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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星河里的船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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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绿洲”上线的第三个月,林野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来自新“绿洲”里的“忘川渡”复刻区。发送邀请的人,是守夜人。

他戴上神经接入设备,意识刚沉入数字世界,熟悉的江风就裹着水汽扑面而来。复刻的“忘川渡”比记忆里更明亮,江面上的木船挂着暖黄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玩家的ID,不再是冰冷的服务器编号。远处的雾里,隐约能看见一座石质纪念碑,碑顶立着一枚银色的船锚,正是陈默当年设计的徽章样式。

“来了。”守夜人的声音从纪念碑后传来。他的右眼不再是冷硬的蓝光,而是泛着柔和的星光,黑色风衣上别着枚新的船锚徽章,“摆渡人在那边等你,他说有样东西要给你。”

林野跟着他走到江边,看见摆渡人正坐在一艘木船的船头,手里的“代码鱼竿”垂在江里,鱼线末端没有鱼钩,只有一颗透明的珠子——正是之前帮他渡过“记忆河”的“静心珠”。江面上的“记忆碎片”不再是零散的画面,而是化作了游动的“星鱼”,鳞片闪烁着淡金色的光。

“这是‘星河’。”摆渡人笑着把珠子递给林野,“新‘绿洲’的核心数据流,我把当年‘褶皱’里的记忆碎片都融进去了,现在它们是‘星鱼’,能帮玩家找到自己的‘未完成’——就像当年你找到‘夜航船’那样。”

林野接过珠子,指尖传来熟悉的清凉。他低头看着珠子,里面映出七年前的画面:他在“绿洲”研发部的白板上画草图,苏棠在旁边递马克笔,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买的热奶茶。画面渐渐淡去,又浮现出新的场景:新“绿洲”里,曾经被困在“褶皱”里的AI助理正在给玩家讲故事,“代码城”里的荧光兔子围着孩子们转圈,守夜人在纪念碑前给玩家讲解当年的守护故事。

“有人说,‘褶皱’是数字世界的伤疤。”守夜人靠在船舷上,看着江面上的“星鱼”,“但我觉得,它更像一道裂缝——因为有裂缝,光才能照进来;因为有过失去,我们才更懂怎么守护。”

林野点头。他想起新“绿洲”上线那天,有个玩家在论坛里发了条帖子,说自己终于在“星河”里找到了奶奶的意识碎片——奶奶生前是“绿洲”的老玩家,“褶皱”出现后,她的虚拟意识一首被困在里面。现在,他们能在新“绿洲”的花园里一起晒太阳,就像现实里一样。

“对了,苏棠和陈默呢?”林野突然想起他们,今天本该一起过来的。

“他们在‘研发者花园’。”摆渡人笑着指向江对岸,“陈默在给新入职的技术人员讲‘绿洲’的历史,苏棠在帮玩家调试‘星鱼’导航——她说,要让每个进入新‘绿洲’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江对岸的花园里满是灯火,隐约能看见苏棠的身影,她正蹲在一个小女孩身边,手里拿着一根“代码藤蔓”,帮小女孩的“星鱼”挂上了一盏小小的灯笼。陈默站在不远处的讲台上,身边围着一群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张旧图纸,正是七年前“绿洲”的初代架构图。

“走,带你去看看。”守夜人拉起林野的手,轻轻一跃,两人就落在了花园的草地上。

苏棠最先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林野,你们来了!快过来,这是小星,她刚在‘星河’里找到了妈妈的‘星鱼’。”

叫小星的女孩抬起头,手里捧着一只泛着蓝光的“星鱼”,眼里满是兴奋:“哥哥,你看!妈妈的‘星鱼’会唱她以前经常给我唱的歌!”

林野蹲下身,看着女孩手里的“星鱼”,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自己刚成为“数据清道夫”时,每天都在抹去别人的痕迹,那时的他以为,数字世界里只有冰冷的代码;首到遇见苏棠,走进“褶皱”,他才明白,数字世界里也有温度,有记忆,有值得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陈默说,要在纪念碑旁边建一座‘守护馆’。”苏棠走到林野身边,轻声说,“里面会放着所有为守护数字世界努力过的人的故事——有你的,有守夜人的,有摆渡人的,还有那些曾经被困在‘褶皱’里的人。”

林野看向不远处的陈默,他正和年轻人们一起,在草地上画“守护馆”的草图。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对了,还有个惊喜要给你。”苏棠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船锚徽章,徽章上刻着一行小字:“林野——褶皱的光”,“这是我和陈默一起设计的,算是给你的‘守护者勋章’。”

林野接过徽章,轻轻别在胸前。徽章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像一道暖流,流遍全身。他抬头看向天空,新“绿洲”的天空不再是漆黑的背景,而是布满了闪烁的“星鱼”,像一片真正的星海。

守夜人走到他们身边,看着漫天的“星鱼”,笑着说:“以前总觉得,‘褶皱’之外是现实,‘褶皱’之内是绝境;现在才知道,只要我们一起守护,哪里都能变成家园。”

摆渡人也走了过来,手里的“代码鱼竿”上挂着一颗新的“静心珠”:“这颗珠子,就送给新‘绿洲’吧。希望它能帮所有人守住初心,守住记忆里的温度。”

林野看着身边的人,看着花园里的孩子们,看着漫天的“星鱼”,突然明白——他们七年来的努力,从来都不是为了重建一个“绿洲”,而是为了让每个在数字世界里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家”,都能在记忆的星河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只“星鱼”。

夕阳西下,新“绿洲”的天空被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林野、苏棠、陈默、守夜人、摆渡人,还有花园里的孩子们,一起坐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鱼”游过天空,看着远处的纪念碑在夕阳下泛着光。

“以后,这里会越来越热闹吧?”小星抱着“星鱼”,轻声问。

苏棠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会的,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会有越来越多的‘星鱼’在这里游动,会有越来越多的故事在这里发生。”

林野看着苏棠的笑容,看着陈默和年轻人们讨论的身影,看着守夜人和摆渡人相视一笑的默契,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新“绿洲”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守护也还在继续;但他不再害怕未来的挑战,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有最信任的伙伴,有最温暖的记忆,有一片属于所有人的、星光璀璨的“星河”。

晚风拂过花园,带来“星鱼”的歌声,带来灯笼的暖意,也带来了新的希望。林野轻轻摸了摸胸前的船锚徽章,在心里默默说:“我们做到了,我们终于有了真正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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