!
蚀骨花?柳依依如何能得到这种阴毒之物?她只是想栽赃,还是……林枫的死,本就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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